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女?dāng)恐廴箖?yōu)雅走來。
仿佛十八世紀(jì)歐洲儀態(tài)萬方的皇家貴婦。
從容,貴氣。
“小赤佬,你的眼睛出賣了你的心!”
斗笠女壓了壓帽沿,略帶嬌嗔跺腳說道。
馮生卻是如臨大敵,迅速蹬地側(cè)身,一個側(cè)滾翻閃躲開去。
“砰……”
身后塵灰激揚,斗笠女出現(xiàn)在馮生立身之處,腳下地面凹沉,裂縫如蛛網(wǎng)密密麻麻,呈輻射狀向四周蔓延開來。
前一秒還是儀態(tài)萬方的貴婦氣質(zhì),下一秒?yún)s是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變臉比翻書還要快。
“咯咯,跑的倒是挺快,無趣啊……”
斗笠女輕笑著,擰了擰腳尖,地面碎石發(fā)出猙獰式的刺耳尖嘯。
“隨我來,我的小可愛!”
沖馮生招了招手,斗笠女恢復(fù)神色,轉(zhuǎn)身向著石門方向走去。
“神經(jīng)分裂?”
馮生小聲嘟囔,這種神色幾度轉(zhuǎn)變,而且情緒飽滿,轉(zhuǎn)換卻又如此水銀瀉地一般流暢,他覺得正常人很難做的出來。
“跟上呦,不然我可要踢爆你的頭!”
回頭看一眼還愣在原地的馮生,斗笠女惡魔似的聲音再度飄來。
馮生嘬了嘬牙花子,心中暗罵一句“精分”,但腳下卻不敢耽擱分毫,拖著被折磨不成人樣的身子,小跑的那叫一個飛快。
亦步亦趨跟隨在斗笠女身后,馮生這才認真打量起這座好似4s修理廠的廣場,占地是真的廣闊,一堆堆零碎物件累簇如小山,放眼望去竟然一眼看不到盡頭,還有不少不知所謂的破舊塑像,稱得上殘垣斷壁,馮生看過幾座,并無什么稀奇古怪的發(fā)現(xiàn),只覺得這些塑像隱隱好似出自一人之手……
“小赤佬,長點眼!”
驀地,耳畔傳來斗笠女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聲音,馮生這才回過頭來循聲望去,卻發(fā)現(xiàn)不知幾時他已經(jīng)與斗笠女并駕齊驅(qū),關(guān)鍵是他腳底還踩著對方的袍裙下擺!
“申特……”
馮生反應(yīng)過來,連忙跳腳起開,在斗笠女還未說出那句話前迅速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斗笠女咯咯笑著,提著裙擺,卻是一字未語。
“大人……恭喜你成功激發(fā)了對方的恥辱感,先前小的還一直納悶,怎么在對方身上吸收不到一星半點的能量,不過現(xiàn)在好了,小的已經(jīng)一柱擎天,可與天公一較高低,大人若是想撿回面子,大可立馬動手!”
半晌沒有動靜的柱子終于有了回應(yīng),話里話外都流露著一股興奮。
“還是算了,萬一你要是中途萎靡,吃苦遭罪的可是我,再說你有多少把握能制服這位精分?”
馮生斷然拒絕。
“先給你記著賬,等這趟任務(wù)結(jié)束前一并與你清算,走吧!”
咯咯咯的笑聲停止后,斗笠女撣了撣裙擺,語氣平靜如水,咬牙說道。
“呃……”
馮生無語,心說屆時你已經(jīng)被我收服,還怎么找我算賬,但眼下只能先點了點頭蒙混過關(guān)。
距離石門且得走上片刻,斗笠女似乎也沒打算橫躍過去,在被馮生踩了裙擺后便一直用手斂著,形似企鵝左搖右晃一路走著,自覺吊尾的馮生看著這副畫面,有些忍俊不禁。
“第二次……”
走在前的斗笠女默默咬了咬銀牙,在心底的賬簿上便又給毫不知情的馮生記上了一筆。
“大人,有句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走“內(nèi)心路線”的柱子覺察到源源不斷的能量后,下意識想提醒一下馮生。
“閉嘴!”
“……”
行至中途,斗笠女主動放緩腳步,待馮生上前,方才開口說道:
“先前本想色誘你,屈服我的石榴裙下后再命你前來,但好算自有天助,你能自投羅網(wǎng),也便算是無形中幫了我大忙……”
抬手指了指不遠外的石門,斗笠女突兀笑了起來:
“石門后有什么東西,想必你也很是好奇,那只噬金鼠誤打誤撞壞了我大事,卻也使得你躲過了危險,論算起來,你得謝謝那只代你去死的噬金鼠……還有,你的身份我很清楚,所以不要想耍什么花招,在你不打算動用底牌之前,還是乖乖聽話為好,聽明白沒有,小可愛?”
心有憤懣,奈何技不如人。
馮生只能點頭答應(yīng)下來。
“大……人,這你都能忍?”
柱子跳出來鳴不平。
馮生磨了磨牙,不予理睬這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家伙。
“大……人,我現(xiàn)在可是龍精虎猛,氣沖斗牛,只要大人你奮起反擊,小的肝腦涂地,也要助大人一臂之力!”
柱子繼續(xù)慫恿,尤不死心。
馮生耷拉著眼皮,置若罔聞。
到的石門前,確切來說是距離莫名死去的噬金鼠還有五六步遠,斗笠女停下腳步,朝身后勾了勾手指。
馮生乖乖領(lǐng)命上前。
“你建功立業(yè)的機會來了,至于能不能把握的住,就看你的造化……”
話音剛落,裙擺蕩漾,一溜白光從袍裙下沖出,狠狠將馮生撞飛出去。
“死炮灰,磨磨蹭蹭,不爽利!”
望著正落向“死亡禁區(qū)”的馮生,斗笠女放下裙擺,搓著雙手,赫然有種莫名的興奮。
“砰……”
摔落在地,激起無數(shù)積塵,馮生因為先前的非人折磨,眼下這區(qū)區(qū)一腳已然算不得什么,從地上爬起來后,回頭看一眼后面正為他攥拳打氣的精分斗笠女,視線不由自主落在已然衰老死去的噬金鼠身上,
“等自己被石門后的東西擊中,先靜觀其變片刻,看看她究竟在耍什么花招,另外近距離感悟死亡,這機會難得……”
迅速打定主意,馮生不得不再度面對帶給他無限危機感的古樸石門,腦海里亦是不由自主浮現(xiàn)發(fā)生在噬金鼠身上的那詭異一幕,閉眼調(diào)整呼吸,將腦海一切雜念壓下,馮生輕呵一聲“艸”以壯聲勢,隨即邁出堅實一步。
當(dāng)腳掌感觸到地面?zhèn)鬟f而來的真實反饋,此時馮生只覺得自己感官已經(jīng)敏感到甚至能覺察出一粒塵灰的份量,同時心底一直在吶喊助威:
“來啊,出來呀……”
“來啊,給個痛快……”
石門靜靜矗立,微啟的門隙,浮塵飄進飄出,門后仿佛有無數(shù)雙眼睛,正神色悲憫地望著門外,似有千言萬語要對此方世界的人兒訴說。
“來啊,給個痛快的……”
“動手啊,動手……”
馮生已經(jīng)抱著必死之心踏前六七步,身上的大小傷口亦是莫名相繼爆裂,血水爆漿似飆射開來,將地面浸染的赤紅一片。
“啊……”
再度前行三四步后,馮生驀地仰天長嘯,整個人好似被一只無形觸手死死摁在地上,頭發(fā)須臾間變成枯草,一身皮囊也像泄了氣變成了皮包骨,生命的精華于這眨眼間迅速消逝,詭異蒼衰。
“呵……”
馮生艱難發(fā)笑,下意識摸了摸頭頂?shù)目莶荩泱洹?p> “消亡吧,只有消亡才是永恒,我的子民,去喚醒沉睡的暴君,替你報仇,摧毀這愚昧殘酷的世界……”
隱隱約約中,門后有人在淺聲吟唱,聲音飄渺又空靈,直達靈魂深處。
“喚醒沉睡的暴君,摧毀這愚昧殘酷的世界……”
馮生心底跟著吶喊。
“大……人,你清醒一點,有不明能量波在干擾你……”
柱子覺察到馮生的不對勁,萬分焦急沖陷入“魔怔”中的馮生喊話。
泥牛入海,毫無反應(yīng)。
“完犢子了,出師未捷身先死……”
“艸,去他媽的什么暴君,老子橫豎都是個死,索性再賭把大的!”
一通碎碎念后,已然自暴自棄的柱子徹底放飛自我,“慷慨貢獻”自己的家底——六千功德值,直接激活馮生尚且不甚清楚的王牌——復(fù)生!
“嗡……”
恍然如夢般蘇醒過來,馮生只覺得心臟部位驀地劇烈跳動了一下,緊接著便是鈍刀割肉的疼痛瘋狂涌上腦海,仿佛有人在拿刀切割他的心臟一般。
“咯吱……”
馮生跪倒在地,咬碎牙冠,疼到五官擰曲。
此時此刻,整個人猙獰的如同一頭瀕臨死亡的野獸。
“嘖嘖,就這點痛苦就承受不住了,是有點弱啊!”
耳畔邊遽然響起不加遮掩的揶揄。
馮生聞聲抬頭,頭腦因為疼痛而異常清醒,雙目血液焚燃成赤紅,眼眶中仿佛鑲嵌著兩顆燒紅的玻璃球,模糊的視野中一道身影推開石門走了出來。
居高臨下俯瞰著他,高傲如神。
阿基米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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