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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時代中的小農(nóng)民

第4章 好感

大時代中的小農(nóng)民 醛石 3343 2021-01-26 17:00:00

  推搡了一會兒,呂慶堯便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沒事,沒事,我不愛吃這些東西,您就是留給了我,我也是扔”。

  桑柏以前是吃過野豬肉的,很多人都說野豬肉好吃,但是真的野豬肉又騷又柴,根本就不如家豬好吃。

  在調(diào)料齊全并且有專門大師傅撐勺的情況下還燒的不合口味,呂慶堯這些人的手藝桑柏自然就更不指望了。

  “那大家伙都動起手來,手腳麻利一些趕緊處理完了,明天一早大家回村……”。

  呂慶堯很興奮,這次進山最主要的任務(wù)就是獵個大家伙回去給鄉(xiāng)親們分一下,要不然從這個時節(jié)熬到夏糧下來,大家肚子里的蛔蟲都得餓上吊啰。

  正是因為如此,桑柏這邊讓出野豬的時候,呂慶堯才略微客氣一下便收下了兩頭大肥豬。

  對于呂慶堯幾人來說,進山獵到一只大獵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原本的森林邊緣出沒的動物在這幾十年的捕殺之下早已經(jīng)滅的滅逃的逃,哪里還有什么大的獵物敢靠近人類的村莊生活。

  想獵大獵物,像是鹿、野羊什么的都得深入老林子才行。

  而進老林子打獵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夏天的時候蛇蝎毒蛛這些就不提了,只說林子里的毒蚊子就夠人喝上一壺的。

  到了冬天大雪一下,誰也不知道積雪下面會有個什么東西窩著,如果運氣不好咬了一下子,很可能就活不到出老林子。

  更別說這老林子里還有老虎、山豹、熊與狼群這些猛獸存在。甚至是雪崩山滑都能要人命。

  呂慶堯幾人有槍,四枝槍卻僅有六顆子彈。主要是槍好找,但是子彈難求啊。

  以前民兵訓(xùn)練頻繁的時候,子彈也不是太缺,一年下來總能有個十幾二十發(fā)的。但是現(xiàn)在國家困難,富裕地方的民兵現(xiàn)在都是隔三差五的搞幾次刺殺訓(xùn)練裝裝樣子了,更何況呂慶堯這些窮山溝子里的老山村。

  也不說沒有,要是有錢的話,打個報告地方的人武部也能批個一盒半盒的。但呂慶堯這些人恰恰沒錢。

  要是有錢他們直接買糧吃了,他們又何必冒險進山去打獵呢。

  總之野物、糧和子彈之間就有點死扣的意思。

  桑柏可不知道其中的彎彎繞,他記事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千禧年了,大中國哪里缺過糧?

  原本想上去幫個忙,但是很快桑柏發(fā)現(xiàn)自己屁忙也幫不上,自己過去只能幫倒忙。

  所以桑柏老實的抄著手,用秋收的大體格擋著風(fēng)站在上風(fēng)口避免聞到濃重的血腥味,瞅著呂慶堯幾人忙活。

  看到呂慶堯用小斧頭卸豬頭,桑柏好奇的問道:“為什么要把豬頭卸下來?”

  呂慶堯道:“豬頭卸下來打上繩拴在背上用人背回去”。

  “用人背?”

  桑柏更不明白了,明明有兩頭騾子,干什么要用人背豬頭?

  抬頭看了桑柏一眼,季連武解釋說道:“兩頭騾子拖上肉已經(jīng)很重了,如果要是把騾子累壞了,那開春的時候拿什么春耕啊”。

  “我看你們已經(jīng)把骨頭都剔了啊,光肉沒有多重吧,兩頭豬估計也就不到一百五十斤”桑柏說道。

  “呵呵!你不知道,這牲口在村里可金貴著哩”。

  陳保國走了回來,聽到桑柏的話憨笑了一聲說道。

  柳樹莊的幾個人一聽便覺得這位桑柏兄弟是個不事農(nóng)桑的人。

  在這幾人看來人要是累著了休息兩天就好了,要是把騾子給累傷了,耽擱了春耕那可就大麻煩了,更別說把牲口往死里驅(qū)使了。

  要這么干的話,等牲口一出大問題甚至死了,立刻就能讓原本溫飽的一家人跌入貧困。

  原本大家還想和桑柏說一下,不過看看他那光滑水潤的臉蛋,便都收了聲,覺得和一個地主家的少爺犯不著解釋那么清楚。

  桑柏可不知道,僅僅因為長相,自己成了別人眼中地主家的少爺。

  “保國叔,您這是做什么?”

  很快桑柏發(fā)現(xiàn),陳保國把弄回來的樹皮放在一塊石頭上用一塊小石頭砸,隨著鐺鐺的敲擊,很快樹皮的纖維被敲了出來,原本一塊樹皮成了一縷縷的植物絲。

  “搓繩子,沒有想到遇到你一下子打了兩頭大野豬,我們帶的繩子不夠,想要把它們運回去,只得臨時搓繩子,扎個樹爬犁……”陳保國解釋說道。

  這個桑柏可以理解,于是又湊到了陳保國的身邊看著他把樹皮擂成植物纖維,聚成了一捆之后,又把一縷縷的纖維搓成了大拇指粗的繩子。

  這時兩頭大野豬已經(jīng)被分成了四扇,豬頭還有豬身上的大骨頭都被卸了下來,小排內(nèi)臟什么的也都擺到了一邊。反正豬身上的零件能砍下來的都整齊碼在了雪地上。

  呂慶堯老爺子這時正用刀子剖著豬腸和豬肚。

  很快空氣中不光有了血腥味,還多了幾分酸臭味。

  大約半小時的樣子,呂慶堯幾人把兩只大野豬簡單的分了分,然后人背騾拉帶著肉繼續(xù)往今天的宿營地進發(fā)。

  依舊是兩個隊伍,柳樹莊的人在前,桑柏和秋收殿后,只是沒有一會兒,陳東升笑呵呵的過來和桑柏搭起了話。

  “桑大哥,你在林子里怎么生活的?”陳東升問道。

  “種莊稼啊,還能怎么生活?”桑柏笑道。

  幾句哈拉之后,陳東升便開始問東問西的了。

  好在桑柏這邊見慣了場面,一個十八歲的毛頭小子想從自己這里套話,那真跟做夢一樣。

  不光是沒有套到話,陳東升還把自己的底給露了出來。

  現(xiàn)在桑柏知道,柳樹莊一共也就十幾家人家,總就三個姓:陳、季、呂。

  村里輩份最大的是呂慶堯這一輩的人,一共四五人,最小的是陳東升這一輩,三姓相互有親,村中年歲最小的是陳東升的族弟今年剛十歲,再小就沒有了。

  為什么沒有了,原因也很簡單,柳樹莊太窮了,沒有女人愿意嫁過來。在以前越窮越光榮的年代,柳樹莊的人還能挺起腰桿娶上媳婦。

  現(xiàn)在?半年的糧食半年地瓜粥,還有個把月得餓著點肚子,吃不好穿不暖的村子,哪還有女人肯嫁到過來?

  別說是外面的女人了,就連柳樹莊長大的姑娘現(xiàn)在也都是一門清的往外嫁。

  聊了一路,桑柏大至明白了,柳樹莊很窮,只是如何窮法,桑柏還真沒有概念。

  桑柏與陳東升歲數(shù)差了不大,一個二十出點頭,一個剛十八,但是兩人生活的時代完全不同,一個全年吃不上十斤肉,另外一個吃一頓肯德基都得擔(dān)心健不健康。這樣的兩人對于窮字的理解肯定不一樣的。

  “前面就是了!”

  桑柏向前一看,發(fā)現(xiàn)前面什么都沒有啊,于是問道:“哪兒呢?”

  “那邊,像個灌木叢似的就是咱們今天的落腳地!也就是地窩子……“陳東升開心的的吸溜了一下鼻涕說道。

  到了地方,桑柏被這地窩子給驚住了。

  “咱們今天住這兒?能住的下么?”桑柏問道。

  所謂的地窩子,就是在地上挖的一個坑,坑差不多齊腰深,外面又架起了約一米多的樣子,地窩子的頂是不規(guī)正的圓形,頂是個圓錐型,中間用根柱子支著,地窩頂是泥和干草簡單糊的。

  整個地窩子圍出來的面積不到二十個平方。

  就這么大點地方,要是僅住人那還好,可是呂慶堯這幫人連兩頭騾子也牽了進來!

  好家伙!

  這下地窩子里熱鬧了,幾個人,兩頭騾子,還有兩扇野豬肉,等著半夜要是騾子再排泄點之后,門一關(guān)上再生上火,地窩子里的味道那估計就絕了。

  剛想到這兒,桑柏便見到一匹騾子張開了腿,微微一彎便聽到啪拉啪拉的聲音,一堆米田共穩(wěn)穩(wěn)的落到了地上。

  “擠一擠能住的下!”

  呂慶堯一邊忙活一邊說道。

  桑柏說道:“算了,我還是和秋收找個地方窩上一晚吧,有秋收在這兒,怕是兩頭騾子兩只狗明天被嚇軟了腳”。

  看到這景像,別說是睡覺了,寧愿在寒風(fēng)中站上一晚,桑柏都不會進地窩子里!

  “外面冷”陳保國說道。

  桑柏道:“沒事,我住慣了”。

  準(zhǔn)備離開這些人的視線,桑柏便帶著秋收鉆進空間里去。

  呂慶堯想了一下覺得也對,如果沒點本事也不可能在老林子里一個人活到現(xiàn)在。

  于是張口說道:“那別走的太遠,而且一路留下記號,如果明天早上不見你我們也好一路找過去”。

  “嘚嘞!”

  一路上呂慶堯傳授了一些知識,桑柏這才明白這些老山把式會在樹上留下特殊的記號,只要按著記號找,很容易就能走出老林子。

  離開了地窩子,走了不到一百米,遠遠的能看到地窩子,桑柏一揮手帶著秋收進了溫暖的空間里。

  …………………………

  “桑柏哥還真是個少爺,這地窩子怕是住不了的”

  陳東升見桑柏離開了地窩子,一邊生火一邊笑著說道。

  季連武問道:“呂二爺,他是如何過夜的?不會凍死吧?”

  “人家不想說就別問,估計是人家的獨門本事,至于凍死,要是能凍死他早就凍死了,咱們不管他,趕緊的把火升起來,吃點東西明早好趕路,今天晚上每人烤個肉條子解解饞,也增加一點體力”呂慶堯說道。

  聽到呂慶堯這么一說,大家一下子似乎都來了精神,很快忙活了起來。

  陳保國從袋子里拿出了幾個焦黃色的班米面餅子,放到了火堆旁邊烤。

  而季連武則是拿著小壺到外面裝了一點雪回來,放到火堆上燒起熱水來。

  呂慶堯則是拿出了小刀割肥肉條子,每一條兩指寬一掌長指甲尖這么厚。

  每割上一條,呂慶堯便把肉片兒挑到了一根柴枝上,一頭湊到了火旁,一頭插到了地上,當(dāng)四片肥肉片被火一烤開始收縮冒油的時候,一股肉香立刻飄了出來。

  雖是混著一股異味,但是肉香還是鉆進了眾人的鼻子,把大家的饞蟲給鉤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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