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以凝不可察覺地彎起嘴角,自知自己再待下去他肯定是要送客,不如先走省的鬧得不愉快,于是起身離去。
陸澄揉了揉眉心,隨后找手下進(jìn)來匯報谷中巡邏的情況。
“谷主,已在行嵐陣?yán)锇l(fā)現(xiàn)幾個探路的人,是函山宗的人,另外,在六里外還有他們的營地,陣仗不小?!?p> “知道了,你帶人在陣中多留意,隨時掌握他們的動態(tài)?!标懗螕]手讓他退下。
他思忖了片刻,想來沈勖準(zhǔn)備在京城刺殺沈靖應(yīng)該就是這幾日的事,這時間邊境那邊戰(zhàn)況有所扭轉(zhuǎn),西涼行軍動向及布防泄露,多名名將又遭到暗殺,導(dǎo)致士氣萎靡,西涼已經(jīng)退為防守,大周轉(zhuǎn)為攻勢,蓄勢待發(fā)。
西涼已經(jīng)傳出要準(zhǔn)備派出使節(jié)來議和的消息,如若議和成功,西涼大抵每年要交上歲幣并大量進(jìn)貢,不過還保住了青山。
如若封云翦體內(nèi)魔神失控,那西涼恐怕要遭了殃,西涼侵犯過來的兵馬大抵連一根毛也剩不下,全要葬身異地,桀火之下尸骨無存。
而封云翦正坐在馬車?yán)镩e來無事撩開簾子看行道兩旁山水,方才走了好些階梯才從陸澄那里出來找馬車坐上,腳還有些酸痛,今日甚是疲乏,回去一定要好好休息。
谷中此處道路平坦,是翎華專門修平整來方便運(yùn)送煉丹藥材馬車來行路的,是以一點(diǎn)顛簸也沒有,通暢無阻。
封云翦問駕車的人:“這位道長,我們是不是快到了?”
溫厚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是,就要到姑娘家了?!?p> 放下簾子,封云翦打了個哈欠,明明之前昏迷了好一會,她還是覺得困,外頭天色漸晚,日頭早已揮別天穹。
聽著車輪軋軋,蛙蟲低鳴,更顯一片靜謐。正困得直點(diǎn)頭,隱隱聽見些許細(xì)碎聲響,感到馬車停了下來,封云翦揉揉眼睛,打起幾分精神,想是到了地兒,她撩開馬車簾子。
面前一左一右站著佩刀侍衛(wèi),身后正中是位身著玄袍青衫的人,大約有十步的距離。
她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也是天色暗,并未瞅清那看著華冠錦衣的到底是誰,心里正納悶著,怎么突然冒出這伙人來,漸漸有一種不好的念頭浮上腦海。
眼下她沒看見給她駕車的那個道士,探出脖子張望了下,也不見車夫身影。
她下意識往后退的時候,隨從遞上燈,玄袍的身影在明色間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這下子她看清了,雙腿一軟趔趄著好不容易搭上了身后馬車,滿眼不可置信,唇色驟退,慘白著臉:“你,怎么會是你,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沈勖伸手扶她,眼底笑意更盛,卻讓她渾身發(fā)冷,濃眉如墨,玉面俊秀,近兩年不見,他越發(fā)英氣,可眸中冷意也越駭人。
他溫柔地說:“為什么不能是我呢,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說著抬起她的下巴,將她恐懼的神色盡收眼底,勾了勾唇:“怎么樣,玩夠了嗎?是不是該回去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