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位仙官見江淼將繩子系成一個扣，再把那扣往水妖脖子上一套。
也不論水妖是站是躺，拉著就走。
來看熱鬧的各位目瞪口呆。
“我說各位?！蹦蒙茸拥哪俏幌晒俚溃骸澳銈円院蟾鹚哟蚪坏揽傻米⒁庵c，我看這位新河神，可惹不起。”
江淼拖著那灘東西出去，在道上異常惹眼。
這一路上，不少仙官從自家仙閣中往外張望，那些沒去看熱鬧的，這回也湊了個熱鬧。
走正道出南天門，兩位武官驚的不知該如何跟河神打招呼。
還是江淼先開口，“走了。”
“哎，您走好！”持青鉞者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
眼看河神過了流云境，兩位武官這才說話，“快去問問周元君，神殿里發(fā)生什么了？那拖出來的是個什么？”
另一位掏出法器，“別急，這就問?！?p> 這頭江淼帶著水妖下到凡間。
此時已是黑夜。
她并不直接去鯨脊山，而是潛入江水中去一個合適的審問場地。
這只水妖被江淼收了一臂，加上天帝金鐘照耀，在天宮時已經(jīng)半死不活，只是剛下了水，這妖又活了過來。
臉色瞬間變好，消失的手臂也長了出來。
水妖能動了，立刻就去扯脖子上的黑繩，白竟許一道咒扔過去，警告道：“老實點?！?p> “你不用管他?！苯嫡f，“把它自己腦袋擰下來，這根繩都扯不下來。”
水妖聽了這話，又變幻身形，試圖從人形變成水。
只是它沒想到，即便成了水，這繩子仍舊甩不掉。
白竟許快走兩步來到江淼身側(cè)，問“河神，我們這是回神宮嗎？”
“回神宮我也不帶這東西啊?！闭f罷江淼就停了下來。
面前正是風(fēng)天巢。
想來河神是早就想好了要到這里來。白竟許退開幾步，以免自家河神有大動作誤傷了他。
“行了，別白費力氣。”江淼對那水妖說道，“你既然看到了我，就該想到自己有這樣的結(jié)果?！?p> “河神恕罪?！彼p手抱拳，哀求道：“在下只是少不更事時，頭腦不清醒犯了錯誤，現(xiàn)在已經(jīng)全部改了，還請河神寬恕我。”
江淼給自己搬了塊石頭，準備坐下時，白竟許拿了塊手帕就給墊上了。
“謝了。”江淼坐下后，去看那水妖，見它作揖求饒，滿面愁容。
只是這愁容當中，江淼看到了一分僥幸。
“你已經(jīng)全改了？”江淼道。
“是是是?！彼p膝跪地，“我真的改了，這七十多年來，我再也沒有殺過人?！?p> “水妖?！苯甸_口冷聲道：“我并不在意你是不是改了。既然你知道有錯，那你就自己說一說?！?p> “……”水妖沒想到有這茬，一時間沒有準備。
江淼道：“你連你錯在哪兒都不知道，你怎么改的？”
“我知道?！彼瓜卵垌貞涀约鹤龅氖?，找出河神認為它有錯的地方，“我不該殺人，我也不該找山神替換我和清江仙的命格?！?p> 江淼等了等，見它不再說，便道：“只這兩樣？”
“還……還不該冒充仙官去天宮任職?！?p> 江淼手上多出一把折扇，她仔細對著扇折，并不去看水妖，只是不在意的道：“其實吧，最后這條，在我這里沒什么問題。別說你去天宮任職了，你就是去刺殺天帝，跟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水妖略放松。
江淼沒有說完，她繼續(xù)道：“讓你說自己的罪行，是想看看你是否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錯，這直接影響到我如何處罰你?！?p> “我不該興風(fēng)作浪，我知道錯了，河神我實在是太年輕，才會做這樣的渾事?！彼溃骸拔揖褪亲约褐e了，所以才會離開金水，去天宮想為自己的錯誤做些彌補。”
“看來你這些年，在天宮學(xué)到了一些東西，至少這口才就很有天宮味嘛?！?p> 旁邊白竟許在心理琢磨，什么叫天宮味？他沒說錯過什么話吧？
水妖拜求道：“請河神寬??！”
“行了，你先停一停吧，先讓我把話說完?！苯档溃骸澳闶撬憧芍嗌倌瓴懦鲆恢荒氵@樣的妖？
你本可依靠自身成仙，為何有正道不走，要走這些歪門邪道?！苯祮?，“是誰教唆的你？”
水妖沒有立刻回答，它想了一會兒，“沒有誰教唆?！?p> “沒有誰教唆你停頓什么！”白竟許呵斥道。
“怎么忽然這么大聲，給我嚇一跳?！?p> 白竟許抱歉道：“河神恕罪?！?p> “繼續(xù)?！苯祵δ撬f，“說出你走上邪道的原因?！?p> “是我嫉妒。”水妖說，“既然我誕生在此，就不該再有仙官過來。我刻苦修煉，就是為了能成仙，可是清江仙來了。他來了我怎么辦？我以后豈不一直是個妖了?！?p> “好?！苯挡粚λ脑捵鲈u判，而是繼續(xù)問：“你如何得到邪法？”
“我意外得知。”水妖自述道：“我誕生之初，這里恰好有人行船。那時風(fēng)浪卷席，我誤吞一人，無意間得知吃人能增加修為?！?p> 白竟許冷笑：“這話誰信？”
“這是真的?！彼f，“河神請相信我，我說是實話?！?p> 江淼卻壓根不說信不信，而是繼續(xù)問：“你用了什么方法脫離金水？”
水妖沉默了，半天憋出一句，“我也不知道?！?p> “你給我老實點！”白竟許又一次呵斥。
江淼掏了掏耳朵，轉(zhuǎn)頭跟白竟許商量，“下次你要吼的時候，你就站到它面前去?！?p> “屬下不吼了?！?p> “水妖啊?！苯档恼Z氣很平靜，“我之前不像白仙官這樣質(zhì)問你，是因為我知道你說的都是實話。
可你現(xiàn)在說了什么？你不知道。你一點也不老實，你完全沒有被饒恕的必要。”
水妖慌忙辯解，“不，河神，我真的不知道，或許這是我的天賦?！?p> “天賦？騙鬼呢？”江淼冷笑。
“就你還天賦?！卑拙乖S不屑道：“騙池明杰，她都不可能信你！”
江淼打開折扇，扇葉上一枚硬幣，是文字朝上。
江淼不再看水妖，而是目視扇面問道：“水妖能離開金水是因為外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