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過深的羈絆
歐陽柘十分淡定,他揮揮手招來兩個小道士,指了指孟云的尸體,面色沉肅:“此人乃被邪物所害,速速抬到東皇殿鎮(zhèn)壓?!?p> 小道士神色一凜,立馬從衙兵手上接過擔(dān)架,腳步輕快地掠走了,怎么也得有個五年的童子功,才能如此快得像一陣風(fēng)。
衙兵們神色惶惶,又見歐陽柘從腰間取下一根長鞭,帶著獵獵風(fēng)聲向兩個疑犯攻去,如同有生命一般靈活地纏住兩人,在黑夜中隱隱可見淡淡的金光。
他輕松一扯,兩個可惡的疑犯便被帶到了他的身后,毫無還手之力。
歐陽柘又拿出兩張符紙遞給為首的衙兵,指了指后山上的溫泉:“將符咒泡入水里,能洗去煞氣,時間緊急,快些去吧!”
衙兵們不疑有他,趕忙列隊小跑著去了,至于嫌犯死者什么的,交給神通廣大的柘公子必定萬事大吉。
衙兵一走,謝蕪悠便輕輕松松地從長鞭里鉆了出來,朝著得意的歐陽柘努力擠出一個諂媚的笑。
李謹看著鞭子左右端詳,被歐陽柘一把抽回,他負著手挑了挑眉毛,看向走來的幾人。
趙越扶著姚嬤嬤的手婷婷裊裊地走過來,淡笑著問道:“柘公子回來了,我們家那個撿來的不見了,不知您能不能幫著找找?”
雖是詢問謝蕪悠的行蹤,然而淡笑著的臉上卻看不出一絲關(guān)切,身后一大群丫鬟婆子順眼低眉,與那些慌亂尋找的其它下人在一個空間里矛盾而詭異地和諧。
謝蕪悠低著頭屏住呼吸,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鼻下傳來一陣淡香,是緩緩走近的趙越。
“遠遠看著就覺得像,竟然真的是你,這幾日去哪高就了?可讓我好找?!?p> 謝蕪悠嘴唇微顫,現(xiàn)在怎么辦?不知道拉著李謹跑開能不能圓過去?
卻是李謹接過了話茬,“謝夫人客氣了,當初在下不過舉手之勞,不敢勞夫人記掛?!?p> 謝蕪悠悄悄抬起眼看了看,趙越所言都是對著李謹,連余光都沒有分給她半點。
看來是她想多了,趙越從不肯正眼看她,別說她現(xiàn)在蒙著面,就是素著臉在路上打照面,這位貴為公主的嫡母都不見得識得她。
趙越原是東土明國的公主,謝蘊之是她的駙馬,后來趙越的親兄奪嫡失敗,她失了庇護,便隨著謝蘊之逃往北境望月城。
而謝蕪悠,便是在趙越人生低谷時,被謝蘊之抱回來的私生女。
所以在趙越看來,謝蘊之在她不是公主后,便迫不及待地有了別人。
若不是因為望月城崇尚一夫一妻,極端反對納妾和養(yǎng)外室,恐怕這府里早就妻妾成群了吧。
因此說謝蕪悠是二人中間的一根刺也不為過。
思緒飄回,謝蕪悠只慶幸惜花的衣服早在去孟府前就被她找了個由頭換下了,不然無論如何都是蒙混不過去的。
“李先生才是說笑,于你是舉手之勞,于我卻是救命之恩,李先生在望月城有何需要幫忙的,我謝家上下必定全力以赴?!壁w越肅了容色,還抬袖行了個端正的明國禮。
原來李謹于趙越有救命之恩,難怪孟恒要拿他畫像時也能有恃無恐。
不過和李謹扯上關(guān)系,對于謝家而言不算好事。
趙越與李謹又寒暄了幾句,得知對方在平安村任里正才心滿意足,笑瞇瞇地告退離開。
“別找了,好好的道觀被你們吵擾成這樣,人家自己不愿意回來,你們倒是一廂情愿。”趙越三兩句話便撤了滿院子的謝府下人,百年古觀終于在這個混亂的夜里重歸清凈。
歐陽柘察覺謝蕪悠不想在李謹面前暴露真實身份,心情頓時好多了,于是方才也沒多嘴,況且趙越顯然并不在意謝蕪悠的死活,過來搭話不過是想打聽李謹?shù)氖隆?p> 他帶著兩人繞過謝家人所在的廂房,向東皇殿行去。
莊嚴的大殿之內(nèi),幾名小道圍著孟云的尸身竊竊私語,見歐陽柘進來,紛紛低頭見禮。
“大師兄?!?p> 歐陽柘點點頭,問道:“怎么了?”
“大師兄,此人身上沒有邪氣,魂魄也散了,可能是被人嚇到后迅速殺死?!币恍〉来?。
歐陽柘十分贊同,李謹卻疑惑道:“為何不能是妖邪殺人,再用異術(shù)藏了邪氣?”
謝蕪悠想起自己在孟云身上看到的最后一絲邪氣,忙道:“極有可能,我親眼見著最后一絲邪氣消散的,實在怪異。”
然而這一出在歐陽柘看來卻是李謹質(zhì)疑自己,謝蕪悠幫腔。
這個好歹不分的女人!
于是他立馬出言反擊:“二位現(xiàn)在是嫌犯,說的話并不可信,這是其一;再者藏邪氣的邪術(shù)貧道聞所未聞,巫族的嚇人的門道倒是聽說過不少,哪個說法更可信,不必多言吧?!?p> 謝蕪悠不明白他這又是在唱哪出,剛剛的體貼可靠仿佛都是幻覺,立馬又變回了那個毒舌刻薄的歐陽柘。
若是平日里,她哪肯忍這口氣,只是現(xiàn)在……
月間客
今天家里提前團年,也祝大家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