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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嬌

第十三章 學藝

南枝嬌 趙小粉 4929 2021-06-28 18:00:00

  蘇幼儀的人生一下子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錢太太娘家秦姓,是大周有名的從醫(yī)世家,錢太太自小在家中就隨著父兄學醫(yī)且天賦秉異,秦老爺曾感慨可惜錢太太不是男兒身,否則秦家就有另五十年的興旺可言,錢太太成親嫁給錢老爺,錢老爺又是個開明的,錢太太常常為閨閣女子坐診,錢家名聲卻日漸遠揚,這次更是因為平寧郡主,錢老爺重新入駐了太醫(yī)院。

  蘇幼儀心中十分的敬佩,跟著錢太太學的越發(fā)的認真,錢太太是愛惜蘇幼儀的才華,另外幾日接觸下來,實在喜愛蘇幼儀的品性,又兼是為錢云海相看的,竟然越看越愛,連錢珍兒都比了下去。

  這日錢珍兒本要去她母親房間里請安,誰知道去了門口,小丫頭擋著道:“太太正在里面教導蘇姑娘,姑娘一會來吧?!?p>  錢珍兒氣的臉一紅道:“到底誰才是家里的姑娘?怎么她來了我連母親都不能見?”

  正好錢云海路過,要去找廖成賢說話,聽見這話,笑著道:“你到是越大越小孩子氣了,母親教的是秦家的秘術,你又不愿意學,進去做什么?蘇大奶奶剛還叫人傳了話,說她那里新得了兩件好東西要叫你過去把玩,走吧,跟我一起去瞧瞧?!?p>  連自家哥哥都向著蘇幼儀,錢珍兒越發(fā)氣了,又知道家里的人都不大喜歡自己這般小氣,又不好表露出來,更知道蘇大奶奶一貫的給她東西,還不是為了蘇幼儀在她母親這里順心一些,她才不領這個情,原不想去,只是忽的想起一件事情來,這才不情愿道:“即是哥哥這樣說了,那咱們就一起過去?!?p>  錢云海笑著捏了捏她的發(fā)髻。

  錢珍兒避開,似是心不在焉的道:“那邊里頭甲子號第一間的屋子里住的是哪位大人?怎么父親也認識?”

  錢云海一面走一面道:“他是鎮(zhèn)國公長子,領的殿前副都指揮使,正四品的職位,這次原為的清河的災情而來,聽說處置的十分得民心,是個為國為民的好官,父親說祖父在京都的時候因給前鎮(zhèn)國公診脈,算是舊識,本來送了帖子過去,只是個拜會的意思,到?jīng)]想到能見上人家?!?p>  錢珍兒別的都聽的不大真切,唯獨鎮(zhèn)國公長子,正四品的職位這兩句,十分真切,因遠遠的看了那一眼,一時情動,微紅了面頰,錢云海要去見廖成賢,錢珍兒就道:“哥哥先去吧,我去見見蘇大奶奶。”

  錢云海叮囑了兩句轉(zhuǎn)身走了,錢珍兒卻一扭身又往里頭去,丫頭琉璃一看,嚇了一跳道:“姑娘要去哪里?”

  錢珍兒不說話,只往里頭走,等著到了齊睿的屋子附近又站住了腳,丫頭嚇的半死道:“這一片都是男子出入,姑娘還是快些回去吧!”

  錢珍兒冷哼了一聲道:“怕什么?!”

  她是嬌養(yǎng)著長大的,向來不知道怕,做事情也隨性,丫頭說了不以為意,反又要往前去,又想著自己容貌出眾,只要齊睿見了自然會對她與眾不同,到時候她做了鎮(zhèn)國公長子的夫人,那個蘇幼儀不過一個侯府的外甥女還有什么可神氣的?

  她越想越覺得高興,嬌俏的臉蛋上自然而然的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叫那一張洋溢著青春活力的面容越發(fā)的動人。

  正想著找什么借口往前頭去,一抬頭見前頭拐角處過來個穿著一身青白色道袍,仙風道骨的男子過來,見錢珍兒站在這里倒是微微一愣,頓了頓,淺淺一笑,實在的嬌媚好看,又似有一陣的嬌弱之姿,錢珍兒只覺得這人長的好看,下意識的就覺得是個好人,那人站定在錢珍兒面前,微微笑著道:“小妹妹站在這里做什么?”

  說著又向齊睿的房子看了一眼,恍然道:“齊大人不在,往下頭去了,你若要過去,我?guī)闳ト绾???p>  錢珍兒實在的沒有什么心眼,認定了是個不錯的人,說話就沒顧忌,抿嘴笑著道:“那就勞煩這位公子了,公子怎么稱呼?”

  這人淡笑道:“葉敬琦,永寧侯府二爺?!?p>  錢珍兒一怔,這是蘇幼儀的表哥?她想著又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抿嘴道:“怎么前兩天沒見著葉二爺?我跟蘇姑娘是舊識?!?p>  葉敬琦垂眸一笑,瞧著這姑娘嬌嫩的花朵一樣的面容,眼底里那種清澈明媚實在少見,越發(fā)心癢難耐,只是他是個有耐心的,不急不躁,皺眉嘆息道:“我們自小就不在一處,她跟我不相熟,又被人挑撥,便遠著我,我為的這個事情,不知道多煩惱?!?p>  錢珍兒看葉敬琦苦惱,到動了惻隱之心,一面走一面道:“蘇幼儀是個清高的,從前我們還認識,這一次見著了她只知道討好我母親,也不跟我說話,你也別氣她,我替你去說說就好了!”

  葉敬琦立刻做出十分感激的樣子:“要是妹妹真能幫著我,那我可真是感激不盡!”

  錢珍兒在家中最小,自來大家不大重視她的言辭,難得有人這樣感激,她到越發(fā)生出了親近之心,況且葉敬琦也有耐心,并沒有逾矩的舉動,不遠不近的站著,等下了臺階,指著不遠處道:“齊大人在那里?!?p>  錢珍兒連忙去看,見齊睿穿著一身勁裝,越發(fā)顯得蜂腰猿背,貴氣天成,站在船邊,跟幾個侍衛(wèi)打扮的人在交代什么,那一身氣勢叫人心生向往,她癡癡的看了一會,一轉(zhuǎn)身卻不見了葉敬琦,一愣道:“他到是個好人。”

  丫頭琉璃聽得這話忙道:“姑娘快別說了,乘著沒人看見,還是去蘇大奶奶那里才是,若是叫太太知道了,我們可少不得一頓責罰!”

  錢珍兒聽得這話哼了一聲道:“母親心里眼里只有那個蘇幼儀,哪里還會管我?”

  又要往前去,斜地里伸出一只纖纖玉手,到是力氣大的出奇,一把抓著錢珍兒,三兩下就帶了上去,往另一邊去。

  錢珍兒抬頭一看,見是蘇幼儀,新仇舊恨一起上來,尖叫道:“蘇幼儀,你想干什么?!”

  蘇幼儀實在懶得搭理錢珍兒,只是剛剛瞥見了葉敬琦的身影,怕葉敬琦那個人渣蠱惑錢珍兒,為的錢太太她也必須管,只能耐著性子道:“你去那里做什么?”

  錢珍兒脖子一梗道:“要你管!”

  蘇幼儀深吸了一口氣,見這邊都是女眷,況且人少,不得不緩和了聲音道:“我哥哥托付了齊大人照看我們一家子,我們這一路過來這來來往往的大船,多少達官貴人都要上來拜會,正好前兩日,湖州的知府不知道哪里得了消息,半路上設的宴,要請了齊大人去,齊大人船也沒下,但湖州知府還是往岸邊跪了好一會,又叫人把東西送過來,還有一次,路過佳寧縣主的封地,佳寧縣主親自帶著女兒上來,你以為得了好臉色?我們瞧著那位貴女在地上摔了好大一跤,大夫都請了進去,你以為為的什么?我們這些人又算什么?”

  錢珍兒自然明白蘇幼儀的意思,不過是說,齊睿那樣的天之驕子,多少身份尊貴的人上趕著去巴結(jié)尚且被下了臉,何況她們這樣身份的人,只是錢珍兒自認相貌出眾,一貫認為自己注定不同于尋常女子,又因為跟蘇幼儀別著苗頭,只是冷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嫉妒我,嫉妒我長的漂亮,自己沒本事得齊大人的喜歡,就故意說這些給我聽,就是怕我得了齊大人的青眼!”

  她仰著一張嬌俏美好的臉蛋,說出來的話將蘇幼儀差點氣的翻臉,忍了又忍道:“錢小三,你怎么還是跟小時候一樣討厭?!”

  錢珍兒到笑了起來:“叫你裝,裝的大度的樣子,現(xiàn)下可露出了真面目來了!”

  這孩子的腦子到底是怎么長的?好賴話一句都聽不明白?

  蘇幼儀轉(zhuǎn)身向遠處看,天光正好,遠處層疊山巒看的分明,只是一路走來景致雖好,但兩邊流民眾多,總有窮苦人家劃船在下頭乞討,從前在家中不外出不覺得,如今出來,才知道這天下并不太平,世道也并不好。

  世道不好,奸賊當?shù)?,女子就越發(fā)容易受罪。

  蘇幼儀想著錢太太對她的厚愛,到底還是轉(zhuǎn)身看向了錢珍兒,目光清遠堅定:“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但你是錢太太的女兒,為的她對我的教導,今日的話我也要說給你聽,剛剛和你在一起的葉二爺并非什么善良之輩,他作孽的時候,你還在錢太太的肚子里,齊大人是正人君子,你便是愿意上趕著,無外乎是些皮肉之傷,但葉二爺那樣的人,是會叫你萬劫不復的,我勸你,離他遠一些!”

  蘇幼儀說了話,因還惦記嫂子和鑫哥兒也不跟錢珍兒多言,只往廖清雅那邊去,身后錢珍兒喊著道:“我也不喜歡你!”

  蘇幼儀差點被氣倒,所以她說了這樣多,人家只聽見了前頭一句話?!

  這姑娘這幾年難道只顧著長皮相了?!

  錢珍兒在后頭氣的跳腳,琉璃勸著道:“蘇姑娘說的話不差,也是為了姑娘好,姑娘以后還是小心一些?!?p>  錢珍兒一聽,氣的道:“你也向著她!”說著轉(zhuǎn)身噔噔跑了。

  翠珠從外頭提了飯菜向葉敬琦的屋子走去,撇了一眼剛剛從廖成賢屋子里出來的鬼鬼祟祟的下人,勾著唇角自信一笑,推開屋門走了進去,卻并不見葉敬琦,她問里頭的小丫頭道:“二爺去哪里?”

  小丫頭月牙搖頭道:“不知道!”

  翠珠罵道:“要你做什么?一天天笨手笨腳的,難道只顧著吃了?!”

  月牙到底是侯府出來的,底氣不一樣,冷笑著道:“姑娘還沒爭上名分了,也不過我們一樣是個奴才,就這樣拿喬起來你?我不過是打掃屋子的,二爺?shù)氖虑橐膊粴w我管,我哪里就能知道,姐姐既然掛心二爺,何不跟著二爺?”

  翠珠被噎的啞口無言,知道自己到底沒有正經(jīng)身份,這些下頭人心底里看不上,坐在那里出了一回神,見屋門被推開,正是葉敬琦進來,忙迎了上去道:“二爺回來了!”

  葉敬琦剛剛又往廖清雅那里轉(zhuǎn)了一圈,只是錢太太正好在,他到不好做什么,只能回來。

  翠珠侍候著葉敬琦換了衣裳,又細細的將飯菜一樣一樣的擺在了桌幾上,這才緩緩的去看葉敬琦,笑著坐在了葉敬琦身邊:“我?guī)投敶蚵牭搅藥准檬?,二爺要不要聽??p>  葉敬琦掀起眼皮子看了翠珠一眼,翠珠那白凈的面盤上滿滿的狡黠自得,到是看的葉敬琦心頭微微一蕩,笑著道:“說出來,二爺好好疼疼你!”

  翠珠面容一紅,輕啐了一口起了身道:“我可不是二爺?shù)难绢^!”

  葉敬琦聽出了翠珠的意思,笑著坐起來:“這有何難事,我去問你們姑娘要了你就成!”

  翠珠一笑,又扭身貼著葉敬琦,低低的在他耳邊將外面的事情都說了,又把自己的盤算也說了一遍,葉敬琦一把摟住了翠珠,親著翠珠的紅唇道:“你可真是二爺?shù)男母螌氊悺?p>  他可是要財人雙收的,既要收了那兩個美人,也要拿了蘇家的錢財。

  屋子里鬧了好一會,葉敬琦穿戴好了起了身,叫了身邊的人吩咐:“在往前走進了柳州地界,那里是個土匪窩,我記得小包山上有個山寨,里頭扎著一伙水賊,你叫人去了信,叫那些人來一趟,里應外合,端了這一鍋的達官貴人,別的我不要,就只要幾個美人兒就行!”

  下人聽得一臉淫笑,又問:“那翠珠姑娘說的那事又如何?”

  葉敬琦嘩的撐開扇子輕笑了一聲道:“她既然喜歡玩,那就先玩玩兒,船上太悶了些!”

  錢太太坐在廖清雅的屋子里瞧著廖清雅剛新做的一雙荷花樣的鞋面,由衷贊嘆:“我這輩子都不大擅長此道,真沒想到你的手手這樣巧!”

  廖清雅剛剛跟幾個掌柜的算完了賬,心里還在盤算生意上的事情,見錢太太這樣說,到笑的真切起來,道:“不是我自夸,我們家的阿幼實在是難得的好孩子!”

  錢太太連連點頭應和,半響試探道:“這孩子可說了人家?”

  廖清雅苦笑道:“我們家里就這樣一個女孩子,自小如珠似玉,她哥哥在的時候也一心只叫她在家中嬌養(yǎng),并沒有為她盤算過這些事情,如今要去外家,祖母建在,往后到不好說了?!?p>  錢太太眼前一亮道:“我到有個法子,若是早些定了,往后只說父母在的時候就定下的,那些有想法的,未必好插手?!?p>  廖清雅終于回過了味,又見這幾日錢云海跟廖成賢來往的頻繁,知道錢太太的意思,仔細一想也覺得錢家不錯,人口簡單,錢太太又喜歡蘇幼儀,往后沒有婆媳矛盾,錢云海又是個有志氣的,自然不差前程,到是動了心思,只是如今蘇幼儀是個有主意的,這事情她也不好隨意做主,還是要問問蘇幼儀,在一個也要在看看錢云海的人品,于是道:“伯母說的是,但這事情也急不得,總要在看一看,畢竟女孩兒的一生,若是付錯了人,實在凄慘,比不得男子,在一個,我們家阿幼是個有陳算的,如今沒有了爹娘兄長,我也要好好問問她的意思才行。”

  錢太太一聽,知道廖清雅也是心里同意的,忙道:“你是一心為她打算,才會這樣說,我也覺得沒錯!”

  正好蘇幼儀在里頭坐著,全都聽見了,呆了半響,前一世沒有見過錢太太,自然也不知道錢家的事情,這一世碰上了,卻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

  錢云海,蘇幼儀都沒記清楚這少年的模樣,只覺得個子高高的,是個沉穩(wěn)的人,行止也有章法,又有上進心,說起來,確實不錯。

  正想著,見廖清雅從外頭進來,蘇幼儀起身叫了一聲:“嫂子?!?p>  廖清雅笑著往蘇幼儀對面坐下,見她手里正拿著針線,接了過去瞧了瞧,看做的是雙襪子,道:“從前見你喜歡讀書,如今到喜歡做針線,只是也不能常常這樣,仔細傷了眼睛?!?p>  蘇幼儀從前裝了一肚子學文卻不過是家破人亡,慘死他鄉(xiāng),如今在看,到不如做針線,能平心靜氣,她笑了笑道:“能為嫂子和鑫哥兒做兩件,我心里高興?!?p>  廖清雅頓了頓道:“錢太太的話你可聽見了?”

  蘇幼儀正要說,外頭下人道:“李大人叫人送了一筐鮮魚過來,又道入了柳州地界,叫奶奶姑娘們在屋子里不要隨便走動?!?p>  蘇幼儀聽得這話微微一驚。

  

趙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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