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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本色出演開始

0002章:沒想到在你心里,我是那么的不堪!

從本色出演開始 果不憂 6063 2021-01-25 18:00:01

  怎么接住這句臺詞?

  正常人聽到對方的話,反應(yīng)時間大概在1到2秒左右,才能順著話往下接。

  如果對方說的話太深奧,需要三思之后才能回答,這個時間可能延長7到10秒。

  但是在即興發(fā)揮的一些舞臺上,譬如相聲,逗哏的話出口,捧哏要快速反應(yīng),把這句話接住,如果接不住,或者比觀眾的反應(yīng)慢,就會冷場。

  不信你看相聲皇后謙哥,他接話永遠(yuǎn)比逗哏慢半拍,卻又比觀眾快那么半拍,這就是專業(yè)演員控場的能力!

  這也是素人即興情景劇的又一大特色,演員的反應(yīng)必須比觀眾快,如果觀眾比演員先反應(yīng)過來,這句臺詞就算落了地。

  ——因為素人即興情景劇是全程直播,彈幕肯定會滿天飛。

  方春雨(蘇晴飾)的臺詞太犀利,并不是簡單的問你“吃飯了嗎”,你只需要回答“吃了”和“沒吃”。

  她的這一段臺詞中,冷笑的形象一落千丈。但是素人即興情景劇就是這樣,規(guī)則之一,就是必須順著臺詞往下演。

  無形間,方春雨成了主角,而冷笑則成了這個家庭里最不穩(wěn)定的因素,打上禍害,蛀蟲,辣雞等標(biāo)簽。

  毫無疑問,他現(xiàn)在是徹頭徹尾的混蛋。

  六口之家的生活劇,一個家庭里最好吃懶做的人,往往最遭觀眾厭惡,而勤勞、勇敢、孝順卻受到拖累的人物,勢必得到觀眾的同情。

  觀眾會把這種仇恨代入到反派身上,恨之入骨。

  “不行,這個時候我要冷靜,絕對不能接話?!?p>  在1秒不到的時間內(nèi),冷笑心里閃過一道霹靂。

  他清楚自己的處境,在這個情境下,和方春雨(蘇晴飾)爭辯,只會助長她的氣焰,拔高她的形象——她都已經(jīng)這么慘了,被自己連累到這個地步,我還和她爭辯,觀眾會認(rèn)為我這個人不僅混蛋,還死鴨子嘴硬,一個沒有道德的人,道德永遠(yuǎn)綁架不了我!

  欲揚先抑!

  冷笑心中突然蹦出來這四個字,他現(xiàn)在只能忍,但是絕不能接這句臺詞,更不能承認(rèn)自己是混蛋的事實,要等待時機反擊。

  兩極反轉(zhuǎn)!

  機會只有一次!

  “沒想到在你心里,我是那么的不堪?!?p>  冷笑的眉宇間,忽然深邃憂郁起來。他的語氣溫柔得就像一泓秋水,帶著一絲絲顫音,那么的滄桑,那么的銷魂。

  嗎的,現(xiàn)在全體起立,請叫我冷朝偉,謝謝……他在心里狠狠地想著。

  方春雨(蘇晴飾)愣住了,她實在沒想到冷笑會做出這樣的表演,這不在她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

  這是意料之外的表演。

  但似乎,有那么一點情理之中的味道。

  蘇晴作為過氣三流演員,曾經(jīng)也得到最佳新人獎的提名,本身是具備一些演技的。

  本來,她判斷出冷笑完全是一個新人,可以隨便拿捏,從他的身上找到突破點,建立自己無懈可擊的好人形象。

  結(jié)果被他這一句話,搞得自己完全不知道怎么往下演——他都這般低聲下氣,我應(yīng)該繼續(xù)壓垮他的精神嗎?這樣做會不會引起觀眾的反感?

  她不無擔(dān)憂。

  這部素人情景劇,她壓下滿盤的籌碼,期望靠這部劇翻身,因此,不得不考慮所有的因素。

  至少,放下所有的負(fù)擔(dān),輕松上陣,是她目前知道卻做不到的事。

  果然,現(xiàn)掛才是最考驗一個演員功力的標(biāo)準(zhǔn)。

  此刻,冷笑的神情,那憂郁的眼神,唏噓的胡茬子,溫柔的語氣,頹喪的氣質(zhì),把蘇晴的節(jié)奏全打亂了——以她對演技的認(rèn)知來看,冷笑此刻的表情,很有魅力,表演得相當(dāng)?shù)轿弧?p>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呵,深邃而憂郁,有無人傾訴的委屈,有渴望理解的希冀,有對現(xiàn)實的迷茫,那永遠(yuǎn)抬不起的雙眼皮里,難道藏著滿身的傷痕和千斤的疲憊?

  蘇晴怎么也想不明白。

  他怎么表演出這種眼神的?

  我該如何應(yīng)對?

  糟糕,我的反應(yīng)超時了……不過不要緊,我現(xiàn)在的形象是一個陪客戶喝酒喝到胃出血的女人,我有我的優(yōu)勢,相信觀眾會體諒我,一個喝了酒的女人,反應(yīng)慢點也在情理之中!

  蘇晴到底是受過幾部偶像劇的磨練,馬上有了應(yīng)對的方法。

  突然,方春雨(蘇晴飾)一肘子推開冷笑,右手捂住嘴巴,作出嘔吐的樣子,弓著身子,趔趄地沖向衛(wèi)生間。

  見到方春雨沖進衛(wèi)生間,冷笑暗暗松了口氣,至少沖突暫時得到緩解,沒有進一步加劇,幸好剛才沒有和方春雨爭吵起來,后面還有挽救形象的機會。

  繼續(xù)演下去——

  方裕民(冷笑)把目光投向母親唐芬(李婉寧飾),剛才的動靜,唐芬不可能假裝聽不到,只是她沒有把握在剛才的沖突中實現(xiàn)精準(zhǔn)的表演,眼下只能維持原狀,坐在沙發(fā)上看戲曲。

  “媽,看電視呢?”

  方裕民在唐芬的身邊坐下,想找個話題和自己的母親溝通。

  他剛剛坐到唐芬身邊,唐芬往一旁挪了挪,與方裕民拉開了距離。

  母子倆之間的生疏,被唐芬表演得非常到位。

  方裕民無奈的笑了一下,問:“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媽,你的肩膀還是經(jīng)常酸嗎?我給你捏捏?!?p>  唐芬的眼神起了變化,有一絲軟化,立刻又變得冷漠,淡淡地說:“還行,老三每天都給我捏肩?!?p>  無形中,又拔高了方春雨(蘇晴飾)的形象。

  李婉寧心里十分清楚,她飾演的唐芬,在年齡上不占優(yōu)勢,搶戲搶不過蘇晴,那就和蘇晴站在一起,至少不會把形象拉低——適當(dāng)?shù)臅r候,她作為一個母親,哪怕方裕民多么的不堪,多么的混蛋,也再給方裕民一點溫暖,加深慈母的形象,那這個面試劇集的評星,在滿星為五星的情況下,應(yīng)該能達到三星的水準(zhǔn)。

  方裕民沒有放棄,朝唐芬又挪近了一點,還是想與自己的母親拉近距離。

  “冰箱里還有面條,我去給你煮碗面?!?p>  唐芬的處理不可謂不精彩,把一個傷心透頂?shù)哪赣H演繹得絲絲入扣,入木三分。即使兒子這般不爭氣,她也不愿讓兒子餓著。

  在方裕民想拉近距離的同時,又刻畫出一個母親對兒子的失望,刻意的保持距離,顯得冷漠,恰恰體現(xiàn)出唐芬對方裕民以前做過的混蛋事耿耿于懷,不是方裕民幾個動作幾句暖心的話語,就能抵消曾經(jīng)的孽債。

  唐芬的表演,又將冷笑飾演的方裕民變得更加的不堪。

  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愛是無私的,方裕民到底造了什么樣的孽,才能將一個母親傷成這樣?

  方裕民回頭看去,唐芬已經(jīng)在廚房里忙活,他就這樣默默地看著唐芬的身影。

  唐芬煮面的時候,不知是不是入戲太深,還是別的什么,她背對著方裕民,抬起右手,輕輕地做了一個抹眼淚的動作。

  這是搶戲!

  這是光明正大地給自己加戲!

  冷笑也不甘示弱。

  只見方裕民看到唐芬偷偷抹眼淚的動作,眼神變了又變,是黯然嗎?還是委屈?總之他的眼神已經(jīng)超出了演技,達到真情流露的地步。

  眼眶微紅,似有一絲晶瑩在醞釀。

  方裕民舔了舔嘴唇,整個人變得十分落寞,他低下了頭,目光呆滯,膝蓋并攏,左手摩挲著右手掌心,嘴唇因委屈而微微的翕動。

  在這個六口之家里,他就像是一個陌生人,形單影只,沒有立足之地。

  在餐桌旁,正在玩象棋的方忠(鮑濤飾)抬起頭看了方裕民一眼,眉宇間有些沉重,輕輕的嘆息一聲,繼續(xù)擺弄自己的象棋,卻說了一句:

  “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既然你愿意回這個家,有什么氣你得受著,有什么錯你得認(rèn)著,有什么孽……你要是在外面活不下去了,家里多你一口飯吃,還能湊合一下?!?p>  方裕民低著頭,什么也不說。

  便在此時,方建國(韓文飾)從臥室里出來,他一身筆挺的西裝,夾著黑色的公文包,“爸,公司里有急事,我得去處理一下。”

  看到方裕民坐在沙發(fā)上,腳步頓了一下,方建國眉頭逐漸皺起,丟掉公文包,上去把方裕民從沙發(fā)上揪起,怒道:

  “你個混蛋,你還回這個家干什么?”

  他一拳頭砸在方裕民的臉頰上,方裕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也不躲閃,被方建國的這一拳,砸得嘴角破皮流血。

  嗎的,這家伙是真打啊……冷笑心里很不爽,但是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人家這是在演戲,難道在這個時候喊停?那不是前功盡棄了嗎?

  聽到屋里的動靜,衛(wèi)生間里的方春雨走了出來,她為了達到逼真的效果,的確灌了一瓶二鍋頭,剛才在廁所里狂嘔,此刻,她滿臉濕漉漉的,從衛(wèi)生間出來。

  看到眼前老大打老二的情景,方春雨環(huán)臂站著,既不上前勸阻,也不出聲過問,只是冷冷地看著。

  在廚房煮面的唐芬,看到如此場景,也趕緊跑了過來,想要上前勸阻,但是方春雨拉住了她。

  劇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逐漸趨向白熱化,正在玩象棋的方忠自然不能放過這個高潮劇情,一臉凝重地起身,也在一旁看著。

  此時,一直呆在臥室里聽著動次打次的方柏華也走出房間。

  從開始到現(xiàn)在,方柏華(邱琪飾)的戲份幾近于無,她沒料到劇情發(fā)展如此之快,超出她的預(yù)料,再不搶點戲回來,她就是個透明人了。

  方柏華一出現(xiàn),看到眼前的場景,跟個沒事人一樣,從方春雨和唐芬的面前安然走過,到飲水機旁邊,接了一杯涼水,然后剝開一包薯片,站在冰箱旁邊,如同看熱鬧不嫌事大,一邊吃著薯片,一邊看著老大打老二。

  方建國一拳見了血,自己也有點吃驚,他剛才急著搶戲,有點用力過猛,此時收手也來不及了,有違自己作為大哥的人設(shè)。

  他只能繼續(xù)打老二,不過出手聲勢重,落拳力氣輕,一連打了七八拳,而方裕民只是抬起手,摩挲了一下臉頰,眼神逐漸起了變化。

  方裕民眼神中的委屈消失了,復(fù)雜的情緒一點點地泯滅,只剩下了剛毅和滿腔的怒火,即將爆發(fā)。

  鋪墊了這么久,方裕民的情緒一點點被冷笑刻畫出來,在逐漸地有層次地遞進著情緒!

  然后,便是爆發(fā)的那一刻!

  唐芬看不下去,上來把他們倆兄弟拉開。

  唐芬一個勁地把方裕民往后推,然后擋在不依不饒的方建國身前,說:“老二,面好了,去盛面,還愣著干什么,等你大哥打你嗎?還不快走!”

  方裕民形單影只,去廚房盛面。

  方春雨趁機給自己加戲,說:“媽,你忘記他以前做過什么了嗎?還維護他?!?p>  方建國趕緊也加戲,他理了理西裝,撿起公文包,一邊朝外走,一邊沖方裕民指著,說:

  “我現(xiàn)在有事出去,以前的事,不會這么輕易地過去,是男人,你就等我回來,我們當(dāng)面來一次男人與男人之間解決問題的方式!”

  方忠皺眉道:“老大,以前的事別提了,老二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你身為大哥,要大度?!?p>  方建國冷冷地說:“對不起,可能我有點過激,但是,這個混蛋,我不會輕易原諒他!他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fù)責(zé)!”

  唐芬一看,心說此時不加戲,更待何時,腦袋一偏,腳底不穩(wěn),立刻就昏厥了一般。

  方春雨離她最近,趕緊扶著她,焦急地說:“媽!快,大哥,媽暈倒了!”

  方忠、方建國、方春雨立刻扶著唐芬,躺在沙發(fā)上。

  方柏華在一旁看著,覺得有些無趣,掏出手機來,準(zhǔn)備來一場峽谷之巔。

  方裕民無動于衷,給自己盛了一碗面,坐到方柏華的身邊,大口地吃著面條。

  方建國見方裕民如此的冷漠,恨不得再打一架,吼道:“混蛋,媽被你氣暈了,你都不過來看看,你還是不是個人?”

  “沒事,我沒事,我只是高血壓犯了,有點胸悶氣短,歇會就好了?!?p>  唐芬看起來的確好了一點。

  方忠、方建國、方春雨的表情才松弛下來。

  ……

  另一邊,方裕民吃面的時候,轉(zhuǎn)身見方柏華正在玩手游,忍不住問道:“你這玩的什么游戲?”

  方柏華頭也不抬,道:“英雄聯(lián)盟啊,土包子,這都不知道,太low了吧?”

  方裕民狠狠的嗦了一口面條,說:“臭丫頭,以前都是我教你玩游戲,現(xiàn)在輪到你教訓(xùn)我了?忘記小時候是誰天天背著你去上學(xué)的了?”

  “你,是你,行了吧?”方柏華無奈投降,玩游戲的同時,不忘給方裕民一個白眼。

  方裕民看了眼唐芬,問:“你不去看看媽?沒良心的小家伙。”

  “切?!?p>  方柏華淡淡地說:“媽是什么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讓她做飯,啊,我頭暈,讓她洗碗,啊,隔壁老王有事找我,讓她做家務(wù),啊,腰子疼……表面上看來她是頭暈,其實她在裝暈,去超市搶優(yōu)惠的時候,跑得比誰都快,跳廣場舞的時候,扭得比誰都妖嬈。得了吧,她就是裝的,我都懶得看她一眼?!?p>  冷笑眼角跳了跳,邱琪不愧是跑過龍?zhí)椎?,搶戲起來也是有點水準(zhǔn)。

  便在此時,方建國一聲驚呼,“媽,你怎么了,媽!”

  “不好,建國,你媽媽心臟病犯了?!狈街矣行┙辜?。

  方春雨急得哭出聲來。

  方柏華猛地抬頭,眼中掠過一絲詫異,跟著緊張起來,她把手機一丟,趕緊跑了過去:

  “媽怎么了?媽真的心臟病犯了?還愣著干什么,送醫(yī)院??!”

  方建國正想起身,唐芬突然拉著他的胳膊,眼角流出眼淚,說:“沒事,媽只是想不通,我好好的老二,怎么變成這么個混蛋呢!”

  方忠咬了咬牙。

  方春雨狠狠地瞪向方裕民。

  方柏華猶豫了一下,也看著老二。

  而方建國則勃然大怒,遙遙地一指,說道:“方裕民,你要還是個男人,就過來給媽跪著道歉!要不然我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

  ……

  方裕民眼里最后的一點光彩,消散得蕩然無存。

  他暗暗吃著面條,最后把面湯也喝盡,看著空空的面碗,方裕民(冷笑飾)的眼淚一顆顆地滴落。

  這個滿身頹喪的男人,徹底地釋放出了自己的壓抑。

  突然,方裕民騰地起身,把面碗高高舉過頭頂,啪的一聲,狠狠地砸到地上。

  方忠、方建國、方春雨、方柏華、包括沙發(fā)上的唐芬,都一臉震驚地看了過來。

  方裕民低沉壓抑的聲音,頃刻間,變得歇斯底里,說:

  “這些年,你們有誰關(guān)心過我嗎?”

  “沒有!”

  “這些年,你們有誰在意過我嗎?”

  “沒有!”

  “這些年,你們總說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這個家,我到底哪里對不起你們????”

  冷笑一步步地走向方忠等人,臉龐有些扭曲,指著方春雨的臉,說:

  “這個家到底是誰的?你們心里一點數(shù)都沒有嗎?”

  方春雨氣得不輕,突然有些不知如何飆戲,反駁道:“廢話,這個家當(dāng)然是爸媽和我們兄妹的,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好!好!好!”

  冷笑連退三步,說道:

  “你們的家,我告訴你們,這是我的家!”

  “知道首都的房價是什么價嗎?”

  “知道當(dāng)年是誰把你們從老家,從一個偏僻小縣城,接到首都來的嗎?”、

  “都不知道的話,我告訴你們!”

  方裕民一字一句地說:

  “當(dāng)年我考上首都大學(xué),畢業(yè)開了自己的公司,漸漸有了氣象,賺了大錢,是我,在房價如此高的首都買了這套三室一廳,寫的爸媽的名字,為的就是讓全家過上好日子,可你們呢?”

  “一天天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還整天把我媳婦當(dāng)保姆一樣對待,她為什么帶著兒子離開我,你們心里不清楚?她說她快活不下去了,快抑郁死了,我不敢留她,我怕她再受半點委屈!”

  “她受了多大的委屈,還不敢和我說,你們心里不清楚?”

  “我今年多大了?三十了!三十而立!我的家呢?我的兒子呢?我的老婆呢?”

  “三年了,我三年沒聽到我兒子的聲音,我天天想他,夜夜想他,我他媽都快想瘋了?!?p>  “是你們,是你們把我老婆和兒子趕走了?!?p>  “你們捫心自問,我對你們怎么樣,你們幾時把我當(dāng)成家人?”

  這個頹喪的男人,滿臉的淚痕,似乎把這些年所有的委屈,一股腦地全爆發(fā)出來!

  方忠傻了。

  方建國也傻了。

  唐芬懵了。

  他們本以為跟著方春雨的節(jié)奏,這場戲基本上十拿九穩(wěn)。

  誰知道方裕民突然演技大爆發(fā)!

  現(xiàn)在的風(fēng)向,徹底轉(zhuǎn)了。

  本來處于劣勢的方裕民,絕地反擊,照眼前的臺詞來看,他方裕民的形象瞬間扭轉(zhuǎn)了,而他們自己的形象,卻立刻一落千丈。

  用腦袋想想都知道,這是怎樣的一家子人?。?p>  老二在首都賺了錢,在首都買了房,把全家人從一個小縣城接到首都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

  結(jié)果,一家人不知感恩,還把老二的老婆孩子給逼走了。

  臥槽!

  這是什么奇怪的反轉(zhuǎn)。

  怎么演下去啊?

  便在此時,方裕民指著方建國的鼻子,說道:

  “這個人,是我最尊敬的大哥,可他何曾尊敬過我?”

  方建國臉都黑了。

  他不知道該怎么接這段戲。

  方裕民繼續(xù)說道:“我這個大哥,今年三十二歲了,他還住在我家,吃著我媽做的飯菜,曾幾何時,還天天像是指揮保姆一樣的指揮我的老婆?!?p>  “他三十二了呀,一身精英打扮,又能怎么樣呢?他能在首都買得起一套房子,他就不會住在我的家里,一住就住了八年!”

  方建國恨不得找個地縫,把頭鉆進去。

  冷笑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刻,自然不會輕易放過搶戲的機會,他把目光立刻又投向了方春雨:

  “還有你,我親愛的三妹,我好心讓你到我的公司上班,是誰吃里扒外,出賣公司的機密,讓我失去了大半的客戶,我能有今天的不堪下場……”

  他一字一句地說:“都是拜你所賜啊,我親愛的三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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