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迪開著車,慕尼黑的很多街道看著像直的卻又是彎的,看著寬度一樣卻又不一樣。稍微彎曲的切線形街道形態(tài)成為慕尼黑街道的一大特色。偶爾會有一點小堵車,很快就過去了,是那種緩行堵。
“慕尼黑是一座美麗的城市,行走在慕尼黑城的大街小巷,行走在鷺鳥筑巢的河邊,徜徉在恬靜和睦的人流里,感受著街道和大路旁那些綠樹青草的自然,感受泛著古銅色的古老建筑的氣韻,你會感受到人與自然原來可以如此的和諧,幾乎達到天衣無縫的境界?!?p> 溫迪緩緩的開著車,慢慢的對梁新說。梁新漫無目的的看著街景,好像在看,好像思緒又不知道飄向了何處。
“慕尼黑大學是全德國排名第一,全世界排名三十四位的大學,校園里歐式風格的建筑非常的有地域特色,等下我們要去見的韋伯教授是慕尼黑大學心理學院終身教授。”看著梁新心不在焉的樣子,溫迪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梁新說著話,看著梁新的狀態(tài),溫迪覺得自己不說點什么,根本就受不了。
溫迪把車停在了停車區(qū),羅伯特是韋伯教授的研究生,穿著一條牛仔褲,淺色的襯衫,有著典型德國男人的體征,身材高大皮膚白,有著一雙深邃的眼睛,鼻梁高聳,一眼就能看出是長期自律健身的肌肉男,看到溫迪無聲的解讀,羅伯特笑了笑,舉起胳膊秀了秀自己的肌肉。
韋伯教授坐在辦公室里精致的圓形沙發(fā)上,看到羅伯特帶著溫迪和梁新走進來。來到韋伯教授的辦公室,映入眼簾的是大大的落地窗,窗外是開滿鮮花的花園。
80多歲的老人,挺拔高大的身材,健碩的身體,敏銳的目光看著梁新,微微點點頭。
羅伯特按下智能按鈕,房間的窗簾落下,溫暖的燈光亮起,屋外的景色消逝的無影無蹤,只剩下屋內(nèi)的人。
“告訴我,你的身體有怎樣的狀況?”看著梁新呆滯的目光,刻板著的臉上沒有生的氣息,老教授緩慢的用英語問道。
“有時候可以感覺到一陣陣的難受,像海浪一樣襲來?!绷盒掠糜⒄Z回答。
“介意你的朋友在場嗎?我的助手羅伯特是需要在場的,我需要他協(xié)助我為你做一些工作?!?p> “不介意?!绷盒驴粗鴾氐险f:“留下來陪著我?!?p> “這樣我們繼續(xù)?!表f伯教授說。
“除了剛才說的,你的身體還有別的狀態(tài)嗎?”
“有時候頭腦是混亂的,無法思考,像塞了很多棉花在里面,滿滿的,頭很脹?!?p> 教授對于梁新說的關(guān)于感受的詞語不是很清晰,梁新用中文表達一遍,溫迪又翻譯成德文。
教授點點頭。
“有時候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狀態(tài),陷入某種感覺里。以前我可以說流利的英語,現(xiàn)在全忘了。”梁新恍惚恍惚的說。
“你說中文,溫迪翻譯成德文,這樣我可以更加清晰的了解?!苯淌谡f。
聽到可以說中文,梁新感覺自己放松了一些。
聽著梁新和教授的對話,溫迪一邊做翻譯,一邊自己的內(nèi)心被沖擊著,這樣的身心折磨足以摧殘很多人的意志,讓人們失去人性,梁新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心理疾病折磨成了一具行尸走肉的狀態(tài),卻還能保有人性的底線,讓溫迪感到敬佩。
“你現(xiàn)在可以和男人保持親密的距離嗎?”
“不能,我嘗試過,想和男人發(fā)生親密關(guān)系的方式來解決我的痛苦,可是我做不到?!?p> “我們現(xiàn)在要試試你身體的反應(yīng),我會讓羅伯特抱緊你,你去感知自己的身體,跟隨你自己內(nèi)心的意愿進行移動?!?p> “我不想靠近羅伯特,我的身體在抗拒。”梁新的身體開始變得緊張,身體往后縮起來。
“我要看看你的身體在表達什么,你自己也可以在這個過程里去感知你自己?!表f伯教授說。
“來,羅伯特,緊緊的抱住梁。”
羅伯特溫和的說道:“我協(xié)助教授工作很多年了,我們有很多的經(jīng)驗,梁,你做一個深呼吸,放心,我不會傷害你,我只是緊緊的抱住你?!?p> “我很害怕?!绷盒麻_始躲閃,同時梁新知道自己這樣的身體反應(yīng)正是問題的癥結(jié)。
“小新,你豁出去,就像上學的時候,上解剖課,你讓我豁出去的那樣?!睖氐弦贿呌弥形暮土盒抡f,一邊把自己說的意思用德文告訴教授。
教授點點頭。梁新閉著眼睛,整個人進入一種視死如歸的狀態(tài),咬緊牙關(guān)說:“來吧?!?p> 羅伯特身高1米85,環(huán)抱著梁新,梁新整個人被緊緊的抱在羅伯特的懷抱里。梁新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任何感覺,只是頭腦里覺得這樣可以幫助自己什么,機械的配合就好了。
韋伯教授觀察著梁新,然后對羅伯特說:“用力,再用力,她的狀況需要時間,并要緊緊的抱住她?!?p> 梁新依然沒有任何反應(yīng),韋伯教授圍著羅伯特和梁新轉(zhuǎn)了一個圈,觀察了一下梁新的狀態(tài)。
對讓羅伯特說:“先放手?!绷_伯特放開了環(huán)繞著梁新的手臂。
“坐在沙發(fā)上?!表f伯教授說。
梁新坐在沙發(fā)上,看到韋伯教授拿出三個燈說:“這是紅燈,這是綠燈,這是黃燈。我們開車都知道,紅燈停,綠燈行,黃燈準備。你現(xiàn)在看看自己的心,你想解決自己的痛苦嗎?你的內(nèi)心準備好了嗎?是紅燈?綠燈?還是黃燈?”
梁新看著三個燈,想著自己翻山越嶺的來到異國他鄉(xiāng),不就是為了解決自己的痛苦嗎?
韋伯教授仿佛看穿了梁新在想什么,指指腦袋,說:“這里想是一回事?!庇种钢感恼f:這里想是另外一回事情?!?p> “午飯的時間快到了,我們下午見面的時候,你再告訴我,你的心里亮起了什么顏色的燈?”
“中午這段時間,梁新不說話,你就不要說話,她現(xiàn)在需要無聲的陪伴?!表f伯教授對溫迪說。
“好的,我會遵照教授的指示?!睖氐匣貞?yīng)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