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前幾日知行觀在定州寒光殿,被要慢行一人逼退,無功而返。柳葉青開始變得沉默寡言,整日躲在知行觀后山,練起了閉口禪。
知行觀位于冀州朔國境內(nèi)的太行山上,是天辰大陸創(chuàng)派最早的修行門派,自詡為天辰的修道正統(tǒng)。知行觀內(nèi)的古碑,記錄了天辰各門各派的修行大能,被認為是天跡。
知行觀思過崖。
“觀主!”一中年男子躬身拜道,洞穴內(nèi),是一打坐的老者,緩緩睜開了眼睛。山洞里面長滿了雜草,看樣子,有些年月沒人打理了。至于這個老人在這坐了多久,無從知曉。(知行觀觀主李洱,無量巔峰,天選榜第一。中年男子是知行觀的后山教習(xí),無名)
“這一次,我閉關(guān)了多長時間?”觀主問道,聲音有些沙啞,或許是長時間未曾開口的緣故。
“五年零三個月?!睙o名教習(xí)回答道。
“一晃五年過去了,還是無法觸及那道門檻!”觀主眼神中有些黯然,更多的是失望之色。
“觀主依然是天選榜榜首,連您都無法更進一步,或許,根本就不存在第八境。”
“不,第八境一定存在,而且已經(jīng)有人邁入了那道門檻?!?p> 無名教習(xí)眉頭一皺,很是疑惑:“既是有人邁入第八境,可為何古碑上不曾留下姓名?”
“我也很疑惑。但二十年前,夷山出現(xiàn)的那股強大的力量,遠遠超出了無量境界!”
“可夷山化玄以上的大能,古碑上皆有記載。未曾聽聞,還有其他大能?”
“這也是最為奇怪的地方。我一直猜不透,那人究竟是誰?而且,我總感覺有一雙眼睛,無時無刻在注視著我?!?p> 無名教習(xí)臉色一驚,四處觀察,卻并未發(fā)現(xiàn)有其他人的身影。
“若你都能發(fā)現(xiàn),老夫何至于幽困此地二十載!”觀主輕嘆著氣,接著道:“最近有何大事?”
“道遠祖師一月前,仙逝了!”
“這老不死的,茍延殘喘了一千年,也算是段傳奇。他這么一走,寒光殿后繼無人,金暮山人至暮年,難成氣候?!?p> 無名教習(xí)微低著頭,欲言又止,眉宇間皺成一團。觀主看見他這幅表情,眼簾微垂:“有什么話就直說,不要總是藏著掖著。”
無名教習(xí)沉了口氣,說道:“柳葉青前幾天帶人去了一趟寒光殿。”
觀主眼睛一瞇:“他去寒光殿做什么?”
無名教習(xí)有些猶豫,抬眼看見觀主清冷的眼神,心頭一顫,說道:“去……去搶奪天書!”
“混賬?。?!”觀主心里涌起一股怒氣,隨即看著無名教習(xí):“結(jié)果如何?”
無名教習(xí)頭更低了一分,支吾道:“失……失敗了!還……折損了一名長老、七名弟子傷亡?!?p> 觀主嘴角微微抽搐,但很快便平靜了心緒,說道:“葉青一個人的主意?”
“葉青提起的,長老會同意了?!睙o名教習(xí)微微抬眼看了觀主一眼,“觀主閉關(guān),長老會大多數(shù)人皆以柳葉青唯首是瞻,我也曾極力反對,奈何……人微言輕,未能阻止?!?p> “這孩子還是那么莽撞。寒光殿的護殿大陣,豈是那么容易破開?”
“其實……主要是寒光殿的副掌教金朝海,答應(yīng)做內(nèi)應(yīng),打開結(jié)界。所以長老會多數(shù)人才會同意。如果按計劃進行,不出意外,確實有可能拿到天書。只是……中途來了夷山的要慢行……柳葉青,慘?。 ?p> “要慢行?”觀主聞言大笑:“三日入化玄,七日跨天啟。就連當(dāng)年的我,都無法做到。他的確是個天才,葉青輸給他不冤。葉青這孩子一直被捧著,挫挫他的銳氣也好。你去把他叫來?!?p> 無名教習(xí)有些愕然,頓了一會兒,應(yīng)聲而去。
……
“弟子柳葉青,拜見師父?!?p> “起來吧!隨便找個地方坐下?!?p> 柳葉青直接在原地跪坐了下來,眼神復(fù)雜,不敢直視觀主的眼睛。
“徒兒,聽聞你前幾日,去了趟寒光殿?”
柳葉青低下了頭,怯聲道:“師父,您都知道了?弟子無用,給師父丟臉了!”說罷,柳葉青重重地把頭磕在地上,久不離地。
“唉……為師又怎會責(zé)怪你。你是為師最得意的弟子,何來無用?若你都嫌棄自己無用,豈不是說老夫也是個無用之人?”
“弟子失言,師父恕罪!”
“好了,快起來吧!你輸給要慢行,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情了。為師并不在意誰輸誰贏,真正在意的,是你的決心。若一次失敗,便將你打垮了,為師將對你很失望!我李洱的徒弟,向來不畏懼輸贏。走在前面的人,不可能永遠走在前面。徒兒,為師希望看見的,是你能從中吸取教訓(xùn),沉心修行,莫要急功近利。為師自認,沒有要慢行那般的修行天賦,但為師依然是天選榜榜首。原因所在,便是一個字,靜!”
柳葉青緩緩抬起頭,眼眶微潤,很是誠摯的看著觀主:“多謝師父指點,弟子明白了!”
觀主的一番話,確實是醍醐灌頂。但柳葉青的心里,依然是要慢行的影子,心有不甘,依舊是將自己關(guān)在了練功房。沉心苦練!
……
“觀主,您還要繼續(xù)閉關(guān)?”無名教習(xí)問道。
“不了,也是時候出去走動走動了?!?p> “您不是說……”
“或許真的是我多疑了呢?”觀主撫須笑了起來:“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出去走走便知曉了!”
夷山前院。
未蘇坐在房門外的石階上,吹著自制的口笛,曲調(diào)有些哀傷。
阿羞在未蘇身旁坐了下來,靜靜地聽著。許久,笛聲終于停了。
“這曲子真好聽,就是總感覺有一股的憂傷!”阿羞說道。
未蘇收起口笛,臉上擠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這是我阿婆生前最喜歡的曲子。”
阿羞知道自己失言了,趕忙抱歉:“對不起啊!我不知道……”
“沒關(guān)系,逝者已逝。你也不用安慰我?!?p> 阿羞拍了拍未蘇的肩膀,遞給了未蘇一封信:“給,師姐的回信!”
未蘇面露喜色,接過信,迫不及待地拆了開了。
阿羞偷偷的瞄了一眼:不客氣!吾心有主,勿擾!
阿羞咧嘴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未蘇則是心情有些沮喪,無奈的干笑了一聲。
“吾心有主!哈哈哈……你到底寫了什么?我真后悔沒有看一下你寫的……‘感謝信’。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笑死我了!”阿羞捧腹大笑,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
未蘇只覺一陣羞愧難當(dāng),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太尷尬了……這算不算是人生的污點?未蘇想了想,應(yīng)該是笑點吧……唉,羞死了!
?。ù竽耆鞓?!忙著準(zhǔn)備過年,這一章略有些潦草,祝大家牛年大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