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賬還沒算
聽到林乃琿的話的一瞬間,惠秾也一怔。
穿越到云原后,需要她應付的事情接踵而至,讓她手忙腳亂??伤牡祝畹肽畹膮s是她在原來那個世界的父親和母親。
惠秾不敢想太多關(guān)于父母的事情,也許他們現(xiàn)在還在家里做了滿滿一桌晚飯,期盼著女兒能回家吃飯,也許他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女兒不見蹤影,焦急如焚地四處尋找女兒……
想到這里,惠秾眼眶一酸,眼淚就在眼圈里打轉(zhuǎn)。
她克制住了自己的情感,放下筷子,別過頭去用袖子拭掉掛在眼角的淚水,岔開了話題:“昨天的故事給娘娘講到哪里了,娘娘不是說想聽故事嗎?”
惠秾別過頭抹眼睛的動作都被林乃琿看在眼里,她也會心地沒再提起這個話題,恢復了往日的活潑開朗,笑嘻嘻道:“講到那個王妃假扮王爺?shù)那嗝分耨R那里了,你快講接下來發(fā)生了什么,我都等不及了?!?p> 方才那種活潑輕快的氣氛又彌漫在二人之間,林乃琿用了晚膳后,還在惠秾房里鬧著玩了許久,直到伺候她的老姑姑進來叫她回房歇息,才不情不愿地離開。
這之后,惠秾在景和院安靜地度過了幾天。
幾天之中,她動用了全部關(guān)于云原項目的記憶,大致規(guī)劃出了自己的初步計劃。
當時做項目時,為了更好地控制云原世界,項目組在云原設立了幾個深埋在地下的工作站,和若干個儲存重要物資的倉庫。這些地下工作站都有與原來世界連通的穿越通道,工作人員可以通過這些通道穿梭于兩個世界之間。
只不過,云原項目結(jié)束之后,絕大多數(shù)的通道都被機構(gòu)毀滅掉了。
但惠秾知道,在云原的最北面,有一個隱秘的工作站,那里的通道只是被關(guān)閉了,沒有被毀滅。如果能到達那個工作站,她就有希望回到原來的世界。
只是那個工作站和京城的距離,相當于從河北到西伯利亞一般遠,加上古代的物質(zhì)條件匱乏,要到達那個工作站可謂是難上加難。
但惠秾準備試一試,這可能是她唯一的希望。她需要利用所有可以得到的資源,保證自己能夠安全到達北境的工作站。
除了要在彰云寺站穩(wěn)腳跟,還要有堅強的物質(zhì)保障。
在彰云寺地下,就有一個儲存物資的倉庫,倉庫里有大量的藥品和現(xiàn)代器械,甚至還有構(gòu)成神遺的物質(zhì),只要能順利進入地下倉庫,她的計劃就有了兩成把握。
惠秾離開云原項目組已經(jīng)很久了,關(guān)于倉庫的具體位置的記憶也完全模糊了。只憑想象是找不到那個倉庫的,惠秾決定先熟悉一下彰云寺,再做下一步打算。
周姑姑已經(jīng)命人將要裝飾的云君翼挪進了景和院中,一同拿來的還有裝飾云君翼的緞帶。
裝飾云君翼雖然并不是件難事,但也是個辛苦活。
林乃琿和惠秾需要踩著梯子,將裝飾用的寫有祝禱文字的黃色緞帶一條一條系在云君翼上。
忙活了半日,二人才完成了不到八分之一。
林乃琿用帕子擦拭著自己額頭上滲出的細密的汗珠,喘著氣坐在梯子旁的凳子上,埋怨道:“想不到這個活計這么累,早知道就不答應周姑姑了?!?p> 惠秾抬頭看著這副有兩人多高的云君翼,銀灰色的巨大雙翼由無數(shù)個細小的羽片組成,羽片之間由精妙的機械結(jié)構(gòu)連接在一起。她笑了笑揶揄道:“娘娘前幾日不還想著要向皇帝討賞賜嗎,怎么今天就打退堂鼓了?!?p> 咕嘟咕嘟飲了姑姑端來的熱茶,林乃琿弓下身子,有些頹廢地坐著:“本來以為就是個體力活,沒想到還要巧勁兒,我可不行。”
沒錯,裝飾云君翼的確是個技術(shù)活。云君翼每一片羽片都光滑異常,二人要將緞帶牢牢綁在羽片上,是要花不少心思的。
正在二人說話時,一位不速之客闖進了景和院。
“喲,我以為惠御衣這些天不見人影兒是在干什么呢,原來是在這兒偷偷地干這討巧的活呀!也不知道給周姑姑獻了多少殷勤,才換來這么一個機會。”
惠秾往說話那人處一看,是胡夢儀。
只見胡夢儀大搖大擺地走進院內(nèi),站在云君翼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又不屑地瞥了一眼惠秾:“還真以為自己當了御衣就高人一等,裝飾云君翼,你也配?”
林乃琿沒見過胡夢儀,見胡夢澤口出狂言,一時有些摸不清狀況,抬頭向惠秾投去詢問的目光:“這人你認識嗎?”
惠秾點了點頭,握緊了手中的黃色緞帶,緊緊盯著胡夢儀,冷聲道:“胡姐姐怎么大駕光臨了,我還以為姐姐忙著在女官中拉幫結(jié)派,沒時間惦記我呢。”
聽出了惠秾話里的嘲諷,胡夢儀惱了,臉一紅,罵道:“你個罪臣之女,還敢頂撞我?”
罵完惠秾,胡夢儀又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林乃琿,又冷哼道:“你又是誰,小丫頭片子見了我還不起來問好,我可是禮部尚書胡廉之女?!?p> 林乃琿從沒見過如此不敬之人,一時被這突如其來的無禮行為弄暈了頭,倒不知怎么搭腔了。
“此乃先帝嬪妃林太嬪,胡姐姐見了還不行禮。”惠秾冷聲提醒道。
胡夢儀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林乃琿,見林乃琿的穿著不似寺里尋常女官,但看其年紀輕輕,也不像先帝妃嬪的樣子,遲疑了一下,便怒道:
“我管她什么先帝嬪妃,不要給我胡說八道。惠秾你擺我一道的賬還沒算清楚呢。”
說完,便上前一步,猛地推搡了惠秾一把。
惠秾一個重心不穩(wěn),向后倒去,她下意識地想用手臂撐住身體,手掌卻恰好撐在了裝黃色緞帶的藤編籃子邊上,籃子的鋒利邊角,瞬間就將惠秾的小臂劃破了一個一掌長的口子。
“呀!”看著惠秾跌倒,手臂被劃破,林乃琿驚叫一聲,從凳子上起身跑到惠秾身邊,見惠秾的手臂傷得厲害,鮮血從傷口里汩汩流出,林乃琿心頭也頓時騰起一陣無名火。
“你這賤婢!”林乃琿轉(zhuǎn)頭惡狠狠地盯著胡夢儀狠聲罵道,臉上之前嬌憨可愛的神情被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神態(tài)取代。
“沖撞本宮,出手打傷宮嬪,你可知罪?”
林乃琿的櫻桃小口輕啟,冷冷的聲音從她嘴里傳了出來,倒在地上的惠秾竟也被林乃琿的架勢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