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趙叔,就是撞了一下。我都回來半個小時了,我以為他早就回去了,我看看······”話沒說完杜蓁就僵住了。
她家住五樓,從上往下看陸兵的車就正正好一點遮擋都沒有暴露在視線里。
趙起像是早就猜到了什么,語重心長的說道:“杜丫頭啊,你別怪叔多說話?!?p> “陸兵這小子跟了我也兩年多了,這小子辦事牢靠處事沉穩(wěn),根本就不像他這個年紀的小伙子,別看他什么都不說其實心思挺重的,有什么話都習(xí)慣悶在心里。你要是有事就跟他直說,叔是過來人,感情這東西要掰開了說通了才能長久,要是兩個人心里有了隔閡就會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直到不可挽回。
杜蓁看著停在樓下一動沒動的車,悶聲應(yīng)了下來。
電話掛斷,杜蓁試著給陸兵打了個電話,正在通話中。
趙起的話猶在耳邊,再想到陸兵剛才低落的樣子,杜蓁沒再多想就開門下了樓。
只是等她下樓后,陸兵的車已經(jīng)不在了。
陸兵把杜蓁送上電梯后,就一直站在那里看著電梯上行,看著上面的數(shù)字到了五停止不動,他才轉(zhuǎn)身回了車上。
眼前不停閃過那束刺眼的花,他心里煩躁從車門上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根點上,打開車窗抬頭看著五樓的陽臺吞云吐霧。
他沒有煙癮,平時也根本不抽煙,只是今天他感覺自己需要冷靜一下,不然他怕做出什么讓自己后悔的事情。
趙起給他打電話的事情他正煩悶的厲害,根本沒聽見電話。
直等煙抽完回過神才想起來要回去開會,恰好此時陳東的電話打過來,他接通說了句“馬上回去”就掛了電話,根本沒給對方繼續(xù)詢問的機會。
第二天一大早,杜蓁收到陸兵發(fā)來的信息,告知她自己要出外勤幾天不能接送她上下班,讓她自己注意安全,有事找趙起或者陳東。
還體貼的給杜蓁發(fā)了陳東的電話。
其實看到信息的瞬間,杜蓁有想過陸兵是不是因為昨晚的花生氣了,但是看他又發(fā)來了陳東的電話,又想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昨晚從樓下回到家她就把那條朋友圈刪了,暗罵自己越活越回去,竟然做事還那么沖動。
本來杜蓁沒把那束花放在心上,結(jié)果之后幾天她每天中午都能收到一束同樣的花。
沒有署名沒有留言,就只是一張卡片寫著祝福語。
今天也是同樣的,姜瑤飯后拎著盒水果來找杜蓁的時候,直接在護士臺幫她簽收后抱了進來,說話酸溜溜的打趣她:“不是我說,陸狗這求和的態(tài)度擺的還挺認真的,他是準備承包我們?nèi)t(yī)院的花是不是?!?p> 就這幾天送的花杜蓁都沒有要,全都讓護士臺的護士找地方插著去了。一束花夠好幾個護士臺分。
杜蓁抬頭看了她一眼,視線掃過那束花面無表情的說道:“不是他送的,你要是喜歡就給你了?!?p> 不是陸兵送的?
姜瑤挑了挑眉,將花放在茶幾上坐到沙發(fā)上撞了杜蓁一下:“不是他送的,那就是你的追求者送的,說說,是誰。我認識嗎?是我們醫(yī)院里的嗎?”
“不知道?!倍泡枵f。
不知道?
姜瑤一臉的不信,自己拿過那束花扒拉著看了看,找到那張卡片看到上面只寫了祝福語,連個署名都沒有。
“真不知道?”
杜蓁點頭,姜瑤便也沒再追問,反倒是把話題又繞到陸兵身上。
“這幾天怎么沒見陸狗來接送你上下班,放棄了?”
“忙,出外勤了?!倍泡枳炖锶藟K西瓜甕聲甕氣的說,聽不出來什么情緒,表情看著也淡淡的,像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關(guān)于三年前案子的事情,杜蓁沒有跟姜瑤提過,她不想讓對方也跟著擔心,便強顏歡笑的跟她說笑了幾句。
一連三天陸兵都在出外勤,帶著張浩跑了趟外市回來當天都半夜了。
陸兵想著早上去接杜蓁順便吃個早飯,結(jié)果剛收拾好準備出門就接到通知,在福苑小區(qū)門外的垃圾回收點發(fā)現(xiàn)一具被肢解的女尸,掛斷電話后他就直接趕去了案發(fā)現(xiàn)場。
福苑小區(qū)是老村回遷戶,小區(qū)大、人口多,往來外地人也多。
每天早上在小區(qū)南門口對面就有一個早市,陸兵到的時候剛過七點,正是早市最繁忙的時候。
陸兵到的時候,片區(qū)民警已經(jīng)在垃圾點附近拉起了警戒線,他一下車陳東就迎了上來。
陳東遞給他一副手套,兩人往回走。
“報警的是打掃衛(wèi)生的環(huán)衛(wèi)工,他在撿綠化帶里的垃圾時,看到一只流浪狗在啃東西,一開始他也沒仔細看,就是想著把狗趕遠一點,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那狗啃的是一只人手。”
“大爺嚇的不輕,剛才我們來的時候還發(fā)抖呢!”陳東指了指王亞楠那邊。
王亞楠正不知道從哪里找了瓶水遞給環(huán)衛(wèi)工大爺,那大爺喝著水還在不停的拍胸口,可見還沒緩過勁來。
陳東繼續(xù)帶著陸兵往垃圾點走,說道:“那大爺報警后,民警就在這邊的垃圾桶里找到了三個黑色垃圾袋,里面全是碎尸塊。”
說著他們走到了垃圾桶邊,地上五六個垃圾桶躺在地上,幾名民警和刑警還在里面翻找著,鄭法醫(yī)帶著助理正在旁邊的角落里拼湊著。
“陸隊?!?p> “陸隊!”
陸兵一一跟他們點頭,走到鄭法醫(yī)身后兩步遠的地方站定,蹙眉打量著已經(jīng)勉強拼出一個人形的碎尸。
“能確定死者身份嗎?”陸兵低聲問陳東,對方搖頭:“還不能確定,死者面部被劃花了,單從面部上不能確認?!?p> 剛說完,一名民警就從垃圾桶里找到一個女士背包,背包用黑色塑料袋包著,包上還有血跡。
陸兵接過來打開看了看,除了沒有手機,就連身份證現(xiàn)金銀行卡都在里面整齊的放著。
顯然,兇手不是為財殺人。
“馬上拿著身份證去核實身份,調(diào)查死者的社會關(guān)系,看看有沒有仇殺或情殺的可能。”
陸兵拿出身份證看了兩眼,隨后遞給陳東。
接著又招呼過來張浩,讓他拿著包先去提取上面的指紋,看看有沒有兇手的線索。
兩人離開后,王亞楠安撫好了報警的環(huán)衛(wèi)工,看著對方被家里人帶走后便走了過來,又將具體的細節(jié)跟他說了一遍。
他們說話的時候,鄭法醫(yī)已經(jīng)忙完手里的工作,端著兩只血糊糊的手站起身直了直腰。
陸兵剛走上前,就聽對方說道:“女性死者,年齡在二十五歲上下,身高一米六五,體型偏瘦,身上有兩處紋身都在比較私密的地方。從目前拼湊起來的情況來看,死者面部和胸部腰部有明顯的重復(fù)施虐點,我判斷兇手是在泄憤,發(fā)泄情緒,死前有沒有性行為還要回去做檢查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