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是個雷厲風(fēng)行的,跟女兒保證完,就雄赳赳,氣昂昂地辦去了。
也不過是跟她夫君說一下的事!容易得很!侯夫人如是想道。
到下午的時候,侯夫人的桌上,已經(jīng)擺上了老太太的宴請名單,她從中,也挑出幾家適宜的人選。
侯夫人是個不自覺的顏控,她所謂的適宜,不是指家世,而是模樣,都是她曾經(jīng)見過,覺得樣貌可以配得上她女兒的。
雖說是假的,可誰能保證假來假去的,最后不能假戲真做?
侯夫人抱著如此不可告人的目的,興沖沖的在家里,等著靖邊侯回府。
靖邊侯從衙下回家時,也明顯心情不錯,還哼著小曲。
牛胖子當(dāng)街強(qiáng)搶民女的事,鬧到慶祥帝哪兒,慶祥帝都震驚了。
但凡正常一點(diǎn)兒的皇帝,理想國度,都以為在自己的領(lǐng)導(dǎo)下,歌舞升平,國泰民安,盛世繁榮。
它日山陵崩摧,大臣為他擇良謚,入史書,被封個仁君什么的,慶祥帝覺得,他的帝生便就圓滿了。
可一首輔的孫子,就敢在天子腳下,郎郎乾坤,當(dāng)街搶人,還除公主郡主,誰都敢搶?
慶祥帝記得他做皇子的時候,讀史書曾讀到過一個事件,覺得頗讓人不可思義。
就有個叫薛諗?shù)娜?,仗著皇帝是他舅舅,在京上橫行霸道慣了,最后竟到了當(dāng)街殺人,進(jìn)而烹吃了的事。
然而人薛諗敢如此橫行,娘是皇帝的親妹妹,可牛胖子是個什么東西?
誰給的他,如此大的膽子?
而他之所以聲稱,不敢搶公主、郡主,是敬畏皇權(quán),還是他這皇帝還活著呢?
慶祥帝雖沒讓牛光儒致仕,但也停了他的職務(wù),讓他回家反省去了。
而想要求情的太子,可不正撞到槍口上,著實(shí)被慶祥帝罵一頓,也停了一切職務(wù),禁閉太子宮反省。
靖邊侯還是聽了皇帝的傳喚,才知道女兒差點(diǎn)兒被搶的事情。
當(dāng)天,慶祥帝只跟他說了處理結(jié)果,由于女兒也沒出事,靖邊侯自然沒有意義了。
然后第二天,大概要么就慶祥帝又多想了,要么就許貴妃吹了枕頭風(fēng),反正慶祥帝傳靖邊侯進(jìn)宮,將太子也給喊了去。
然后對靖邊侯一頓夸,說道:“程氏乃忠臣之女,非正位不得入皇家?!?p> 這一下,程繡錦不但不會入東宮,便就是其余娶了親的皇子,也不可能了。靖邊侯能不開心嗎?一聽皇帝說,差點(diǎn)兒笑出聲來。
結(jié)果到家,還沒來得及跟媳婦分享快樂,就聽著這一糟心的事,靖邊侯立馬就怒了,拍桌子說:
“我看老太太還是錢太多了?!?p> 侯夫人深以為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可不是呢,誰能想到,伯爺?shù)逆?,竟這么有錢!”
靖邊侯黑沉著臉說:“晚飯你們先吃,我要處理些事?!?p> 侯夫人忙問:“很重要?”要不那么重要的話,我這還有正事沒說呢。先聽我說完了再走。
靖邊侯說:“很重要。”他要讓老太太的這次宴會,再來個賠了夫人又折兵,竟是完全的不長記性?
她到底知不知道,在吃誰喝誰呢?
靖邊侯進(jìn)家門,就喝口水,便就又氣沖沖走了。
……
侯夫人脾氣雖急躁了些,但還是懂得進(jìn)退的。男人都說很重要了,侯夫人也只得住嘴,打算等晚上時,再跟靖邊侯說賞花宴的事。
然后晚上,侯夫人為靖邊侯留了飯,又親手為夫君熬了湯,夫妻兩才坐下,靖邊侯一口沒吃,丫鬟進(jìn)來報說,族長有請。
這族長有請,便不是大事,她也不能攔人!
望著連口飯都沒吃上,急急離去的靖邊侯,侯夫人也只得安慰自己,問題不大,她夫君若無大事,從沒夜不歸宿過。
然后等到了半夜,靖邊侯被送回來時,竟是爛醉如泥!可給侯夫人氣壞了。
但對著個醉鬼,打罵他又管什么用?
侯夫人也只得撫著心口安慰自己,問題不大,還有明兒早上呢。
話說,程族長之所以找靖邊侯,卻是受了牛光儒所托,才會晚飯的時候,來請靖邊侯。
所為何事?
原因很簡單,牛胖子當(dāng)街強(qiáng)搶民女,慶祥帝大怒之下,都沒經(jīng)三司審,便就敕了個杖責(zé)下來。
可他剛被五皇子一腳下去,踢斷肋骨,這要再杖責(zé),那不就等于要了牛胖子的命?最后在牛光儒的苦求下,才改了流邊三年。
便就是流邊,牛光儒也不忍心啊。
這可是他嫡孫,別看慶祥帝對太子寬容寵溺,其實(shí)是個嚴(yán)酷的皇帝。
別說現(xiàn)今,縱觀歷史,也自來嫡庶分明。
像唐代的柳宗元,被貶未成婚,與庶婦生有二子,但他給前岳父故友的信中,仍說自己無子息,可見嫡庶之別了。
牛光儒在家反省了半天,與幕僚兒子一番商議的結(jié)果,便就想求靖邊侯上皇帝哪兒,為他孫子求個情,免去流邊之苦。
他不找,靖邊侯本還沒那么生氣,可牛光儒這一讓人來找,靖邊侯立馬的,便就火冒三丈。
合著你牛光儒的孫子是人,別人就都不是人了?
在芙蓉園里,他孫子是碰上程繡錦了,那差點(diǎn)兒被他孫子搶走,并已經(jīng)被那小子搶到府上,給糟蹋了良家女子,又找誰說理去?
因牛光儒找來的說客是程九公,靖邊侯就更生氣了。
將牛光儒兒子給罵走后,立逼著程九公開宗祠,連夜將程氏子弟,全數(shù)給召集了過去,便就是延恩伯、和靖邊侯自己那兩兒子,也沒放過。
還有已經(jīng)四品官,延恩伯世子程墨,也一并被請了過去。
看著被氣得臉都快結(jié)冰碴的兒子,延恩伯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以為是他自己,又犯了什么錯誤。
扯著程墨的衣服袖子,一面躲躲閃閃的,一面暗自在心里反省自己。
看著自己個兒的爹,程墨和靖邊侯兩,也是又好氣又好笑,還是程墨幫延恩伯問了,知道此次召集宗祠,非因延恩伯,延恩伯才沒那么忐忑了。
但一見靖邊侯臉子不好,就又蔫了。
說話,靖邊侯喊他們來宗祠,干什么來了?
靖邊侯親自的,給他們上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