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信號再次亮起,紅色信號在不停的移動著。
又攔截到一通電話。
楊勇的聲音傳來:“馬哥,我過來了,你在家么?”
對方回道:“我在樓下買菜,你別過來了,我家里有人,老地方見。”
教導員神情急切:“馬上定位另一個號碼?!?p> 王維早就在操作了,可臨時定位另一個電話,難度更大,進度條還沒跑到一半,電話馬上掛了。
“信號又斷了,另一個沒定位到?!?p> 林所一直注意著屏幕:“信號在移動,他應該在交通工具上?”
王維點頭道:“嗯,有可能是出租車,如果他自己開車,動作應該沒那么快?!?p> “繼續(xù)追蹤。”
指揮中心這邊,被各種條件掣肘,搞得極其被動。
陳振這邊就好玩多了,他不僅看到楊勇的正臉,的確是在個出租車上,查看手機屏幕,還看到了對方的電話號碼,馬上給記了下來。
嘿嘿,一聲竊笑。
他終于明白了。
為什么會搞出這么大動作。
原來這家伙還販毒啊。
“對面這家伙,可是個大毒販。”
他不可能放過。
點開系統(tǒng)軟件,給這電話發(fā)去一個信息。
“馬哥,有貨沒?”
幾秒之后,就提示綁定成功了。
可對方沒回信息,而是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陳振馬上掛掉,拉黑名單。
上線的手機也被黑了。
陳振趕緊調看手機信息,是一部老掉牙的直板手機,查看通訊錄,空空如也,查看短信息,也是一條都沒有。
“對了嘛,這才像話。”
跟沈長進,尤其是邵波這種弱智對抗,陳振覺得忒沒勁了。
指揮中心隔壁,何進被銬在審訊椅上,有兩名干警看著。
教導員推門走了進來,將一瓶美沙酮遞了給他,手里握著何進的電話。
“你老實點,好好的配合我們,給楊勇打個電話?!?p> 何進接過美沙酮喝掉,人又好過了些:“我說什么?問他在哪兒嗎?”
“不需要,你問他什么時候回來,就說你癮犯了,把通話時間盡量拖長一些,你看看他怎么說?!?p> 將電話遞給何進,何進一把就慌忙抓過。
教導員眼神一厲,又將電話給奪了過來。
這人,還真靠不住。
“算了,你老實呆著?!?p> 走出房間,教導員心如亂麻,等待是煎熬的,本以為很快就會監(jiān)聽到另一次電話,可過了足足一個半小時,電話卻再也沒有響過。
根據(jù)專案組討論,他們很可能是在某處秘密的地方,這個地方很可能是在城郊,因為楊勇的車頭是出城方向,在城郊進行交易。
這個地方,肯定足夠隱秘。
隱秘到沒必要用電話聯(lián)系。
而一個半小時沒有聯(lián)系,很可能他們已經交易成功了。
但值得慶幸,獲取了電話號碼,楊勇的上線已經被監(jiān)控了起來。
落網是遲早的事。
教導員猶豫再三,還是放棄了何進這條線。
沖進指揮室,抓起手麥:“各小組聽我指揮,嫌疑人隨時可能入境,嚴查每一輛宿永下來的班車,出租車,私家車,摩托車,甚至貨車,三輪車都不能放過。”
“尤其是高速公路,老路,一定要卡好收費窗口,從宿永下來的每一輛車,嚴格一車一攔,每一輛都要經過仔細辨認?!?p> “尤其是出租車,適合跑黑車的緊湊級轎車,一定嚴查不懈。”
“班車通通靠站檢查?!?p> “火車站和客運站的同志們,也不能放松警惕,嚴守安檢通道?!?p> “各小組都給我盯緊了?!?p> “連宿永下來的一只蒼蠅都不要放過?!?p> “白塔山外圍小組,隨時準備待命,主犯楊勇一旦落網,馬上實施抓捕行動?!?p> 各小組陸續(xù)回復,天羅地網正式展開。
現(xiàn)代公安機關,在有明確線報的情況下,對出入境的把控程度,非常的高效而嚴格。
不出意外,這人是跑不掉的。
相比指揮室這邊,陳振就要輕松太多了。
他實時掌握著楊勇的所有行動,連交易的內容都聽得一清二楚,只不過數(shù)量不清楚,毒資不清楚,雙方的合作不止一次,展現(xiàn)得極為默契。
在城郊的一個偏僻地方,完成了交易。
只不過楊勇也沉得住氣,一直沒把手機拿出來過。
所以陳振不知道周圍環(huán)境。
之后楊勇兩人,在路邊應該是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楊勇道:“喂,云陽走不走?”
“走高速還是老路?”
楊勇:“老路,多少錢?”
“我還要加返空費,400塊嘛,不打表,行的話就走?!?p> 陳振可以確定,他們是乘坐出租車了。
楊勇挺痛快的回道:“可以,你這里先等一下,就送我這個兄弟回去?!?p> 出租車:“就一個人?”
“嗯,你等一下?!笨蓷钣埋R上改口:“算了,你們先走,現(xiàn)在就走?!?p> 另一名同案犯,楊勇叫他馬干,楊勇附著他耳邊說了句:“路上盯著點兒。”
“嗯,知道,勇哥?!?p> 傳來汽車啟動聲。
緊接著,楊勇又攔下一輛出租車:“去云陽,走不走?”
“走,不打表,你一個人?”
楊勇:“對,就我一個?!?p> “400,不打表?!?p> 楊勇:“可以,但你要等一下,10分鐘以后出發(fā),我路邊吃碗面。”
“行啊,我正好也沒吃飯,一起啊?!?p> 傳來出租車的關門聲。
陳振全程監(jiān)聽,明白了。
這家伙的反偵察意識,真沒得說,還知道前車開道。
有什么特殊情況,又走的老路,來個通風報信豈不是跑掉了?
往山溝里一鉆,誰能找得到?
“哈哈,只有我能找得到。”
“這下專案組有得麻煩了?!?p> 陳振這邊,已經指認完了現(xiàn)場,時間也來到了中午12點多。
和阿珂師姐有說有笑,曹恒警長賣力的拉攏他,三人到食堂吃飯。
一名指揮室的警員跑了下來,對食堂的阿姨說:“三姐,麻煩你,給指揮中心打包,送10個盒飯上去?!?p> 陳振端著食盤靠了過去:“師兄,上邊兒情況怎么樣?”
“快了,馬上就要收網了?!?p> “是么?”
陳振呵呵直笑。
收個屁。
“這么快?就不提防他們跑路?”
警員是個文職,對所里的設施很有信心:“怎么可能,穩(wěn)著呢,放心。”
說完華麗麗的的走了。
幾口扒完飯,跟阿珂師姐打了個招呼,陳振就跑上二樓,打算進指揮中心看一下,順便旁敲側擊的提醒一下。
卻被兩名同行給攔住了。
這是涉密行動,不讓他進。
下來之后,陳振索性滅了這個念頭。
“不行,我得找個借口溜出去?!?p> “不讓我抓是吧,我自己抓?!?p> 下午1點35分,指揮中心又攔截到一通電話,楊勇是被呼方。
接通之后一個發(fā)顫的聲音:“勇哥,快跑,有警察攔車。”
楊勇明顯是楞了一會兒。
只說了一句:“兄弟,保重?!?p> 掛掉了電話。
教導員當然也聽到了,雙眼瞬時通紅,在指揮中心跳著腳大罵:“操他嗎的,他居然還有同伙?”
將領口的扣子一扯,沖進隔壁,銬押何進的地方。
里面砰的一聲悶響,接下來是椅子倒地的聲音。
傳來教導員的咆哮。
“你不說他一個人去的嗎?”
“你敢耍我?你王八蛋。”
砰,又是一聲悶響。
“領導,我真的不知道啊?!?p> 教導員一腳踹開門,沖回指揮室,抓起手麥。
“點子漏了,楊勇還有同犯,各小組迅速行動,先把同案犯給我盯住,但不要抓他,他就在你們的視線以內?!?p> 王維興奮的道:“定位到了,云陽收費口4.5公里處。”
教導員急切的吼道:“老路收費站,四組的人趕快撤,放他過去,不要驚動他,千萬不能驚動他,放他過去,快?!?p> “四組收到……”
云陽市縣級二級馬路,收費站口。
駐守的干警布控100米,此時車流量并不大,很快就鎖定了一輛出租車,緩緩的駛了過來。
副駕駛坐著一個二十來歲的家伙,只一眼,就知道是個毒鬼,強裝著鎮(zhèn)定,可雙腳已經微微發(fā)顫。
只一眼,就確定他同案犯的身份。
可兩名干警不動聲色,繞到司機這邊。
“駕駛證出示一下?!?p> 司機明顯是被嚇著了,偷偷給警察打眼色。
兩名干警只當沒看見,說一句走吧,就給放行了。
“四組已經發(fā)現(xiàn)目標,嫌犯穿黑色短袖,乘坐宿永市車牌出租車,車牌xxxxx,已進入入城方向,四組已經跟上。”
教導員道:“一定給我咬死了,要跟丟了唯你們是問?!?p> “四組收到,已經咬上了?!?p> “好?!苯虒T繼續(xù)指揮:“白塔山封控組,特警隊的同志,注意隱蔽自己的位置,聽我指揮,隨時開始抓捕行動?!?p> 王維跟著報告:“云陽段二級公路,4.5公里處,白塔山區(qū),紅河村四隊六組,雞公嶺,嫌疑人很可能逃進農村了?!?p> 教導員大手一揮:“馬上上報刑大,接搜捕隊,調幾條警犬過來,各小組留兩名兄弟看守本崗,其他人全部往雞公嶺集合,一號指揮車,二號指揮車,馬上奔赴現(xiàn)場?!?p> 指揮中心,一大群人攆了下來。
開車的開車,拿家伙的拿家伙。
陳振吊兒郎當?shù)恼驹陂T口,手里夾著支煙,正學著抽呢。
教導員看著就來氣。
“你佇在那里干嘛,跟我上車?!?p> 陳振指了指鼻子:“我?我不是法援組嗎?”
“法援個屁,所有人全部給我上,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