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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僧不是和尚

第九十二章 突如其來

貧僧不是和尚 左記 4482 2021-05-26 23:02:13

  隨著一眾護衛(wèi)簇擁著兩名男子突然涌入這陳舊的山神廟,原本就不大的空間瞬間變得越發(fā)逼仄起來。

  而這些人剛一進入廟內(nèi)還未及細細打量,就被其中的火光吸引,紛紛扭頭看去。

  只見廟中右側(cè)位置,兩名身著陳舊僧衣頭戴僧帽的行僧坐在一堆篝火旁。

  這兩名僧人一個看著年齡在三十上下,相貌尋常皮膚粗黃,身上的灰色僧衣略有些寬大,看不出身形。

  只是這僧人神情淡然的靜靜坐著,雙目微闔似禪定一般,即便此時風(fēng)雨狂暴人聲嘈雜,他也沒有睜開眼睛觀瞧一眼。

  另一名行僧則年輕了不少,看著約莫二十出頭,齙牙突眼朝天鼻,身形也略顯瘦弱,著實稱不上好看。

  不過他則比那個三旬行僧活泛的多,從一開始便好奇的打量著進入廟中的一行人,視線從未移開過。

  即便此時眾人都在注視著他,他也絲毫沒有收回目光的意思,反倒沖盯著他的人回了一個鬼臉。

  新入廟中的一行人見齙牙和尚沖自己做鬼臉,為首的護衛(wèi)首領(lǐng)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便不再理會。

  只是其余人中卻有幾個不悅的皺起了眉頭,不僅有人面露兇相瞪了回去,更有人還以瞪視的同時唇齒無聲微動。

  雖不知是什么內(nèi)容,但看口型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聽的。

  “消停些!莫生事端!”

  護衛(wèi)首領(lǐng)顧盼之間已將手下人的反應(yīng)看在了眼中,沉聲警告一句后指著兩人說道:“有空瞪眼睛,不如去安頓好馬匹車駕!

  “等天氣好些,我們便立即啟程!”

  被他指著的兩人聞言立即應(yīng)了聲是,毫不猶豫地沖出廟門。

  而武者首領(lǐng)則開始尋找合適的位置,準(zhǔn)備安頓被他們護衛(wèi)著的兩名男子。

  可是,當(dāng)他細細的在這山神廟中看了一圈,卻忽地發(fā)覺此間最適合暫做休憩的地方,恰是那兩名僧人所在的位置!

  然而他也知道先來后到之下強奪他人位置并不合適,便帶人將山神廟左側(cè)的空間簡單清掃一番,然后躬身引著兩名男子在那里休息。

  只是他卻不知,從他來至山神廟外的那一刻起,坐在篝火旁假作禪定的左章,就將所有的一切看在眼中,且此時依舊關(guān)注著他們的動向。

  而眼看著被一眾護衛(wèi)圍著的兩名男子坐定,左章鼻息忽然沉了一分,似是輕嘆了一聲。

  一旁的阿黎頓時察覺,不由好奇的轉(zhuǎn)頭看了看左章,目光之中帶著幾分探詢。

  假作高僧模樣的左章見狀,哪還不知阿黎時時刻刻關(guān)注著自己,心頭不由一笑。

  緊接著,他用隱在他人視線死角處,卻唯有阿黎能看到的手指輕輕指了兩個方向,然后就不再動作。

  阿黎聰慧非常,循著左章所指的方向看去,卻見他所指的第一處是廟門外的馬車,第二處則是坐定之后依舊被眾護衛(wèi)護著的兩名男子。

  然而,就在阿黎準(zhǔn)備細細打量廟外的馬車時,卻見出去安頓馬匹車駕的兩人將馬車牽到了一棵大樹下,然后就奔回廟內(nèi)閉合了廟門,生生阻斷了她一探究竟的視線!

  手腳這般快趕著投胎么!

  真真討厭死個人了!

  阿黎不爽的腹誹兩句,只能將目光挪向那兩名男子。

  那兩人分別是一個身材消瘦的中年男子,和一名面上猶帶幾分稚氣的少年。

  中年男子面色蒼白,五官立體棱角分明,只是遠遠看著竹竿也似,一身衣衫連帶避雨的斗篷松松垮垮的掛在身上,活似一個并不怎么寬大的衣架子。

  而因著太過消瘦,他的臉頰上都沒什么肉,不僅面頰有些塌陷,就連他原本并不怎么占地方的五官,看著都很是顯眼。

  至于坐在他身旁的少年,則長了一張額頭凸起的鵝蛋臉,大眼睛高鼻梁,相貌與中年男子有八成相似,說他們不是父子都沒人信。

  不過相比中年男子,少年英氣十足面色紅潤,身量雖不高卻頗為壯實,顯然比之其父康健了不知多少。

  阿黎看清了兩人的相貌衣著,便開始細細打量有什么地方竟能讓左章嘆息。

  可是還沒等找到,那中年男子就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轉(zhuǎn)頭迎著她的視線頷首微笑,并與護佑在他身邊的護衛(wèi)首領(lǐng)耳語起來。

  阿黎雖覺好奇,卻也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只能徒勞的看著。

  可就在這時,一名大胡子護衛(wèi)忽地來至阿黎身前,歪頭皺眉的隨意拱了拱手道:“這位小師傅,此間狹小,可否行個方便,往里面讓上一讓?”

  阿黎抬頭看去,見大胡子護衛(wèi)身后眾人雖進了廟,卻依舊穿掛著斗篷蓑衣,再加上一個個腰間掛著刀劍,擁在一處連轉(zhuǎn)身都會碰到他人,簡直個頂個的占地方。

  然而阿黎想著,自己方才還優(yōu)哉游哉的端著熱騰騰的肉粥喝得開心,只因這一行人突然出現(xiàn)才不得不扮作一個丑和尚,心頭不悅之下,頓時也沒了好氣。

  于是,阿黎冷著臉色,幻化出來的齙牙開合間蹦出一個不帶遲疑的拒絕:“不方便,你們自己擠著去吧!”

  話音剛落,在篝火旁靜坐的左章就忍不住想笑,而那絲毫沒料到阿黎會拒絕的大胡子護衛(wèi)則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低頭看著阿黎,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

  可阿黎心頭不爽還未散盡,見大胡子護衛(wèi)愣著不動,面帶嫌棄的哼聲道:“你個傻大個子沒聽到嗎?我說不方便!

  “快走遠些!攪擾了我?guī)熜中扌?,胡子給你扯光了!”

  “好你個不修口德的小賊禿!”大胡子護衛(wèi)聞言心頭一怒,橫眉豎目罵了一聲,隨即右肩一動,看樣子就要動手教訓(xùn)阿黎!

  然而就在這時,與中年男子耳語的護衛(wèi)首領(lǐng)忽然開口呵斥道:“滾回來!誰讓你過去的!”

  正準(zhǔn)備出手好好教訓(xùn)阿黎的大胡子護衛(wèi)豁然一頓,剛剛繃緊的肌肉放松下來,咬牙瞪了阿黎一眼,轉(zhuǎn)身向同伴身邊走去。

  然而剛走了兩步,他似是被什么東西忽地絆了一下似的,一個趔趄險些歪倒!

  而當(dāng)他急忙調(diào)整身形堪堪站穩(wěn)之后,低頭看去卻發(fā)覺腳下一片平坦,仿佛剛才那一下只是他自己左腳絆了右腳一般!

  “磨蹭什么!滾回來!”

  就在大胡子護衛(wèi)滿心詫異的時候,護衛(wèi)首領(lǐng)的呵斥聲再次響起。

  無奈之下,大胡子護衛(wèi)只能回歸同伴身邊,用兇蠻卻毫無殺傷力的眼睛瞪著阿黎。

  而阿黎則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并有意無意的將沖大胡子護衛(wèi)身邊幾名面露不悅的同伴,一起列為打擊目標(biāo)。

  不過,視線的交鋒還沒持續(xù)多久,中年男子一行中就走出一名年輕護衛(wèi),拎著一大一小兩個布袋緩緩走到阿黎面前。

  “小師傅有禮了?!蹦贻p護衛(wèi)面帶歉然的沖著阿黎躬身抱拳,然后將兩個布袋雙手遞到她面前,“剛剛我那同伴唐突,冒犯了兩位,還請見諒。

  “區(qū)區(qū)薄禮,聊作賠償,望小師傅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嗯?”

  原本以為這年輕護衛(wèi)會不懷好意的阿黎頓時訝然,看了眼對方遞來的布袋,發(fā)覺小的那個沉甸甸的隱有銀錠碰撞之音,大的那個則散發(fā)著食物的香味!

  銀子和干糧?

  這是什么意思?

  頗為不解的阿黎眨眨眼沒有去接,而是若有所思的看向依舊護著中年男子父子的護衛(wèi)首領(lǐng)。

  然而她的目光剛剛投了過去,就見那護衛(wèi)首領(lǐng)沖著自己遙遙施禮,而中年男子則態(tài)度溫和地頷首微笑,竟是同時對自己示好!

  越發(fā)不解的阿黎不由撓頭,心中納悶道:這一行人究竟怎么回事?主仆不該是一條心么?怎的為了一個陌生丑和尚打自家護衛(wèi)的臉面?

  就在阿黎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左章的聲音卻忽然響了起來,“我佛慈悲,這位施主有禮?!?p>  阿黎立即轉(zhuǎn)頭看去,卻見左章帶著淡然笑意注視著自己,扮高僧做派道:“正明師弟,我等若是不受這份薄禮,恐不止這位施主難做,還有人會心頭不安。

  “為了安他人之心,你便收下吧?!?p>  阿黎聞言便知左章有了計較,二話不說點頭應(yīng)了下來,隨手接過了兩個布袋。

  “多謝大師海涵?!蹦贻p護衛(wèi)見狀松了口氣的同時,也覺左章生出幾分高深莫測的意味,恭敬拱手問道:“在下聶辰,未請教大師名號?”

  “聶施主有禮,貧僧法號正弘?!弊笳潞翢o愧疚的再次頂上了別人的名號,然后放低姿態(tài)道:“一介行僧,身無長物,不值得這般禮遇的?!?p>  年輕護衛(wèi)不明白左章話中含義,頗覺莫名其妙。

  然而他來之前得了叮囑,牢牢記下左章的回話之后,便恭敬告辭回到了中年男子身邊。

  同樣覺得有些不解的阿黎見年輕后衛(wèi)離開,眼珠一轉(zhuǎn)沖著中年男子一行暗暗戳點了幾下,然后湊到左章身邊,

  “他們中了惑術(shù),聽不到咱們的話!快說剛剛那一番話是什么意思?”

  左章笑了笑,不答反問道:“剛剛指了兩個位置,你看出什么來了?”

  “還沒來得及細看呢,那個大胡子就過來了?!卑⒗璨凰泥僮旌吡艘宦暎春闷鎲柕溃骸巴饷娴鸟R車有什么問題?”

  “大問題。”左章低頭看了看篝火,若有所思道:“馬車的車廂上有一些指尖大小的孔洞,應(yīng)該是銳器穿刺形成的,且集中在車窗口四周?!?p>  “銳器穿刺形成的孔洞……”阿黎沉吟片刻豁然一驚,面帶訝然低呼道:“箭羽留下的痕跡!那馬車中過箭!”

  “中箭的可不止馬車。”左章?lián)炱鹨桓静裉襞艘幌麦艋?,目光灼灼道:“那個中年男子腰板筆直,雖然消瘦虛弱,可行坐端正,體態(tài)平衡。

  “但是,你不覺得與右肩相比,他的左肩高了些許,似是纏裹了什么東西嗎?”

  “他肩頭中箭了!”阿黎頓時恍然,“難怪他們不卸蓑衣斗篷,還一個個的躁動緊張,原來是不久前剛剛遇襲!”

  說罷,阿黎忽地意識到什么,眸光急轉(zhuǎn)看著左章?lián)鷳n問道:“那他們會不會把敵人引過來……”

  “有可能?!弊笳曼c點頭,指了指阿黎手中的兩個布袋說道:“而為了防止敵對者突然殺過來應(yīng)對失措,對面才會急著和我們種一個善因。”

  聽左章這般說,阿里頓時明白手中一大一小兩個布袋是什么意思,不由有些氣惱道:“這么點東西,就想讓咱們幫他?小氣也該有個限度吧!”

  左章?lián)u頭失笑道:“素不相識,怎么可能一上來就送上大把的銀子?不怕激起了歹心反被咱們惦記上么?”

  阿黎明白過來,掂量著手中的兩個布袋道:“就是說這些東西是定金么?”

  “確實有這個意思?!弊笳曼c頭道:“那個男的是個聰明的,不明白咱們的路數(shù),便先擺出善意試探。

  “而我之前的那番回應(yīng)便是告訴他咱們沒有惡意,只是咱們?nèi)松倭ξ?,起的作用有限,所以不用抱太大的期待?p>  “因此在他看來,咱們不添亂他就能安心不少,能幫上忙于他而言便是意外之喜……”

  “那若是危難關(guān)頭救了他的性命呢?”阿黎眼珠一轉(zhuǎn)截斷了左章的話頭。

  “這個可能并不大?!弊笳滦χ鴵u頭道:“我細細看過,他們這一行人除了中年男子受了傷,其余人都行動如常,神色之間也不見哀傷難過。

  “這便說明之前遇襲的時候,對面的人并沒能給他們帶來多大的損失,僅僅是靠著弓箭才傷到了中年男子。

  “而如今這天氣,雨水能讓長弓受潮,狂風(fēng)則令箭矢失了準(zhǔn)頭,對面想要突襲便只能選擇近戰(zhàn)。

  “可是之前遠近結(jié)合尚不能建功,單單逼近廝殺就能得手嗎?”

  阿黎一聽沒機會摻和,頓時心思活泛起來,眼珠一轉(zhuǎn)笑問道:“那咱們看戲就好了?”

  “差不多吧。”左章點點頭,然后意味深長的看著中年男子沉吟道:“以他的心計,應(yīng)該不會看不到他們現(xiàn)如今最大的弱點。

  “可若是看到了還如此放任,那便說明是別有所圖了,”

  阿黎聞言納悶道:“他們有什么弱點?”

  料到阿黎有此一問的左章笑了笑,指著廟外道:“其實很簡單,就是……”

  話至半途,左章忽然頓住話頭,灼灼目光移向廟門方向,仿若要穿透門板看向廟外一般!

  而就在他目光偏移向廟門后沒多久,就聽廟外忽地傳來一陣凄厲的馬鳴聲!

  剎那之間,阿黎恍然!

  若是中年男子一行失了馬匹,車駕便等若廢了!

  到時候,徒步行進的他們,哪能逃得過攜有長弓利箭的敵人的追殺!

  而阿黎剛剛想明白,中年男子一行也意識到馬匹絕不能有失,于是護衛(wèi)首領(lǐng)連忙指派手下道:“快出去護著馬匹!萬不能讓他們得逞!”

  被他點了名的護衛(wèi)也知事態(tài)緊急,一個個二話不說便殺出了廟外!

  剎那之間,怒喝咒罵與刀兵交擊聲同時爆發(fā),廟外眨眼間便亂了起來!

  而在廟內(nèi),護衛(wèi)首領(lǐng)護佑在中年男子父子身前,緊緊盯著門外的同時沖剩余的三名護衛(wèi)喊道:“圍攏在老爺身邊!決不能讓賊人所乘!”

  然而一心戒備門外的護衛(wèi)首領(lǐng)卻沒發(fā)覺,留守在廟內(nèi)的護衛(wèi)中,曾險些與阿黎起了沖突的大胡子護衛(wèi)雖緊緊護著中年男子,可他的眼神卻總在中年男子的脖頸腰肋等要害處打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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