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山裂瀑出
“秋收!”
桑柏喝了一嗓子叫上秋收甩起來兩條腿往村里跑。
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沒有去想什么秋收會嚇到村里鄉(xiāng)親們養(yǎng)的那幾只家禽了,現(xiàn)在桑柏心中最擔(dān)心的是地震會不會給村子帶來人員傷亡。
一人一熊飛快到了跑進(jìn)進(jìn)村子里。
“有人受傷了沒有?”
迎面看到了正站在自家門口的季連仁,桑柏大聲問道。
季連仁現(xiàn)在臉上一點(diǎn)表情也沒有,也不知道是被嚇傻了還是怎么滴,就這么站在自家的斷墻殘?jiān)爸便躲兜牟徽f一句話。
“說呀,我問到底有沒有人受傷?”桑柏急著問道。
別人家桑柏不知道但是季連仁家那肯定是沒有人受傷,因?yàn)樗揖退粋€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非常完整的站在桑柏面前了。
桑柏見他不嗒聲,于是惱恨的哼了一句,抬腳準(zhǔn)備走人。
剛準(zhǔn)備走,聽到背后的季連仁喃喃的在嘴里來回嘟囔著:完了,全完了,我前年才新蓋的房子?。?p> 桑柏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季連仁家的屋子,輕嘆了一聲,回頭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人沒事就好,身外之物折了就折了吧,有人在就有希望”。
一時間桑柏也不知道要用什么語言來安慰季連仁了,說了一句之后抬腳沿著村子的道一直往前走。
路過了兩三家,發(fā)現(xiàn)有人正的自家的塌房破屋之下往外刨東西,像是破的瓦罐啊,損壞的大缸啊之類,反正只要是看起來有用的東西,鄉(xiāng)親們都會刨出來繼續(xù)用。
桑柏讓秋收留下來幫他們的忙,自己則是先在村子里轉(zhuǎn)了一圈。
轉(zhuǎn)了一圈了解了一下情況,桑柏發(fā)現(xiàn)事情比他想的要好。
因?yàn)榈卣鸢l(fā)生的是在白天,這個時候在家的,全村除了他桑柏之外也沒有別人。
因?yàn)榇蠹叶荚谔锢锔赊r(nóng)活,鋤草放水什么的老少全上陣。再加上村里窮的叮鐺響,全村就沒有一個八歲以下的孩子。
飯都吃不飽了,娶媳婦這事也只能靠想想,沒媳婦又哪里來的孩子,反正現(xiàn)在全村四十歲以下的除了三個女娃,剩下的全是光棍。
所以在這一場地震發(fā)生之時,僅僅有兩三個倒霉的受了一點(diǎn)輕傷,還是擦破了皮的那種,無一人重傷與死亡。
既然大家伙的命都保下來了,桑柏也就加入了搶救剩余財(cái)物的工作之中。
帶著秋收,桑柏先是幫著呂慶堯把他家的東西,像是箱子,缸盆什么的,只要沒損壞到不能用,都從斷墻之下給搶了出來。
“行了,行了,桑先生,我這邊差不多了,我一把老骨頭,也沒什么好東西,把糧食搶出來就行了。咱們接下來分頭,你帶著秋收去幫著搶糧食,人干這活可不如秋收這么有力氣,我這邊把幾個老人招集起來,大家商量一下怎么辦”。
呂慶堯此刻的臉上沒有多少失落,更沒有多少悲傷。
到底是村支書,這個時候保持了一個從苦環(huán)境中走出來的老村長的那種從容不迫。
桑柏也不多話,這時候浪費(fèi)時間就等于浪費(fèi)錢財(cái),于是嗯了一聲帶著秋收往旁邊的人家走。
“桑先生,您去別家,我們家這邊差不多了”。
桑柏這邊剛來到了陳立國家,發(fā)現(xiàn)陳立國兩口子已經(jīng)把家里的糧食袋子都搶到了院子里,陳東升還有他的弟弟陳羽升現(xiàn)在正拿著一把掃帚掃著地上散落的一些麥子。
“那行,我去呂三爺那邊看看去”。
桑柏一刻也沒有停留直接往他家西邊的呂三爺家而去。
到了呂三爺家發(fā)現(xiàn)呂三爺家的活正在進(jìn)行中,呂家的幾個侄子正齊心合力把老頭已經(jīng)壓垮掉那張破木床往外面抬。
“呂三爺!”
看到桑柏過來了呂慶舉扯了一下嘴解,從臉擠出了一個似哭似笑的表情:“桑先生來啦”
“您這邊情況怎么樣?”桑柏問道。
呂慶舉這邊抬手在胸前劃拉了一下:“你看到了,一個破屋子一張床現(xiàn)在屋子毀實(shí)了,一張床還剩下半張”。
說完,看了看桑柏道:“放心吧,我沒事,這點(diǎn)事情我都扛不過去的話,還能活那么大年紀(jì)?我沒事,咱們柳樹莊也會沒事!現(xiàn)在大家打的糧食夠吃用,這幾間破房子老天爺要那就讓它拿走,咱們來年蓋上大瓦房!”
“對的,桑先生,咱們柳樹莊也沒事!”
正的忙活的幾個呂姓子侄一口回道。
“大家沒事!沒事就好!”
聽到老爺子還有這些人的聲音,桑柏心情一暢,豪氣的大聲回了一句。
原本桑柏這心里還有點(diǎn)擔(dān)心大家,但是看到大家現(xiàn)在雖然有點(diǎn)痛心,卻并沒有被困難給擊倒,心氣也跟著升了起來。
“對,三哥,咱們呀!來年蓋大瓦房,他姥姥的!”
就在這時,桑柏的身后傳來的呂慶堯的聲音
桑柏一回頭,看到除了呂慶堯之外,季維根、陳顯福和陳顯貴等老人都跟著過來了。
“大家商量一下,桑先生,您別走,您是文化人比咱們這些半瞎子懂的事情多,合著給大家一起出出主意”呂慶堯說道。
桑柏也不客氣就這么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一塊斷墻上。
呂慶堯這邊和大家伙先說了一下各家的情況,都很類似,就是所有人家的房子全都塌了,唯一有一兩家運(yùn)氣比較好的,有一兩間房沒有塌,但四面墻上已經(jīng)布滿的裂紋,如果不加固一下,倒也就這一兩個月的事情。
至于家里財(cái)產(chǎn),這些人還真的不多,他們在家具也不值什么錢,什么床啊柜子啊,都是出木料到鎮(zhèn)子上或者直接找個木匠到家里打的。
所有人家最貴的家具,就是各家媳婦陪嫁過來的大箱子。
四十年后的年青人可能很難想像,這個時代女孩子出嫁,陪嫁過來的最值錢的東西居然兩口箱子。一般這兩口箱子都是紅色的,銅制的鎖扣,配上一把銅鎖,箱子的表面主色為大紅色,上面通常還描著龍龍呈祥的圖案。
桑柏這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箱子,因?yàn)樗彩穷^一回進(jìn)人家里。
聽著大家講了一會兒,一群忙活完的鄉(xiāng)親們也聚到了這邊聽聽村里的老人們決定接下來該怎么辦。
沒有辦法,大家的財(cái)物都不多,而且也不像是后世,房子倒全是鋼筋混凝土什么的,柳樹莊都是土坯房子,倒在地上直接就碎成了很多塊,能有碾子大小的土塊子就算是大的了,所以清理起來,一把鐵鍬在手也沒什么難度。
所以大家也就忙活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就把各家主要的財(cái)物,也就是糧食與衣服都搶了出來。
桑柏這時候舉起來手:“我說一兩句啊,不知道成不成,不成的話大家也別怨我”。
“桑先生,你說”呂慶堯一聽立刻問道。
聽到桑柏想說點(diǎn)什么,大家都正經(jīng)了起來。
“我覺得,這事咱們首先得報告鄉(xiāng)里,咱們這邊遭了災(zāi),他們總不能什么表示都沒有吧,咱們又交糧又交錢的,不給咱們一點(diǎn)救助這說不過去”桑柏說道。
“對!這事立刻就要辦,等會我去,桑先生你騎車。不!騎車不好,我呆會趕驢車去,再弄得慘一些,大家現(xiàn)在家也別清了,慘一點(diǎn)說不準(zhǔn)能問鄉(xiāng)里多要點(diǎn)錢回來……”呂慶堯聽了一拍大腿,立刻開始叫好起來。
桑柏聽這話,頓時腦門上冒起了黑線,呂慶堯這舉一反三也太厲害了一些。
“那我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桑柏只得結(jié)束了自己的發(fā)言。
“爺爺,爺爺,不好了,不好了!”
聽到有人大呼小叫的,鄉(xiāng)親們同時轉(zhuǎn)過了頭,沖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了過去。
桑柏自然也不可能免俗,目光送過去一看便見季連武正帶著小跑奔了過來,一邊奔一邊繼續(xù)叫著。
季維根這時惱了,大聲罵道:“你個破孩子,我不行了,你等著戴孝帽子哪?”
“呼~!呼~!爺爺,那邊……的山……山裂了!”季延武來到眾人面前,雙手撐在自己的膝蓋上一邊喘著氣一邊說道。
“什么?”
再坐的人都吃了一驚,桑柏更是直接站了起來。
“哪邊的山頭?”
季延武道:“就是桑先生家西南的山頭!”
“走,過去看看!”季維根說道。
于是大家一群人便一起往山那邊去。
這才剛出了村子,眾人便被自己看到的景像給震的一愣。
一個新的山頭聳立在眾的視視中,同時在山頭之上,一股濃濃的白霧正在升騰挪轉(zhuǎn)著,在太陽光的照耀之下,離著白霧約四五十米的天空中出現(xiàn)了一道五色斑斕的彩虹。
眾人大奇,不由加快了腳步往山頭的方向而去。
到了山腳下,大家耳中便聽到了轟轟的水鳴聲。
山原本不高,若是論起海撥來,比柳樹莊也就高了不到五十米的樣子,但是現(xiàn)在是大變了樣子,原本中間的一塊山體似乎是長了起來,原本平坦的山居然顯出了幾分險峻的模樣。
當(dāng)這種險峻并不是那種不可攀的,只是坡度從原來的三十來度成了近六十度,原本桑柏在這邊山頭種的那些個小雜樹,現(xiàn)在都由林變成了分層,幾乎有一半的樹都倒了,甚至是連著根摔落在了山體上。
原本活的小樹苗子現(xiàn)在十不存四。
“瀑布!”
不知誰喊了一聲,桑柏抬頭看到一道銀鏈掛在山坡的東北面。
“還是熱瀑布!”
隨著一陣小微風(fēng)吹過,隱隱的一股子硫磺味傳到了眾人的鼻孔中。
當(dāng)眾人快到了山頂?shù)臅r候,大家發(fā)現(xiàn)一道溫?zé)岬男∠霈F(xiàn)在了眾人的腳下。
桑柏伸出手。
“嚯!好燙”。
瞬間縮回了手,桑柏喊了一聲。
和桑柏一樣的還有四五人,大家都驚嘆于這道小溪水的溫度。
站在這個位置,大家就可以看到瀑布出現(xiàn)的位置了,在山頂上,有道巨大的裂縫,瀑布就是從這道裂隙中流淌出來的。
桑柏這時候有點(diǎn)懵圈,因?yàn)榫驮诹严兜纳厦?,自己種的那一株野核桃樹立于其中,那感覺就像是這株核桃樹把這個山體給'擠'裂開來一樣。
“快看,那邊山腰還積了個潭!”
“小半山腰那里也有個小點(diǎn)的,從潭子那邊分成了三道,一道怕是入了后山,另外兩道匯入了村前的小河”。
同來的眾人紛紛嚷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