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微妙
杜小雙輕描淡寫地應(yīng)道:“我污蔑你?你不會以為我這眼睛是擺設(shè)吧,不說之前,就剛才咱們說話的間隙,你就偷偷瞄了我男人四眼,瞧瞧,這應(yīng)該是第五眼了,你是想暗示什么,又或者是想向他傳遞什么,明說嘛,如果他有心要討小老婆,我會很大度的,怎么樣,你愿不愿意。”
蒙著面紗,女人們看不見她的表情,但眼眸的靈動才更顯得越發(fā)生動。
其實她此話一出,女人們都已經(jīng)哄堂大笑。
顧建章是所有女人心中最完美的郎君,以前只不過一直都是高山之巔的仙氣飄飄,像她們這種粗鄙的鄉(xiāng)下女人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肖想,不敢表露半分。
如今仙君已墮入凡塵,成為了茶余飯后的談資。
以前不敢有半點賊心,但現(xiàn)在似乎都有了賊膽。
如果不是怕被家里人知道,恐怕都愿意上演一出郎情妾意的悱惻纏綿之情。
當然,她們都只是私底下議論,還真沒人敢對顧建章表達點什么。
如今,云二嫂一時間沒控制住,難怪會有此糾纏。
所以,大家都忍不住哄堂大笑起來。
對杜小雙的不滿瞬間消散,如果連自己家男人都保護不了,豈不是太丟臉了。
云二嫂也沒想到杜小雙居然一意孤行,眼底閃出絲陰郁:“癩皮女,你算是什么東西,敢在我泉水村放肆!”
見女人們吵起來,顧建章灰暗地自行離開,他越在這里待得久,越難堪。
“我就放肆了,你想怎么樣?”杜小雙聲音比她還高:“這是我家,你覬覦我男人還有理了,正好,我倒是要去問問顧二叔,他的女人肖想我男人,我還不能說了?”
杜小雙才不怕得不得罪人,想在泉水村待下去,就得恩威并施。
雖不想節(jié)外生枝,但底線必須守住的,否則,以后誰都可以踩上幾腳,她還想過輕松日子的打算豈不是要落空!
云二嫂心里氣得快要吐血,她根本就沒想到這癩皮女如此不依不饒,她不過是多看了顧建章幾眼,就鬧到如此動靜:“癩皮女,你敢!”
“我為什么不敢?不管什么地方都得講公道吧,我就不相信這世間連禮義廉恥四個字都······”
“杜小昭!”云二嫂是徹底怕了,眼中閃過一絲水光,聲音微微哽咽顫抖:“你就別再胡說了,我根本就對顧建章沒任何心思,剛才就只是開開玩笑,你別空口白牙胡說,好不好?”
心里的苦越加濃郁,更酸澀不已,她素來高傲好強,從不輕易示弱。
今天是絕無僅有的第一次。
但沒辦法,這事擺明了是癩皮女打算拿她開刀殺雞儆猴。
雖然她根本就不怕這污穢的癩皮女,但她怕自家男人。
如果癩皮女真跑到家里說三道四,她才是最遭罪的。
現(xiàn)在,她只能暫時服軟,希望借此化解矛盾,躲過一劫。
來日方長!
杜小雙笑出了聲來:“無所謂,只要你不肖想我家的男人,想誰家的男人,想開誰家的玩笑我都不會在意的······”
“癩皮女,再亂噴糞,我扯爛你這種張臭嘴!”云二嫂似乎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征兆。
喬大嫂也給杜小雙遞了個適可而止的眼神。
杜小雙露出溫馴的神情:“好吧,我也為剛才的沖動道歉,是我剛才沖動了,云二嫂,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別和我個小丫頭片子計較!”
其實她早就想和解,這年頭女人的艱難她深有體會,后世不是有一句至理名言: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嗎?
即便云二嫂真肖想顧建章,也和她沒半點關(guān)系。
她和顧建章本來就是陌生人,連熟悉的陌生人都算不上,遲早會離開這個家離開他,又怎么可能會去斬斷別人的情緣。
喬大嫂自然樂得上前打著哈哈:“行了,行了,趕緊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吧,雙丫頭,你快點幫忙呀,別以為我們這么多人,你就準備偷懶,我告訴你,沒門!”
“對對對,你可不能光看不做事情呀!”
“對,雙丫頭,你這性格我喜歡,回頭到我家去,我們好好說說話。”
“哎,我也一樣,嘿嘿嘿····”
一場硝煙就這樣死于呵呵一笑的詭異氣氛中。
即便云二嫂清楚,此事還是會被有心之人宣揚出去,但只要她咬死不松口,就不會有什么事。
雖然有此番波折,但人多手快,短短半下午時間,近三畝的空地有一半栽上了菜苗,澆上了水,一片生機蓬勃的跡象。
夜晚,為了答謝顧建鵬的努力表現(xiàn),杜小雙特意做了頓米飯犒賞,把顧建宇委屈得不得了:“大嫂,你偏心!”
桌上滿滿四碗大米飯和兩個炒菜連爹娘在時都不曾有過的待遇,讓他忍不住偷偷地沖著杜小雙做了個鬼臉。
杜小雙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怎么偏心了?”
“我天天都跟著你做事,你都沒說犒賞,二哥不過是砍了些柴火,你就覺得他功勞大!我生氣了~~~~”
小破孩一邊說著,一邊翻著白眼表達著他的不滿。
杜小雙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而后伸出手敲了敲他額頭,寵溺而無奈:“你個沒良心的,平時我給你做那么多好吃的你都忘了,合著我喂了只小白眼狼?!?p> 顧建宇不由得想起似乎這些天都是大嫂親自喂投,忍不住歉意笑笑:“當然沒有,嘿嘿嘿!我知道大嫂最好了,我就只是逗逗二哥的?!?p> 聽見提及自己的名字,在不遠處并沒有聽清楚的顧建鵬忍不住投來了防備又探究的眼神。
顧建章倒是聽了個清清楚楚,不禁對杜小雙更是猶豫不決。
這個家已經(jīng)對這女人產(chǎn)生了嚴重的依賴信任,甚至還好像已經(jīng)離不開了?
幾天之前還惡語相向的顧建鵬現(xiàn)在已經(jīng)默許著女人的指使,甚至還指哪打哪,言聽計從!
小妹似乎更沉默了,但眼神中的恨意也越來越弱,越來越淡。
至于顧建宇個墻頭草,更是沒把他這個大哥的話放在心里過。
徹底淪為癩皮女的跟屁蟲,想回頭都難。
那么,他呢?
似乎也不太對勁。
明明非常討厭,非常反感,非常憎恨,卻似乎很貪戀這份難得的安寧和清凈?
甚至曾經(jīng)愈加強烈想趕走她的心也沒那么強烈了。
如果繼續(xù)發(fā)展下去,小玉就更難融入到這個家里來了。
他又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