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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前之狼的野望

第九章“一場大病”

肥前之狼的野望 狂言堂 2139 2021-02-03 12:32:27

  幾日后,十二歲的宇久四郎正式元服,并過繼給青方家更名為青方盛信。在整個五島上有頭有臉人物的見證下完成了儀式。青方正盛則在儀式結(jié)束后和宇久盛定見面,說明了他需要先帶著青方盛信熟悉一段時間,樹立威信,之后才好繼承家督。宇久盛定無法反駁,遂同意了。

  “……于是本家嫡子元服,還請諸位一如既往支持本家。盛信?!痹谇喾郊易约以u定上,青方正盛帶盛信依次接受家臣拜見,混個臉熟。手下的地頭家臣們各自反應(yīng)不同,青方正盛一個個看在眼中。接下來盛信就會旁聽評定,初步處理一些事物,直到他能夠勝任家督的責(zé)任……本應(yīng)如此。

  趁著評定的時候,走廊上妙法丸早早丈量好了分給他那新來的名義上的兄長的房間的距離,拿出他準(zhǔn)備好的銹鐵釘。先用好的鐵釘在走廊上砸出坑,再把銹了的鐵釘?shù)怪鴶Q進(jìn)坑里,為求不出意外,他兩個一組隔著釘了兩組,不管那家伙先邁哪條腿,總能踩上一個。

  評定結(jié)束,青方正盛命妙法丸帶著盛信熟悉一下館內(nèi)構(gòu)造。妙法丸先引著這便宜兄長去他的房間,“……就是前面那間。”妙法丸從前方帶領(lǐng),兩個侍女跟著她們的新主人嫡子青方盛信身后,青方盛信則被三人隱隱夾在中間。眼看前方就是自己的小陷阱,妙法丸打起十二分精神——如果他也踩上去了,兩個人就得一起完蛋,他絕不信在這鬼地方得了破傷風(fēng)能有誰把他救回來。“從這里往那個方向看,每到春日,墻外會有櫻花盛開,非常美麗。”小心地閃過陷阱,妙法丸指向右側(cè)墻外,果不其然,青方盛信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笑道:“是嘛,那我很期待呢。??!”毫無戒心的少年郎實實在在地一腳踩了上去,跌倒在地。身后的侍女們大驚失色:“大人?!”盛信坐在地上,抱著腳,“啊……沒……沒關(guān)系,只是被刺了一下?!泵罘ㄍ柃s忙上前,“別動,讓我看看!”一根鐵釘實在地扎在腳上,已經(jīng)開始有血滲出,染紅足袋,妙法丸抬頭吩咐:“快去取布和紙來!”接著看向盛信,“別慌張,我先給你止血。”說完慢慢地拔掉鐵釘,脫掉足袋,從廊下抓一點泥土揉碎敷在傷口上,“沒事的,我也經(jīng)常像這樣,只要用泥巴捂一捂很快就就不出血了。”嘴上這樣說著,腦子里想的卻是:“扎進(jìn)去將近一公分,再用泥粉結(jié)痂,基本上穩(wěn)穩(wěn)地破傷風(fēng)了吧。”僅此而已,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作為人應(yīng)有的對同為人類的個體的同情心卻絲毫沒有出現(xiàn)。

  “原來如此,妙法丸懂得真多呢?!笔q的青方盛信微笑著,溫柔地摸了摸妙法丸的頭。

  “……是!多謝兄長夸獎?!泵罘ㄍ枰Я艘а?。他覺得差不多結(jié)痂了,搓掉泥土,再用剛拿來的布略微包扎,“這樣便無大礙了?!?p>  更換了一只足袋后,妙法丸帶著青方盛信熟悉了整個青方館,接著就讓他休息去了。

  是夜,青方正盛把妙法丸叫去,屏退侍從后低聲說:“如何?”妙法丸同樣低聲回答:“可以說是成功了,但發(fā)病還得聽天命,略有七成勝算?!?p>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青方正盛一下子慌了神。

  “哪有什么都能跟著計劃走的好事?!泵罘ㄍ璺吹共灰詾橐?。

  ……

  后面幾日,青方盛信平時都跟著正盛學(xué)習(xí)處理事務(wù),若有閑暇,則和妙法丸一起練習(xí)劍法弓術(shù)。出乎妙法丸意料的是,他這個一點血緣關(guān)系沒有的兄長意外的算個正直的好人。但是沒辦法,他不死自己就得出家了,妙法丸假惺惺地嘆道:這就是亂世啊。

  又過幾日,一切都照常進(jìn)行,青方正盛頻頻把妙法丸偷偷叫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幾乎覺得已經(jīng)失敗了。妙法丸盤算著破傷風(fēng)的發(fā)病速度,心中更是焦急,但還是一句話:“小不忍則亂大謀,等?!?p>  事實證明上天還是眷顧妙法丸的——或者說破傷風(fēng)桿菌眷顧他。突然有一天青方盛信說起自己脖子有點僵硬,不知是不是受了風(fēng)邪,次日吃飯時,又說下巴感覺發(fā)緊。當(dāng)夜青方正盛又把妙法丸招去:“這就是你說的發(fā)???”

  “這是前兆?!?p>  “這么說成了?”老男人的表情糾結(jié)得精彩又豐富。

  “成了?!?p>  青方正盛差點哭出來,全然沒有了平日里父親大人的威風(fēng),一把把妙法丸摟進(jìn)懷里嗚咽起來:“用如此卑劣手段,實乃武家之恥啊!”

  “這是為了青方家啊?!?p>  “是啊,為了青方家?!备缸佣朔路疬_(dá)成共識,盡管并沒有什么共識。青方正盛心底對妙法丸反而深感畏懼——他完全不明白妙法丸做了什么,從他看來,別說宇久盛定那老小子,就是他這個主謀之一都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他自身也仿佛只不過是一枚棋子,卻不能表現(xiàn)出來,只能聊以自慰:“只要真的是為了本家……”

  不過幾日,青方盛信大病不起,眾皆嘩然,所有人都敏感地意識到五島脆弱的平衡又一次搖搖欲墜了。宇久盛定自然不信自己那么好的一個大小伙子能突然大病一場,帶近臣護(hù)衛(wèi)幾人親自登門拜訪,“悲痛”的青方正盛并無阻攔,親自帶著去探望。看著像弓一樣硬挺在被子里,張嘴都顯得勉強的盛信,父子二人獨自略略交談?;蛟S確實沒找到什么疑點,最后宇久盛定也沒說什么,沒過多久就離開了。

  宇久盛定剛走,“亦病重”的妙法丸喬裝出現(xiàn)在青方正盛面前,“那么,孩兒這就出發(fā)了?!鼻喾秸⒉]再多言,確定準(zhǔn)備好了盤纏,又再次確認(rèn)計劃就讓妙法丸離開了。

  臨走前,妙法丸去見了青方盛信最后一面——他確信這是最后一面了,躺在床上的青方盛信已經(jīng)開始痙攣。但看到妙法丸進(jìn)來,還是努力地張開口:“對不起啊……不能和你一起看櫻花了……”

  妙法丸想了想,把手輕輕放在盛信急促起伏的胸口:“櫻花一直在,在這里?!鼻喾绞⑿趴粗罘ㄍ瑁X袋輕輕抖了兩下,“好好休息?!贝罘ㄍ枳吡顺鋈?,竟控制不住有眼淚滑落,“……壞人還真不好當(dāng)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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