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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之江湖客

第六十六章

穿書之江湖客 長嬌 3772 2021-05-18 08:00:00

  卻說上回,那張學(xué)典命人將季妮兩人帶到了伙房,伙房內(nèi)掌勺的廚子姓劉,名鐵生,他與他妻子每天為張學(xué)典軍中的人供應(yīng)一日三餐。大家都喊他劉哥,因他妻子的名字里帶個椿字,便叫他妻子為椿娘子。那椿娘子命季妮兩人洗碗擇菜,閑時便去喂馬。

  季妮縱有滿心的不服,卻也架不住司徒問她的一句:“你忘了你來這里是干什么來的了?你一來便惹事,那張學(xué)典肯定不會留我們了。”

  待忙完一天的雜務(wù),那劉鐵生帶兩人去了住處,就在馬棚旁邊的一間茅草屋,劉鐵生遠(yuǎn)遠(yuǎn)地指給他們看過以后便走了。

  季妮和司徒步走過去一看,但見那屋里灰塵撲撲的,除了床便只剩下一張破桌子了,那床還缺了一個腳。季妮憤憤然道:“簡直欺人太甚!”

  司徒只是無言。

  兩人在床沿上坐了,齊齊嘆氣。正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龍游淺水遭蝦戲”。當(dāng)日的季妮又如何能料到在那城隍廟內(nèi)的窮酸秀才——張學(xué)典,有朝一日也能憑著過人的膽氣和審時度勢的能力,借著幽州鼠疫一事,就勢舉起了“天意”的大旗,召集起一大批的窮苦農(nóng)民,造起反來呢?

  不幾日季妮趁著喂馬的空隙便上校場上看了,但見日頭底下曬著幾十條赤膊大漢,個個舞槍弄棒的,也不懼冷。季妮看了一會兒,見其中良莠不齊,便想這一伙兵若是讓她來操練,又該當(dāng)如何如何……才想著呢,那椿娘子悄沒聲兒的便來了,拿著個大鐵勺子當(dāng)頭便想給季妮來上那么一勺,誰料季妮五感過人,察覺到身后吐息,側(cè)身一躲,蹡蹡與那鐵勺子擦身而過。

  那椿娘子見沒打著她,便叉起了腰大罵起來,“好你個小蹄子!你才來了幾日就學(xué)會躲懶了!平日里吃得多,干得少,偶爾一次我沒看住,你就跑了!再這樣,我拿針戳給你兩下子你就知道了!”

  季妮分辨道:“我不是躲懶,那馬我已經(jīng)喂過了!”

  椿娘子抄起鐵勺來打她,邊打邊罵道:“放你娘的狗屁!你倒有理了!你說你跑來這里作什么來的?莫不是你看這里的漢子多,你**了才跑來這里解饞的不成?”

  季妮聽她罵的越發(fā)粗俗起來,校場上那等好事的也圍來看熱鬧了,聽椿娘子罵的粗俗,紛紛吹起口哨來。季妮從沒受過如此大辱,氣得滿臉通紅,旁人還只當(dāng)她是羞的,椿娘子又一個勁兒的追著她打。季妮待要發(fā)狠與她撕斗一番時,卻又忌諱著她手里拿的鐵器,恐那鐵器無意間傷到自己,暴露了金蟬子忌鐵的秘密,卻往哪里哭去?季妮咬咬牙,終是忍耐下來,運(yùn)起輕功,一下浮云掠影而去。

  回到伙房,司徒正洗碗呢,見她來了,忙說:“你快來替替我,我這腰都直不起來了?!奔灸荼惆崃藗€板凳在他對面坐下,一面洗碗一面道:“這窩囊氣你還打算受多久?”

  司徒步見她臉色不對,便問道:“你怎么了?誰給你氣受了?”

  “還能有誰?不就是那個滿嘴噴糞的臭婆娘!”又捏了拳頭恨恨道:“我遲早讓她知道厲害!”一面把個碗惡狠狠地搓起來。

  司徒步沉吟了會,卻勸道:“你且忍忍吧,看看局勢再說……”

  正說著,那椿娘子回來了,一副得意霸道的模樣立在門口,“不好好干活,聊什么呢?”

  兩人便都沒了話說。

  晚上吃飯時但見是五菜一湯,菜無甚可說的,不過是午時吃剩下的那些,過熱了再吃一遍,只這道湯卻是個新菜,那湯底熬得濃白,一條草魚搭配著幾根青菜臥在其中,看得人食指大動。

  但這回季妮卻很識相,一筷子也不曾往那湯里去。連并司徒步想吃,也叫她給攔住了,只一味賠笑說:“好東西自然是先孝敬您二位了,我們兩個何德何能,夠吃上這樣的好物?!?p>  那椿娘子聽了這話心里也舒服,連帶看季妮也順眼了一些,一頓飯囫圇將魚湯吃了,還多賞了季妮半拉糙窩頭。

  吃過飯季妮和司徒步將一應(yīng)事務(wù)都收拾好,待回到馬棚后,那司徒步才問她:“剛在飯桌上,你怎么好像轉(zhuǎn)了個性子似的?”

  季妮倒在床上,捂著肚子暗笑不已,半晌方答道:“你不知道,我往那湯里弄了一泡馬尿,我叫她可勁兒的折騰我呢!”

  原來卻是季妮因咽不下心中的這口惡氣,想出來這么一個損招來整治那椿娘子……

  盡管此時聊平城內(nèi)張學(xué)典的張家軍正如火如荼的擴(kuò)張著自己的勢力,在離城不遠(yuǎn)處的幾個交通要塞上時不時便要爆發(fā)一場小型械斗,但季妮的日子卻是千篇一律的枯燥乏味,每日只在伙房和馬棚之間來回。

  甚而最近張學(xué)典已有意要去攻打冀州城了,那冀州城位于冀州最中心的位置,易守難攻,若張學(xué)典去打,保不得冀州城的府尹不會去調(diào)用周邊城市的兵馬來,再殺他一個措手不及。但若能打下,那整個冀州也就遲早都將淪為張學(xué)典的囊中之物了。

  季妮心內(nèi)暗度,此應(yīng)是尤為重要的一戰(zhàn),若能攻下冀州城,那張學(xué)典的勢力可就能快速壯大起來了。盡管她對張學(xué)典有頗多不滿,但卻不能使他輸在這里……

  于是與司徒步商議一番,這日便偷跑了出來,打算先去冀州城探探情況。

  來到冀州城門口,但見城門戒嚴(yán),凡進(jìn)城的或出城的都要有文書才能放行,季妮卻不知那究竟是個什么文書。于是扯了塊布,包上些枯枝爛葉,裝作個行腳客,上來問人。那守衛(wèi)先是輕蔑地瞥了季妮一眼,見她穿著粗布麻衣,一副窮酸相,便瞧不起她,道:“府尹大人開的文書也是你能有的東西?問什么問……去去去,臭要飯的,滾一邊去!”

  季妮卻從兜里偷偷掏出一錠銀子來遞與那守衛(wèi),守衛(wèi)收了銀子,臉色果然好了很多,季妮道:“官爺,我是遠(yuǎn)道而來投奔我小舅子的,若見不到我小舅子,我也沒活路了,求官爺行行好,這文書的事……能不能通融通融……”

  那守衛(wèi)道:“你這……你這讓我很為難啊?府尹大人特批的文書,又豈是那么好弄的?”說著又將季妮全身上下打量一遍。

  季妮聞言又從袖里拿出一錠銀子來交予那守衛(wèi),那守衛(wèi)掂量著銀子猶自不足,作出一番為難的姿態(tài)來,也不說話。

  季妮便將腰帶里的幾十文銅板盡數(shù)解了下來,道:“官爺,奴家全身僅剩下這點(diǎn)了,還望官爺笑納,千萬替我通融通融……”

  那守衛(wèi)這才放季妮進(jìn)城。

  季妮入城以后,但見滿街蕭條景象,落葉紛飛。季妮走了幾條街,順著記憶找到了一家合記當(dāng)鋪,敲了許久的門也沒人應(yīng)聲。正待走時,那門才開了一個小縫,從縫中露出一只眼睛來,季妮便道:“是我,季妮。清風(fēng)明月本無價,近水遠(yuǎn)山皆有情?!?p>  誰料那門一下合上了,再沒動靜。任憑季妮帶著滿心的疑惑不解,在這冬日的寒風(fēng)中獨(dú)立良久??杉灸菰獯死溆?,自然是不肯善罷甘休的,久等不到門開,便又將門敲得“砰砰”作響起來。

  這時卻只聽里邊有人說道:“你還有臉來!陳子庚是不是你殺的?!你早被我們丐幫除名了!快滾吧,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陳子庚……那杜榮城的快刀王陳子庚。

  ——“我事先不知道他是自家兄弟……”

  大門嚴(yán)絲合縫地緊閉著,季妮無法,只得走了。

  她一向是不信什么因果孽報的,心里只疑惑是誰將此事抖落的,按理說知道此事的人只有已經(jīng)死了的白浩冠和白浩冠身邊的那群奴才,自白浩冠死后,那群奴才的日子怕是不好過……死人是不會說話的,這么想來該是哪個奴才說的了。

  季妮一面細(xì)想著,一面往昔日李高義的住處走去。巧不巧路上又碰見一個熟人,但見那人從一面破布帷簾中闖將出來,跌在街上,滿身的酒氣混雜著一股劣質(zhì)的脂粉味道,喝得酩酊大醉——正是江離樓。

  季妮往上看了一眼,但見那是一座兩層的小樓,寒冬臘月不似別家都緊閉著門,反而大敞著,只在門上掛了幾片破布帷簾,略擋擋風(fēng),樓上還掛了個牌匾,但見是“滿春院”三字。

  季妮見著是江離樓,嘴角便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來。她拿了腰間別著的匕首,上去揪住了江離樓的衣領(lǐng)子,將匕首抵著他的脖子問他:“江離樓,你看我是誰?”

  江離樓睜著一雙泡腫眼,細(xì)瞧了季妮,認(rèn)出她來,一下大驚失色,道:“季……季妮……”

  季妮冷笑道:“還算你有眼睛,說!可問著那算命的沒?”

  “什……什么算命的……”

  “你忘了……就是寫那本《武林邪帝》的算命人啊!”

  江離樓聽了這話,竟笑起來,季妮問他:“你笑什么?”

  卻見那江離樓越漸笑得猖狂了,他大笑著道:“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算命書,那就是本小說!小說?。⌒≌f……你懂嗎?”

  季妮皺眉道:“你是瘋了嗎?!”

  “對!我是瘋了,這個世界根本就是假的!什么武功,內(nèi)力,還有殺你那個倒霉師傅的人,都是假的!”

  “再裝瘋賣傻的,你信不信我殺了你!”季妮惡狠狠的威脅著。

  誰知那江離樓卻往地上一趟,張開雙臂笑說:“來吧,殺了我吧,送我回去……讓我回去那個有汽車,有手機(jī)的世界……”

  “你被趕出武林盟了?”

  這句話好像戳到了江離樓的痛點(diǎn),他一下掙扎起來,怒視著季妮。季妮又道:“我現(xiàn)在可沒時間聽你發(fā)瘋,在蒼巖山上我和你說的事,你忘了嗎?!”說著一下將匕首扎進(jìn)了江離樓的頸窩里,江離樓疼的清醒過來,忙喊說:“記得!記得!”

  “告訴我,殺了我?guī)煾档娜?,究竟是誰?”

  江離樓看著面前這個既冷血又暴力的女人,不禁有些膽寒,半晌才說:“我猜……可能是……是段少陰?!?p>  “可能是?”

  “就是他!溫華山回來以后掌門曾查過此事,那時就只有他丟了玉牌的!此事只有幾位長老知道,我也是多方探查,才從我?guī)煾的抢锫爜淼摹?p>  季妮這才收了匕首,她居高臨下地望著江離樓,將匕首仍舊別回腰間,陰惻惻的道:“要是錯了,我還來找你!”說著便走了。

  這寒冬臘月的,直叫江離樓的酒一下全醒了。

  季妮走后,又有一粉衣女子也跟著撩開滿春院的帷簾走了出來,細(xì)看卻是白薇,那白薇到街上攙起江離樓,柔聲細(xì)語的道:“夫君,我們回家吧……”

  那江離樓掙扎起來,倒打了白薇一個耳光,他本是練武之人,內(nèi)勁又大,這一巴掌打得白薇耳內(nèi)嗡嗡作響,不多時便從耳腔里流出血來。

  江離樓喝罵道:“滾!臭婊子!你不是想攀高枝去嗎?!你去呀!看我落魄了,就想找秦禮去?你也不看看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孩子都打醬油啦!人還要你嗎?”

  白薇聽著這番辱罵,也不做聲,捂著耳朵只是冷笑。又望了望季妮遠(yuǎn)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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