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允贊聽到這道聲音時,他的神色已是面如死灰。
這就是你的后手嗎……王允贊復雜地看著陳岱林,他先前其實已經(jīng)有了一些預想,但被證實后還是覺得有些苦澀。
尖銳高亢的聲音傳來,隨后有兩道身影在護衛(wèi)的擁躉下步入公堂。
一個是看起來人畜無害的中年男子,一個則是面白無須的緋袍老者。
三司長官聽得有圣旨傳來,早已匆匆從堂上走出,待得見到那位緋袍老者后,紛紛神色恭敬向此人打了招呼:
“見過宋公公?!?p> 此人正是燕國掌印太監(jiān)宋禮信,官職雖然只是區(qū)區(qū)四品,比起這三個部門的大佬肯定要低,但人家可是皇帝的貼身太監(jiān),位卑權重。
宋禮信倒也沒有托大,一一向三司長官含笑問好,接著他拿出手中犀牛角軸制的圣旨,微笑說道:“幾位大人,還請接下圣旨?!?p> 三司長官沒有任何廢話,直接跪在地上,聆聽圣旨,眾人也紛紛跟在一起跪拜。
“陛下有旨:
晉王世子陳岱林,已向朕稟明戶部侍郎王允贊,有涉嫌刺殺他本人的嫌疑。
陳岱林以此案結(jié)果為證據(jù),若此案結(jié)果實為王允贊污蔑陳岱林,那么三司會審維持原狀,改審世子殿下刺殺案一事!
若此案結(jié)果并非陳岱林所說那般,確實為他意圖對王浩飛不軌,那么便暫且收押,聽候發(fā)落!
欽此!”
宋公公將圣旨收起,看向仍在跪拜的三司長官。
他們神色復雜地站起來,不情愿地上前接下圣旨。
陛下實在太厚愛這對父子了,尚未知道結(jié)果的事,他就提前給人家頒圣旨了,這算什么?
赤裸裸的袒護??!
翟永光笑瞇瞇地看向陳岱林,與對方對了下眼神,一切盡在不言中。
案是兩人查的,也是一起聯(lián)手取證并且給對方設局的,在這種關鍵局面下,翟永光怎會缺席?
早在世子殿下被傳喚衙門進行三司會審的時候,這位狼行衛(wèi)百戶,已經(jīng)來到了燕國天子的御書房,向他稟明了此事所有緣由。
最后便請來了這位掌印太監(jiān)與那道圣旨。
圣旨交接完畢后,掌印太監(jiān)便先行回宮了,他要向燕皇稟報王允贊所告一案的結(jié)果。
陳岱林看著神色沉重的三司長官,笑道:“幾位大人,如今既然在審我被刺殺的案子,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學王侍郎一樣,到指定地點搜下證據(jù)呢?”
“到何處去查?”
“王侍郎的府上?!?p> 三司長官看向并不言語的王侍郎,內(nèi)心輕嘆,但云尚書還是抱著最后一分希望道:“既如此,那么陳主事,就派你帶著幾位衙役去侍郎府上查一下了。”
云尚書說話的對象是名身穿玄服的中年男子,此人是他衙門親信,他只要暗中使下眼色,對方就能知道自己的意思。
“嘿嘿,云尚書,卑職也想一塊跟去。
說來也巧,卑職奉旨護衛(wèi)世子殿下的同時,還有查清此案的權利,此刻有這么重要的取證環(huán)節(jié),卑職可就不落下了?!?p> 翟永光樂呵呵地說道,讓云尚書感覺像吃了一只死蒼蠅那般惡心。
“哪就有勞翟百戶了。”
御史中丞眼不見心不煩,對著翟永光揮了揮手。
“嘿嘿,大人客氣?!?p> 說完翟永光便帶著幾位衙役浩浩蕩蕩前往王允贊府邸去了,幾人便在公堂上等他的消息。
……
興化街,戶部侍郎的府邸。
“干什么!干什么!”
“知不知道這里是誰的家!”
當陳主事和翟永光兩人帶著衙役上門后,折騰的動靜立馬驚動了正在臥室休憩的王夫人。
她見到這種場合并不覺得有什么好怕的,反而還覺得這些人擾了她的美夢,令她起床氣大發(fā),對著這些人就是一陣河東獅子吼。
陳主事倒也不想跟這位王夫人沖突,他抱拳道:“這位夫人,我們幾人是依照上級命令行事,前來搜查王侍郎府邸,找到世子殿下的刺殺證據(jù)?!?p> 王夫人瞪大了眼睛:“什么刺殺證據(jù)?我家老爺賢良淑……呸!為官清廉,盡心盡職地為燕國做事,怎么可能參與對世子殿下的刺殺?!
還有,我家老爺可是去狀告那個世子殿下欺辱我兒的,怎么反過來被他倒打一耙,說什么我家老爺去刺殺他?”
對于這位夫人的大嗓門,陳主事有些無奈:“此案已完結(jié),實為王侍郎蓄意污蔑世子殿下。
現(xiàn)如今世子殿下憑此案結(jié)果狀告王侍郎,認為他有參與謀殺案的嫌疑,這才差我等上門到侍郎家取證?!?p> “放屁!”說完陳主事便被眼前的婦人吐了沫口水,只見那個跟潑婦似的王夫人叉著腰:
“我家老爺怎么可能如此糊涂,刺殺他這個王侯子弟,這種掉腦袋的事情他才不會去做!
定是那小子買通了關系,將那些什么大官都給收買了,反過來誣陷我們,要陷害我家老爺!”
王夫人齜牙咧嘴,看那情形仿佛能在那里扯一整天。
翟永光早就知道這只藏在王侍郎家里的母老虎,所以也就見怪不怪,但他可不愿意被一個潑婦耽擱了時間。
“陳主事,你就先留下照看情況吧,我先帶人進去搜查?!?p> 翟永光說完便要帶人進去。
“我看誰敢!”
王夫人如同市井上的悍婦一般,擋住了翟永光等人的去路,她厲聲喝道:“今天誰要敢進去,來日我家老爺回來,定會讓你們幾人不得好死!”
翟永光笑了笑,他上前走向王夫人,在對方措不及防的目光下,他揚起手。
“啪!”
王夫人愣愣地看著他,感受著自己臉上的五道紅印。
“??!我跟你沒完!”
王夫人沖上來,要抓住翟永光。
“制住她!”
幾個衙役上前將她抓住,王侍郎的護衛(wèi)以及那些高手早已聞風而來,但是不敢有任何輕舉妄動。
這些人都是奉著朝廷的命令行事,與他們對抗,只有那個蠢得像豬一樣的夫人才會這般做了。
“你老爺是戶部侍郎又怎么樣?別人敬他讓他,是因為他為燕國做事,并不代表其他人也得敬你讓你。
加上如今他已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你還有什么可以囂張的?”
翟永光搓了搓手掌,不屑說道:“我從來不打女人,但若是自己主動湊上臉的女人,本戶也并不介意,賞她一耳光!”
說罷幾人到里面開始搜查證據(jù),不理會在那里哭得撕心裂肺的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