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蘇看著淚水潸然的藍忘月,有些無措?!敖o!”未蘇遞給藍忘月一塊手帕,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謝謝!”藍忘月眨巴著眼眶,努力克制著眼淚。“我就是……想起了……”藍忘月有些凝噎,淚水怎么也收不住。
未蘇尷尬地?fù)嶂竽X勺:“額……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和我說說,說出來可能會好受些?!?p> 藍忘月努力讓自己平復(fù)下來,擦著眼角的淚水:“我來自青州藍槐,曾經(jīng)也算是一國公主。半年前,藍槐君主被國師殺害,篡權(quán)奪位,藍氏皇族也慘遭屠戮。父皇暗中培養(yǎng)的暗侍衛(wèi)拼死保護,我才得以逃出藍槐。幾經(jīng)輾轉(zhuǎn),來到了彥京。后來,又機緣巧合之下,來到了夷山?!?p> 未蘇聽聞,很是動容,安慰道:“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身世。我一直覺得,只要活著,一切,都還有希望!”
“嗯!所以,既然命運讓我來到夷山,定是要讓我學(xué)得一身本領(lǐng),然后重返藍槐,為死去親人復(fù)仇?!彼{忘月眼神閃過一股堅毅之色,很是決然。
未蘇知曉了藍忘月的往事,有些感傷,又想到了自己,黯然傷神:“我現(xiàn)在的處境,也和你一樣,孤家寡人一個!我從小就是個孤兒,我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撫養(yǎng)我長大的阿婆告訴我,我的父母,在我出生的時候,被幾個突然來訪的怪人殺害了。當(dāng)時,母親肚子里懷了兩個孩子,而我是第一個出生的。母親為了讓我活下來,讓阿婆偷偷把我抱走。還沒出生的弟弟,也隨著父母一起,被殺害了!”
未蘇強忍著眼淚,繼續(xù)說道:“雖然我一出生,就是個孤兒。但是我有一個非常疼愛我的阿婆。只是……”未蘇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眨著眼眶:“前幾天,阿婆被我,親手殺死了……”未蘇再也忍不住,淚水決堤!
“我就是個掃把星!”未蘇掩面而泣。
藍忘月拍撫著未蘇的后背,有些感同身受:“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肯定也有所苦衷!”
未蘇用衣袖抹著眼淚,啜著氣,怔怔地說著:“那天,我一如往常的上山采藥!在福林鎮(zhèn)西邊的懸崖上,發(fā)現(xiàn)了一株品相極好的九死還魂草。我高興壞了,冒著墜崖的風(fēng)險,攀著藤蔓想摘下這株還魂草!結(jié)果,我墜崖了!我本以為,我死定了,卻不曾想,等我醒來。我發(fā)現(xiàn)我還活著,我掉到了一處凸出的崖石上。崖石旁邊,是一個洞穴!”
“所以說,上天還是垂憐善良的人!”藍忘月看著未蘇,希望能給他一絲安慰。
未蘇冷笑一聲:“垂憐?還不如讓我死了。洞穴里面是一盞布滿灰塵的琉璃盞,里面泛著紅光,好像放著什么東西。我也不知道當(dāng)時是怎么了,鬼使神差的就打開了那個破瓶子!”
“那瓶盞里,是不好的東西嗎?”
未蘇點了點頭:“是一只兇獸的精魂。我一打開,那團黑色的東西,就鉆進了我的體內(nèi)。我只感到一陣疼痛,癱倒在地上,就好像有千萬只螞蟻,在撕咬我的皮膚。后來,我就昏迷了!一直到傍晚,阿婆見我沒有回家,就出來尋我。可誰知一到晚上,我就變成了一只嗜血的怪物!”
未蘇身體不由自主的開始哆嗦,眼神里滿是悲楚,淚水再一次忍不住地淌出了眼眶。
未蘇沒有繼續(xù)說下去,開始低頭掩面啜泣起來。藍忘月已經(jīng)猜到結(jié)果,也知道,昨天晚上的兇獸就是未蘇,但藍忘月卻并沒有害怕,依舊拍撫著未蘇的后背。
“你剛才也說過,要好好活著。我想,阿婆在天之靈也希望你可以好好活著。她肯定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未蘇久久難以平復(fù)自己的心情,低頭掩面,藍忘月安靜的坐在未蘇身旁,同時天涯苦命人,自是傷情無人憐。
夷山前院,弟子寢舍。茍友正在給胡彭包扎著腦袋。鞋拔子臉名叫胡彭,是夷山前院的弟子。給胡彭包扎的是胡彭的跟班,茍友。二人皆是官宦子弟,胡彭乃大彥兵部尚書之子,茍友則是禮部侍郎之子。
“嘶——你輕點!”
“彭哥,你忍著點,馬上就好了!”
“那對狗男女,真的逃到百花谷了?”胡彭問道。
“千真萬確啊,兄弟們追了一路,那小子跑的比兔子還快,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居然躲進了百花谷!”
“百花谷可是禁地?。客膺叺慕Y(jié)界還在?”
“在啊!兄弟們都進不去,不然非得打斷那小子的腿不可!”
“那就奇了怪了,他們倆都不像是夷山弟子,這么就進百花谷了呢?”胡彭百思不得其解。
“會不會是后院弟子?”茍友猜測道。
“怎么可能,后院哪有這么弱的弟子!”胡彭越想越氣,這一棒子可不能白挨,“要是那小子出來了,給我綁過來。我倒要看看,他的頭有多硬!”
胡彭冷哼一聲,拳頭重重地砸在桌子上。茍友嚇了一哆嗦。
……
“站??!你又想去哪啊?”卿塵山看見偷偷摸摸、躡手躡腳想溜出小院的卿雪,在背后冷聲喝止。
卿雪聽見卿塵山的聲音,訕訕直笑,伸展著胳膊:“那什么,屋里太悶了,我活動活動筋骨!哎呀,還是屋外的空氣好??!”
卿塵山聲色俱厲,走到卿雪身前,沉聲道:“前兩天的事情,別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的膽子,真的是越來越大。二皇子告狀都告到我這里來了!”
卿雪低著頭,捏著小手,很是委屈的啜泣了起來:“我錯了……嗚嗚……我要是再惹禍,就,就……”
卿塵山看著卿雪梨花帶雨的模樣,一臉黑線:“就什么?”
“就沒娘要,沒爹疼,我就死了算了,嗚嗚……”卿雪仰面而泣,嚎啕大哭,不停地抽泣著。
“呸呸呸……胡說八道什么!”卿塵山一臉無奈,有些手足無措。
“嗚嗚……娘啊——女兒想您……”
“行行行了!”卿塵山有些受不了這嘈雜的哭聲,一甩衣袖,灰頭土臉地離開了小院。
卿塵山前腳剛走,卿雪就笑逐顏開,哪有方才痛哭流涕的模樣。卿雪估摸著卿塵山走遠了,剛忙朝院門跑去。結(jié)果前腳剛踏出院門,迎面就碰上了站在門外的卿塵山。
“這院子外面的空氣,就是比里面的更清新哈!”卿雪有些尷尬,前腳已經(jīng)踏出了門檻?,F(xiàn)在的局面,是進退兩難?。?p> 卿塵山臉色鐵青,皺著眉頭,盯著卿雪的眼睛。卿雪被這冰冷的眼神,盯得一顫,哭了出來。
“還來這招!就算你把眼淚哭干了,也別想走出這道院門!”卿塵山聲色俱厲,大聲吼道:“把《兩儀符箓冊》給我抄十遍,什么時候抄完,就什么時候再提離開院子的事情?!?p> 卿塵山袖袍一揮,一道強大的無形結(jié)界頃刻間籠罩了卿雪的小院,卿雪拳打腳踢著結(jié)界,滿臉委屈。
“等你什么時候達到了化玄境界,我就不在管你。你想去哪?我也不攔著!”卿塵山背負(fù)雙手,不再看卿雪一眼,有些冷酷的離開了。
“化玄就化玄!等我出來了,我要拔光你的老胡子,做成毛筆!”卿雪嘟囔著,一臉?gòu)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