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極致忍耐

　　寒澈感受到了凌風(fēng)的戒備。卻只是懶懶躺著，什么也不想說。

　　誰又能知道，在寒澈的時間知覺里，像今晚這樣大段大段超級慢速的說話，是一種怎樣的折磨，是多么極致痛苦的忍耐。

　　山長水遠(yuǎn)，天高海闊。他對她的在乎，早已跨越了人世間一切的阻礙。

　　只是他尋找的那個真正的她，究竟在何方呢。

　　一陣刺骨鉆心的疼痛從腿上傳來。

　　寒澈皺了眉：“凌風(fēng)！”

　　“回答我。”凌風(fēng)聲音還是冷硬，但微微減輕了想打斷寒澈腿的念頭。

　　寒澈無語，他只是覺得說話累了，想歇會兒也不行，還想折斷他的腿。

　　“我聽見了?！焙郝曇舨幌滩坏?。

　　“聽見？”

　　凌風(fēng)睜大了眼，忍不住鄙夷起來，“秦括和孟威廉知道你聽墻角嗎？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聽人家……聽了一夜？還聽人家……情到濃時的聲音？還絲毫不差的記在腦子里?！?p>　　凌風(fēng)就差兩個字沒說出口了：變態(tài)。

　　平靜許久的巨浪猛然狂烈翻騰起來。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瘋狂，帶著巨大無比的顛覆性的沖擊力。

　　凌風(fēng)沒注意，重重摔翻在地，緊接著被猛推一大截，直接沖撞到了寒澈身上。

　　鼻子碰得生疼。

　　沒想到寒澈的肌肉如此貨真價實。

　　凌風(fēng)撐起身，扭頭望了一眼漫天深藍(lán)，真懷疑這些海浪是故意的。

　　“是你要聽故事，現(xiàn)在又賴我品行不端？”

　　寒澈嘴角掛著不達(dá)眼底的笑。難得于慵懶之中釋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狂和野。

　　“說得好笑，你自己聽了人家，跟我聽不聽故事有什么關(guān)系？”

　　“……若不是你好奇，我犯得著專程調(diào)出那么久遠(yuǎn)的一段對話？”

　　聲氣始終懶怠，顯得漫不經(jīng)心，像在說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卻無意間讓人感到些許威壓。

　　凌風(fēng)愣住了。

　　半響，吞吞口水，艱澀開口，“你的意思是……”

　　寒澈對于凌風(fēng)本不設(shè)防，懶懶接過話：“世間萬物一切音聲，都入了我的耳。只是我從不放注意力罷了?！?p>　　“……”

　　這特么和洛塵管家說的，能聽見十公里外的聲音，根本是兩個概念?。?p>　　凌風(fēng)呆呆眨了眨眼睛，心里并不是很相信。

　　深吸一口氣，壓抑內(nèi)心的起伏，盡量平靜的問：“無論虎嘯龍吟或鴉雀之聲，喧囂嘈雜還是靡靡之音，風(fēng)吹絲雨亦或春芽破土，你全都能聽見？”

　　“是。”

　　“春夏秋冬，四季不換？每日每夜，從不停歇？”

　　“是?！?p>　　“這么說，寒澈，你知道這世界發(fā)生的一切？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凌風(fēng)聲音大了些。

　　“算是吧。”

　　“那你豈不是無敵？失蹤人口你都能找回來？盜竊案你全能破了？啊！”凌風(fēng)感慨一聲，“終于明白你為何這樣有錢了！用你所了解的信息換錢，也不要太容易吧！”

　　“……”寒澈絲毫沒有雀躍之態(tài)，仍然是飄逸懶散的神情，“我沒那么閑?！?p>　　“我看你成天挺閑！”

　　“呵……”

　　鼻音里不屑的一聲哼笑，好像對人間有萬般鄙夷。美麗的桃花眼里，一片無邊無際的荒蕪。

　　寒澈的聲音冰涼而幽遠(yuǎn)：“其實這世界于我而言，根本沒什么值得聽。想聽的，卻又不知從何聽起……”

　　凌風(fēng)心底莫名抽痛一下。

　　她從沒見過一個人的異能強大如斯。即使她“宇宙第一殺手”的名頭，在他面前也顯得浪得虛名。

　　可就是這樣一個擁有強大異能之人，卻不知哪里來一身的傷，慵懶了無盡時光。

　　“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嗎？”寒澈忽而沙啞了嗓音。

　　“什么？”

　　“別忘了今晚。”眼里似有微隱忍不發(fā)的疼。

　　“……我又沒有得秦括那樣的病癥?！绷栾L(fēng)眼中迷惑不解，微微挑起眉頭。

　　“是嗎？”寒澈伸出一只手，輕輕將凌風(fēng)鬢邊幾簇長劉海別到耳后。指尖冰冷刺骨，沒有一絲熱度。

　　看在他眼神凄楚的份兒上，凌風(fēng)沒有動念傷他的手，隨他去了。

　　“你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