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此封信時,距離我們最后一次見面,已過二千日,你上一封信我在三天前收到,觀完之后,令我很不滿意,因為通篇竟無一個愛字,甚至無一個喜歡之詞,我希望你下一次回信之時,能夠?qū)憹M一整頁的愛我,否則......哼!最近武魂城內(nèi)發(fā)生了許多事,..........”
一張長四十,寬二十的信紙,被寫得滿滿的,無一點空白,其中內(nèi)容,大半是表述寄信人對收信人的思念與愛意,濃濃的愛戀幾乎是要從紙中躍出,若是換人來讀,定會渾身起雞皮疙瘩,因?qū)擂?,腳下開始工作,摳出一座雄偉壯觀的奇觀。
但郝橫卻不會,臉上笑意漸濃,僅花了八分鐘,整整兩千七百六十個字,加標點符號都被記入他的腦中,為了防止遺漏,他又看了一遍,從字與行之間,他能在腦中想象出,寫信那人在寫信之時的身影,樣貌栩栩如生,就連一縷發(fā)絲,一根睫毛,一個表情動作,通通完美無缺的展現(xiàn)在他的腦海之中。
又閱讀一次之后,郝橫吐了口氣,小心將紙折疊起來,裝回信封,指尖在褲腰上一抹,拿出一個長一百二,寬六十,高三十的木箱子,打開,里面是一封封與他手中這一封毫無差異的信,將信件放好,他小心蓋住,這才將箱子收回儲物空間內(nèi)。
指尖綠光一閃后,他拿出紙筆,墨水,信封,便伏案起筆,開始他的連篇大作。
文化水平并不高的他,不會花言巧語,全是真情流露。
唐三不知何時從床上爬起,看師傅在奮筆疾書,走到身旁,不敢打擾,踮腳一瞥,因為跟村長學(xué)過文字,且郝橫所寫之字語大多是生活常見,并不難懂,所以他看得懂。
在看了兩行之后,唐三就感覺,好像有螞蟻在皮膚里面爬一樣,擼起袖子一看,手臂上長出一個個小疙瘩,他的腳趾頭不受控制,緊扣著鞋底,仿佛不把鞋底扣穿,誓不罷休一般。
唐三忍不住的退回幾步,靠在墻上,驚恐的看著師傅那健碩無比的身軀,很難想象,那紙上,一字字,一行行肉麻的話語,會出現(xiàn)在這種硬漢的筆下。
幾分鐘后,郝橫收筆,通篇掃過一眼,行行不少愛你,滿意的露出笑容,拿起信封裝起后,用愛心形狀紅漆粘住,在背后寫上。
“武魂城武魂學(xué)院圖書館?!?p> “洛璃學(xué)姐親啟。”
郝橫回頭,見唐三神色恐慌的表情,他疑惑的問道:“你怎么啦?”
唐三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沒怎么!”
郝橫點點頭,道:“那行,房子后面有個水井,你要想洗澡,就自己去弄一下,衣服等下我去你家?guī)湍隳茫裉炀退谶@里吧,明天一大早繼續(xù)去訓(xùn)練?!?p> “額,好的師傅?!?p> 唐三眼睛無神的點頭回應(yīng),他幼小的心靈已經(jīng)被那信中的字給傷害到了,眼瞅著郝橫要走出屋門的時候,他實在是憋不住了,趴著門框問道:“師傅,你那信是寫給誰的,怎么那么肉麻?。 ?p> 郝橫回頭看了他一眼,不屑一笑,道:“你懂什么,這就是愛情?!?p> 說完,一甩頭,走出屋子,向村長家走去。
..........幾天后.........
武魂城,鼎鼎有名的武魂學(xué)院內(nèi)。
藍白長發(fā)披肩,任風吹拂,貌似天仙,有沉魚落雁之姿,但身旁卻散發(fā)著一股生人勿近氣場的洛璃,抱著剛買的熱騰騰的大餅,強裝鎮(zhèn)定的快步前行。
她冰藍色的眼眸內(nèi),燃著一絲火焰,依照這六年來,上百次信件來往的推算,遠方愛人的信件,這幾日就要到達。
她害怕錯過,所以天一亮就起床了,隨意的整了些東西,就跑來圖書館。
但到地方一看,圖書館本就清凈的門外,一人沒有,風吹過也只能弄起點點灰塵,她快步走到門口的信箱,用鑰匙打開,里面空蕩蕩的。
洛璃眼底的火熄滅了,喪氣的嘆了口氣,低語道:“不是今天嘛!”
將信箱關(guān)上后,她恢復(fù)面無表情的臉色,麻利打開圖書館大門,將東西放下,機械一般的開始今天的工作。
桌子上擺著一大堆還回來的書,她其實昨天就需要將這些東西歸附原位,但因為惦記著今日的信件,所以昨日是一點工作的心思都沒有。
今天可不能這樣了。
洛璃輕拍自己的臉頰告訴自己,眼睛一瞪,精神一震,準備開始。
她俯身將自己嬌小的身軀埋進書堆內(nèi),可突然,外面?zhèn)鱽韮傻滥_步聲。
那么早的時間,很少有學(xué)生老師會選擇這個點來圖書館,所以......洛璃猛的抬起頭,向外面張望,眼中的期盼之火已經(jīng)占滿整個眼眶。
她小跑從桌子內(nèi)走出,可出桌子的那一刻,她卻停住了腳步。
來者并非是送信之人,為何洛璃能如此肯定?
因為那是兩個女人,倒不是她認為女人不能送信,主要是那兩個女人太漂亮了,便是天生就美的她,也不敢說能勝她們,甚至在看見走在前面的那個女人,她心中也忍不住驚呼。
“這天底下,竟能有如此美人?!?p> 走在前方的女人,身材高挑,穿著用金絲繪著各種圖案的白袍,頭頂戴珠鑲寶石的金色皇冠,面容絕美、威嚴,雖然她的嘴角輕挑,看似平易近人的模樣,但任誰,哪怕是無知孩童,恐怕都不敢在從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強烈壓迫感下,肆意妄為。
而在其身后側(cè)方,則是一名金發(fā)女子,樣貌出眾,穿著一身黑白哥特女仆裙,臉上掛著善意的笑容。
“你們......找誰!”
洛璃斷定,這兩人應(yīng)該不是來看書的,她看了幾眼那前頭女人頭頂上,價值不菲的皇冠,心中浮起一個驚恐萬分的猜測。
走在前頭的那女人聽她問話,紅唇上挑,轉(zhuǎn)頭對身后那人伸出手,女仆裝女人遞給她一樣物件。
那樣物件拿出來的時候,洛璃原先就白皙的面色更白了一些,只不過這白是蒼白的白。
那女人將物件遞了過來,輕聲溫柔的說道:“這上面的洛璃學(xué)姐,是你吧?!?p> 洛璃看著她手中的信封,確實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但現(xiàn)在她并不想要它出現(xiàn)在這里,特別是,是眼前這個女人拿給她的,她咬著上嘴唇,氣上涌至喉頭卻不敢說出,貼著大腿的手指在輕輕顫抖,無力伸出接過。
“怎么,不是你的嘛?”
那女人露出一抹疑問之色,問道。
洛璃抬起腦袋,看向她,腦海中經(jīng)過萬遍思索之后,她閉上眼睛,低下頭,沉聲說道:“是?!?p> 她沒看到,面前女人臉上的笑容很是燦爛,只聽見一句話。
“那就好,幫我寫封信,聯(lián)系他。”
“問他還認不認我這個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