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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華錄

第十章 他

遺華錄 花小禾 2195 2021-02-13 21:47:00

  午間,到了要給各屋主子上膳的時辰,金寶做好謝婉的那份蓮子羹,鬼鬼祟祟地鉆進偏僻的西宅里。

  江禾圖個清靜,也來西宅的墻根下,拿了幾個饅頭就著些水往嘴里送。

  不一會兒,她聽到屋子有動靜,湊過去聽了聽。

  屋內是女子小聲的叫罵以及男子急促的呼吸。聽著兩人的對話聲,應是金寶和小蓮。

  只聽小蓮一聲:“你作孽!”屋內就傳出了咣當?shù)捻懧?。江禾用食指捅破窗戶,竟看到令人不齒的一幕。

  金寶脫了褲子,拽著小蓮的上衣,他那豬腦肥腸般的油頭撲在小蓮胸前,嘴里沁滿了胡話。

  “好心肝,快讓哥哥親一口!”

  “金寶大哥,求你了,我還未出閣,你不能這樣!”小蓮哭的沒了力氣,死命護著胸前的右手也松了下來。

  金寶見勢連忙褪了她的褲子,小蓮要喊,金寶威脅道:“你若喊出聲來,我就弄死你!”

  眼見金寶就要得逞,江禾鼓足勇氣要破門而入。

  但腦中閃現(xiàn)出王婆子那齷齪的影子,她又猶豫下來。

  她記得大祭司臨終前夜交代給她的話,凡事不能沖動。于是按捺下自己那急慌的性子,心里有了主意。

  江禾輕聲跑到西宅門外,裝作累死累活的樣子大喊:“金寶師傅,香榭閣說要傳菜,王妃著急,你在哪兒呢!”

  “金寶師傅!”

  “王妃要傳菜!”

  喊了沒幾句,金寶暗道一聲晦氣,只得提了褲子。他依依不舍道:“等后日晌午,我休假,再跟你好好快活!”小蓮心里委屈極了,眼淚滴答不停,看著他提褲子的樣子都覺得作嘔。

  但她人微言輕,又極不會說話,沒人與她交好,更沒人護著她。所以她不敢反抗,也合了她那卑微的性子。

  金寶罵了幾句難聽話,推開門,就看見正喘氣的江禾。王妃傳膳他也怪罪不到這高高在上的人頭上,加之見江禾長得奇丑,便把氣都撒在她身上。

  他踹了江禾幾腳,罵幾句狠話,又道丑人多作怪,就揚長而去。

  江禾見狀,趕緊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小蓮呆著的屋子里去。

  小蓮哭的梨花帶雨,好似要肝腸寸斷一般。她把委屈都咽到肚子里,身體不停顫抖著。江禾上前安慰道:“趕后幾日,我們找機會修理他!”

  小蓮也是奇怪,并未收了江禾這份恩情,反倒還護著金寶,口齒不清道:“是我……是我……沖撞了金寶大哥,所以……他……他才罵了我。”

  江禾靜下來,想是小蓮有什么把柄在金寶手里。不然金寶怎會放任江禾留在這里。他料定了,小蓮不會把此事說出去。

  小蓮如此袒護他,一來是有把柄在金寶手中,二來,她還不夠信任江禾。

  江禾淺笑,她骨子里隨了她的母后肅王后,愿對人善,愿對人以誠相待。她沒想過有一天,她淪落到這骯臟無比的犄角旮旯,去見識真正的人性。

  小蓮不愿多說,起身便說要去做活。

  江禾暗自嘆息,方才香榭閣根本沒說要傳菜,她編了謊話,又要惹一身麻煩。金寶指定要找她算賬。

  再輾轉到香榭閣,蘇遠登門,指明了要在謝婉的香榭閣做客。蘇辭不好不允,只留得謝婉臉色極為難看。

  蘇遠這是誠心要堵她,謝婉這般想著,也無心更衣見客,就著一套素衣就去了前廳。去前廳的路上,她身旁的丫鬟香兒在旁念叨:“三殿下怕是忘不了王妃的好,又娶不了咱們王妃,就這般找咱們王妃的茬?!?p>  一說這話,謝婉心里倒樂開了花,想著自己綽有余妍,讓蘇遠忘不了她。心里又想起身為蘇辭的妻,不該如此得意。于是起了主意,要與蘇遠攤開說明白立場。

  謝婉來時,蘇遠蘇辭兩兄弟已經開始小酌。見謝婉一身素衣,蘇遠夸贊道:“阿辭,不知你是幾世修來的福氣,竟能娶到婉兒這樣的美嬌娘。”

  怕蘇辭誤會,謝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尷尬至極。蘇遠見狀繼續(xù)說道:“詩里都說美人是‘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碧K遠放下酒杯,目光都落在謝婉身上,佯裝含著深情,微醺道:“咱們的婉兒都合了詩里說的幾點。”

  蘇辭也不是沖動的人,再者他對謝婉并無情義,對蘇遠的舉動熟視無睹。

  謝婉慌到了心坎兒里,以為蘇辭拈酸潑醋,氣惱了,便不理會他們。她悄悄看一眼蘇辭,覺得寒氣逼人,馬上移了眼。

  正巧蘇辭冷道:“去叫小廚房傳膳,王兄是貴客,不能怠慢了!”

  只一句話,可把謝婉嚇了個措手不及,她趕忙吩咐香兒去小廚房。

  過了一刻,也沒人尋她說話,待在前廳謝婉覺得別扭,隨意找了個理由回了房。

  只留得蘇辭與蘇遠。

  蘇遠撿了句客套話說:“前幾日阿辭行封王禮,我因尋人,沒能親來祝賀。阿辭如今是幾個兄弟中唯一封王的,又得君父重信,可別惱了我這個三哥?!?p>  蘇辭覺察了他話里的重點,問道:“王兄尋什么人?”

  蘇遠笑,只是這一笑與剛才對謝婉的不同,是發(fā)自心底的。他道:“尋一個小女官?!?p>  宮中多少有些關于蘇遠與南詔罪女的傳言,柔姬把口風把的緊,但蘇辭還是打探到些,也有了了解。

  只是他沒想到,他的三哥如此明目張膽地暗示他。從南詔一戰(zhàn)后,他們已然形同陌路。

  蘇遠從懷中抽出畫像,鋪展了在幾案上,依舊淺笑道:“阿辭若是見了這畫中的女子,可要差了人告訴我一聲?!?p>  “若是她不愿見我,”蘇遠的嘴角不再上揚,叮囑道:“你便告訴她,讓她記得吃飽穿暖,別輕信他人,也別意氣用事?!?p>  蘇辭瞥一眼畫像,“王兄,不怕我殺了她?”

  “那她一定會喊疼,她最是怕疼?!碧K遠直直得盯著對面的人,似是打趣道:“都說黎王戰(zhàn)功綽綽,那些南詔百姓死在你刀下時,可有哀啼?”

  蘇辭一愣,原來這句質問,才是他真正的恩義兩絕。

  恍惚間,蘇辭憶起兒時,他去找殘害妹妹蘇鸞的柔姬說理,被她困在宮中的暗室里,是蘇遠求情,救他于水火。

  他還記起那年他們一同見到伽禾公主,她美的不可方物,像是傳說中的神女。

  只是那個時候他一直想不明白,為什么蘇遠可以與她一同說笑打鬧,而他只配遠遠地看著。

  大概,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注定了他們現(xiàn)如今的疏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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