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風(fēng)和煦,天日不驕。
最美不過秋。
因為是周五,學(xué)校課程安排存在差異,所以下午沒課的學(xué)生,有些想回家的已經(jīng)帶著大包小包陸陸續(xù)續(xù)走出校門,校門口的公交站臺早就站滿等車的學(xué)生。
馮生已經(jīng)不是初上大一,還會記錯教室或者拿錯書的菜鳥,對于專業(yè)課與考查課的課程安排早已熟稔于心,所以下午的公共選修課就沒有要去的必要了。
中午和死黨陳沖在蝦堡開葷一頓,雖然其中起了一點小摩擦(ps: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摩擦),但在陳沖自罰三瓶后也算雨過天晴,之后二人陸陸續(xù)續(xù)喝了一筐啤酒,所以頭腦微醺回到宿舍,馮生就上床昏沉睡去。
這一覺睡到下午三點,馮生才悠悠醒來,舍友回家的回家,外出逍遙的此時已經(jīng)帶著女友正在快活,故而宿舍除了馮生,也就剩下舍友王帥養(yǎng)的一只大橘尚在。
起床給大橘喂了一把貓糧,馮生就來到一墻之隔陳沖住的宿舍413,同樣的情況,宿舍除了正酣睡不醒的陳沖,再無半點人跡。
“草,就這還大包大攬要給老子牽線搭橋?”
馮生踢了一腳陳沖躺睡的床腿,準備轉(zhuǎn)身回去再睡個午覺,本身他酒力不行,雖然中午喝的是啤酒,但這會頭腦還是有些不怎么舒服。
“走個錘子走,老子耍你一下,也算報了中午的仇……孫二娘不想耍了?”
陳沖掀開身上薄毯,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一臉壞笑地看著正開門的馮生。
馮生撇撇嘴,又將門關(guān)上,坐回陳沖的桌位,對于死黨陳沖這種“睚眥必報”的性格倒是習(xí)以為常。
當(dāng)然,這種睚眥必報,于陳沖而言,更多還是對外,高中時期馮生有過兩次打架吃了虧,最后還是陳沖幫忙找補了回來。
“我約的是晚上七點半,學(xué)校操場見面,現(xiàn)在不到四點,時間還算富裕,你我可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一舉拿下這孫二娘?”
因為馮生的緣故,陳沖這才趴網(wǎng)搜索到這么一個近乎惡搞的點子,為的就是能盡早幫助死黨破掉那個做了一年多的怪夢。
當(dāng)然,至于這個以“母老虎破夢”的點子究竟有沒有效果,陳沖也不敢拍著胸脯保證。
但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的道理,他還是知曉的。
再者,這個點子可是他在網(wǎng)絡(luò)大神“怪力亂神”曾經(jīng)發(fā)的最爆帖【子不語】中找到的,而且是被一眾網(wǎng)友頂上神壇至今未墜,基于這三點,他多少還是有一絲絲底氣在的。
“你要想清楚了,梁子佩可是練家子,曾經(jīng)拿過獎牌那種,你真不怕她?”
對于這個“兇名在外”的梁子佩,馮生除了覺得臉蛋比練過武術(shù)的女生要漂亮一些,其他方面他平時根本沒過多關(guān)注過這個喜歡素面示人的同班女生。
之所以知曉這個梁子佩練過武術(shù),而且拿過獎牌,馮生還是在大一開學(xué)新生避免不了的自我介紹時,聽梁子佩自己說的。
“嘿嘿,山人自有妙計,再說你搞搞清楚好不啦,老子只負責(zé)將梁大仙女約出來,而你才是要陪她逛操場的那個憨皮,所以小心被打到生活不能自理的人,應(yīng)該是老兄你才對!”
陳沖拉著床邊護欄翻身下床,彎腰從床底下翻出一個鞋盒,打開盒蓋里面赫然整整齊齊碼著一盒子的粉紅情書,從中抽了一封出來丟給一臉懵逼的馮生,陳沖又將鞋盒小心翼翼放回了原位。
“保密,以你我四年情誼獻祭,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有一人知曉,你我就恩斷義絕!”
陳沖拿過衣服架子懟在馮生心口,武力逼迫馮生發(fā)下“人神共憤”的誓言。
馮生無語重復(fù)了一遍,這才晃了晃手里的粉紅信箋,不明所以問道:
“這是怎么個意思?”
陳沖嘆息著搖了搖頭,頗有爛泥扶不上墻的意味,解釋起來:
“大哥,用用腦吧,這東西除了送女生,你覺得還能有什么用!”
馮生臉色一變,明知故問:“你不會要我當(dāng)面送給梁子佩吧?”
“呵呵,要不你當(dāng)面燒給她?”
“……”
“可上午剛說過再給她這東西,要打到我生活不能自理的?”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正話反說而已,你千萬別當(dāng)真!”
“那她要上來就開大……”
“……自求多福!”
“草!”
“你確定?”
陳沖一臉壞笑,馮生徹底無語。
二人在宿舍一通苦思冥想,陳沖又打開電腦趴網(wǎng)搜了許多網(wǎng)絡(luò)神貼,一一講給死黨馮生參考,偶爾看到幾個惡搞成份居多的,二人也會沒心沒肺跟著熱鬧一番,時間在不知不覺中一點點悄然流逝。
到了飯點,馮生本想出去隨便吃點,可被陳沖一把按住,說他剛才在“出宮”時靈光乍現(xiàn),已經(jīng)點了外賣,讓馮生靜心等待便好。
六點半左右,馮生電話響起,接通后才明白過來,陳沖點外賣留的電話是他的,而陳沖這會正在茍圈吃雞,那下樓取外賣的任務(wù),自然落在了他的身上。
“……九點鐘,山頂有人!”
陳沖開著麥,緊張兮兮與隊友溝通著訊息,“……草,這都能爆頭,我的三級甲,對方絕對是掛逼,哦,還有花,別忘了拿……”
拍完桌子罵完娘,陳沖這才發(fā)現(xiàn)死黨已經(jīng)下樓,就這時桌上電話響起,
“喂……啊,梁子佩你聽我解釋,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馮生他……嘟嘟嘟!”
電話是梁子佩打來的,而且巧合的是樓下等候的外賣小哥竟然就是梁子佩,聽對方語氣,馮生這一趟可能……有去無回!
“真是個憨皮,這個孫二娘……”
陳沖罵了一句,便匆忙沖出宿舍,直奔樓下,樓道里響起慌亂的腳步聲……
“咚咚咚……”
一口氣跑上三樓,馮生這才輕吐一氣,看了看手里的花,又想起梁子佩剛才的冰冷語氣,馮生這會的腿還有些微微顫抖。
“你個瓜皮,竟然冇的事……”
陳沖從樓上下來,看到馮生毫發(fā)無損很是驚詫。
“說說看,你是怎么化險為夷的?”
打趣兩句,二人一道上樓,陳沖好奇追問起片刻前的情況。
此時馮生已經(jīng)聽不進陳沖在啰嗦什么,他的腦海里一直浮現(xiàn)著那雙隱藏在冰冷面具之下的眉眼,而這雙眉眼又是他這一年多來逃躲不過的噩夢……
“啪……”
馮生腦殼挨了一下,這才從回憶中跳脫出來,一旁陳沖正神色玩味的看著他,“老實交代吧,政策什么的你也清楚,坦白從寬嘛!”
將外賣和花放在桌上,馮生臉色古怪地搖了搖頭,坐下后才吐口:
“……可能……夢里那個一直追殺我的紅衣女子,和梁子佩眉眼很像!”
“啥子鬼呦,你給老子從頭到尾說一遍!”
陳沖錯愕之余,一副吃到大瓜的嘴臉。
馮生想了想,沖著柜子抬了抬手,陳沖爽利起身,從柜子里拿出兩罐哈啤,丟給馮生一罐,又拉開抽屜翻出半包酒鬼花生來。
有酒有菜,故事也就不再無味。
一直聽馮生籠統(tǒng)講完這一周做過的怪夢,陳沖這才意識到事情的詭異程度超出他的想象,不自覺灌口哈啤壓壓驚,
“……聽你的意思,那孫二娘或許和你有著同樣的感覺,草,這么說你們兩個,不就是一對夢中私會的狗男女嘛!”
這個念想是馮生在看到梁子佩近距離看到他后,于一瞬間升騰起來的,而且他注意到梁子佩神色的微妙變化,與他似乎有著同樣的驚詫。
一身鮮亮紅衣,拄地的火箭筒,抬手之間爆發(fā)攢射的火舌……
腦海里一直閃過昨夜上演的夢境畫面,是那么真實可怖,而這已經(jīng)是他第七次被對方殺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