她自己寫的字往往連她自己都看不懂,更別說別人。
她還記得許子深當初見她的字時,眼角震驚的直抽,半響憋出來一句“清淺的字還真是別致?!比缓竺客碓谒抡n回去準備睡覺之前,都會被許子深拽著硬生生練字要練一個時辰。
許子深對她的功課心法修為都不在意,唯獨對她寫字要求甚嚴,不許她偷懶,不許她插科打諢,任她生氣也好撒嬌也罷,一個時辰一點不少就是一個時辰。從開始他握著她的手,一筆一劃的教,到后來她寫他在旁看,生生是讓她練了好幾年。
硬是將她寫的那狗爬字體變?yōu)楝F在的娟秀,她還記得最開始邊琬忻給她寫信時她都不好意思回,都是陳芝回信時順便寫上她想說的話,等練字練的有些模樣才敢動筆。
邊琬忻那段時間來信總說她字一次比一次好看,只有她自己知道那都是自己辛辛苦苦的汗水換來的,當然也是許子深日日看著她才有了她這一手好字。
袁清淺嘆了口氣,許子深真是在她生活中留下了不可泯沒的印記,讓她想徹底抽身都抽不了。這幾日袁清淺一直在考慮和了無真人商量,等了無真人閉關,她就不在回第三脈,眼不見為凈,但是卻又始終下不定決心。
陳芝的信更是讓她將這個念頭徹底抹去,就算沒有許子深,第三脈對她而言,還有許多回憶與重要的人,那里有她的生活,雖然早晚都要離開。
這廂袁清淺在這多愁善感,那邊許子深手中正拿著她給陳芝的回信,他看著陳芝坐在他身旁長吁短嘆的,又看了看心中內容,內心也不免有些惆悵。著小丫頭還真是沒良心,許子深心想,居然半個字都沒提要回來的意思,他真是白養(yǎng)了。
陳芝給袁清淺寫信這事,是許子深某天裝作不經意間問了問陳芝有沒有最近與袁清淺聯系,還略關懷的問了問陳芝最近功課跟課余生活,甚至提到了陳芝最近總是心不在焉,順便暗示了一下袁清淺離開第三脈的日子夠久了。
陳芝瞬間就心神領會自家?guī)煾档囊馑?,這是想讓她問問袁清淺打算何時回來,而她自己在袁清淺不在的日子更是無聊到要長蘑菇,心里對袁清淺更是惦念的不行,當下就提筆寫了信過去,巧的是邊琬忻的信件在同一天到了。
陳芝原本想著,她的信件加上邊琬忻快到第三脈的消息,袁清淺怎么也該是個歸心似箭的模樣,卻不曾想,袁清淺根本沒提要回來的事,陳芝心下更是郁悶,竟直直的來找許子深,也不管合不合禮數張口就問“師傅,你說小師叔是不是把我忘了?”
許子深原本想著只要袁清淺有一絲絲想回來的意思,他便不等繼任大典結束,直接就將人帶回來,倒是跟了無真人說是她自己想家,對袁清淺也能說是陳芝將消息告知與他,而他也不用三天兩頭的大晚上往第一脈跑。
可他沒想到,這丫頭連提都不提,許子深突然覺得這晌午的日頭比平時更曬了幾分,屋內都覺得悶熱的不行,看著身邊眼巴巴望著他的陳芝,也覺得心中酸脹“你小師叔好歹還惦念著你,怎么會將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