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
烏云雖然遮住了黑夜,但卻怎么也遮不住,這五彩斑斕的不夜夏城。
除了遠(yuǎn)方的喧囂與吵鬧,此處,寂寥無聲。
人與人的差距,也許早就已經(jīng)命中注定。
命運,早在你出生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明碼標(biāo)價。
在這繁華的夏城里,里面的人都在紙醉金迷、流連忘返。
而悲催的李三秋只能孤獨的躺在破舊的僅有一張單人床的旅館房間里,旁邊還躺著一只雞,‘真雞’。
不過,雖說悲催,但是李三秋這一晚睡得還是比較香甜的。
也不怪他心大,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連續(xù)一周的野外探險,
不,準(zhǔn)確的應(yīng)該說是野外求生,實在是過于疲憊。
即使敵人在側(cè),天大地大,都是睡覺最大。
就是在這寂靜的黑夜,突兀的一聲尖銳刺耳的慘叫劃破了夜空。
緊接著,便是樓下傳來熙熙攘攘的吵鬧和叫罵。
只聽到那一聲帶有哭腔夾雜著恐懼、絕望的慘叫喊道:“救命?。∮泄?!”
聽到慘叫的一瞬間,李三秋猛地驚醒,拔刀、穿鞋、挎雞,動作流暢且一氣呵成。
一腳踹開門,徑直的沖了出去。
站在昏暗的走廊里面,只見到隔壁的隔壁,403號房間,一位衣衫不整、濃妝艷抹的豐滿女郎,慘叫著哭著跑了出來。
很顯然的女人的職業(yè)和姬如龍是同一族群的。
女人想瘋了一般赤著足,披頭散發(fā)的,近乎赤裸的身體只裹了一件基本上什么也沒有遮住的三兩外套。
由于過于驚慌,向外逃跑的時候好巧不巧的正好崴了腳,像是電影里面排練好的一樣。
摔倒在地,只能一邊哭著叫喊著‘救命’,一邊抱著胸坐在地上向后蹭去。
和排好的電影唯一不同的就是對面站著的一人一雞,非但沒有很紳士的走過去給披上衣服,反而津津有味、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
而在李三秋看來,有沒有鬼,恐不恐怖,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此刻對面風(fēng)景正好。
沒看,這只傻雞已經(jīng)看的眼神發(fā)直了嘛。
雖然很想,不過也不好多看。
畢竟,人家哭的也有夠慘的,還是要發(fā)揚(yáng)一下紳士風(fēng)度的。
關(guān)鍵是經(jīng)過這一當(dāng)擱,樓下吵鬧的人群馬上就要上來了。
美好的事物,當(dāng)然還是不要分享的好。
接著,走上前去,一邊安慰著,一邊給披上了他剛買的襯衣。
好巧不巧的,正當(dāng)李三秋脫掉了襯衣,豐滿女郎披著他的衣服
一邊哭泣一邊裸露著潔白的大腿的時候。
胖老板娘大馬金刀、一馬當(dāng)先的晃著180斤的橫柱型身材帶著大隊人馬沖上了四樓。
好死不死的正好看到這一幕。
原本肥臉上焦急的表情又是一變,伸著胡蘿卜粗的手指頭,指著李三秋痛心疾首的說:“小哥!你太讓我失望了,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兒,我看錯你了!”
后面,圍觀的不明群眾一臉驚奇的看著李三秋,畢竟強(qiáng)X這種事,在這煙花之地,遍地滿是野花的夏城,實在是不多見的。
大家都像是看西洋景一樣,開始指著李三秋議論紛紛。
“什么跟什么?。〈蠼阏娌皇悄阆氲哪菢影?!”李三秋急忙解釋道,不然他李家的老臉真要丟到秋城去了,估計他失蹤的老爹要是聽說,都能回來把他打死。
“我想的那樣?”胖大姐依舊一臉懷疑的看著他。
“大姐,你仔細(xì)看看這姐姐的臉...”
李三秋還沒說完,老板娘就急忙向著豐滿女郎的臉望去。
剛才,女郎的臉向左側(cè)正好背光,李三秋也沒看太清楚。
只見,女郎臉上除了因為流淚花掉的濃妝,左側(cè)臉頰上面還黏著一塊已經(jīng)干掉了不可名狀的奇怪物質(zhì)。
“恩...”老板娘抬頭,用‘確定你就是犯人的目光’肯定的盯著李三秋的眼睛,眼神中盡是失望與輕蔑。
“大姐,你聽我解釋,這真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這與我真的沒有關(guān)系,我也是聽到慘叫才出來的,你問問這個姐姐不就清楚了嘛!”李三秋欲哭無淚的解釋道。
胖老板娘聽著這話也在理,就帶著懷疑蹲下來,細(xì)聲問道:“小蘭,怎么了,先別哭,大姐在那,和大姐說,大姐給你做主,絕對不會讓你被壞人欺負(fù)的?!?p> 說著,還瞥了李三秋一眼。
李三秋無語的聳了聳肩膀。
接著,就聽到豐滿的女郎用帶著哭腔恐懼的語氣,指著403的房間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張...張老板,死了,有...有鬼!”
聽到,有人死了,還有鬼,本來只是看熱鬧,連帶著看西洋景的圍觀群眾‘轟’的一聲就散去了,有人回自己的房間,有人收拾細(xì)軟準(zhǔn)備連夜跑路,有人趁著天色還早準(zhǔn)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在接個活掙一單錢。
畢竟,勤儉持家、開源節(jié)流才是生活的長久之道。
只剩下幾個看熱鬧不怕死的沒走,三三兩兩的站在走廊的遠(yuǎn)處,對著這邊指指點點的。
老板娘一聽有鬼,在看到很多人都準(zhǔn)備離開旅館了,臉色一時間十分難看,叉著腰大罵道:“現(xiàn)在就滾蛋了的,明天房錢和押金都不退。要是有敢偷我東西的,那怕這個旅館少了一根雞毛,老娘也讓你們出不了夏城,我三娘說的!”
罵完,指著李三秋說道:“小子,你跟我進(jìn)來查看下。”
李三秋抱著膀子,光著上身吊兒郎當(dāng)?shù)恼驹谀牵f道:“不去,和我又沒關(guān)系?!?p> “和你沒關(guān)系!小劉,打電話給治安所,就說有強(qiáng)*犯?!迸掷习迥飷汉莺莸拿钪驹谝贿吙礋狒[的旅館員工,大有一副你不和我去,我就報官和你同歸于盡的架勢。
“好了,好了,我陪你去還不得了?!崩钊餆o奈的說道。
實在是惹不起這老娘們兒,說完,左手握著帶著刀鞘的唐刀,右手把抱著的傻雞扔到地上,率先走到了403房間里面。
進(jìn)到屋里一片漆黑,只能接著電視微弱的光源,勉強(qiáng)看到,床上躺著一個男性胖子,胖子的肚皮從胸膛開始就被人拋開了,腸子肚子流了一床,本來白色的床單都被鮮血染的通紅,電視節(jié)目已經(jīng)沒有在播了,只有沙沙的雪花響個不停。
“怎么不開燈啊!”
老板娘走進(jìn)房間,就要按吊燈的開關(guān)。
“別動!指紋!”
李三秋急忙阻止,老板娘也借著電視光源看到了床上的場景,臉色一片鐵青。
“走吧,報案吧,沒救了?!?p> 李三秋淡定的說道。
說完,便獨自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胖老板娘也鐵青著臉跟著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的走廊,李三秋一邊說這和我沒關(guān)系吧,一邊摘了自制塑料袋鞋套。
老板娘詫異的問道:“你什么時候穿的這個?!?p> “進(jìn)去之間。”李三秋聳了聳肩。
“畢竟,本來就說不清楚,在留下腳印我就更說不清了?!?p> “你還挺細(xì)心的?!崩习迥镏S刺道。
“那是,畢竟小心駛得萬年船。”李三秋得意洋洋的說。
“我看您那,還是趕緊報警吧!”
就在兩人胡扯的時候,只聽到那位嚇壞的女郎顫顫巍巍的指著404號房間說道:“那里...那里,有鬼?!?p> 李三秋與老板娘對視了一眼,眼中滿是抗拒,而老板娘眼神明顯就在說你看著辦。
沒辦法了。
只能在穿回自制鞋套,帶著眾人來到404房前,一腳踹開了房門,借著走廊的燈光,眾人看到,一個有著人形四肢、頭頂血色長發(fā)的怪物,直立著面向眾人張著滿是獠牙的嘴巴無聲的嘶吼著,整張臉上已經(jīng)沒有別的五官了,只有一張豎著從額頭到下巴的血盆巨口,和那滿嘴參差不齊帶著血絲的獠牙。
老板娘看到怪物驚恐的說道:“怨!”
“不對,是半怨。”
李三秋淡定的糾正道,隨后右手叩住刀柄,左手持刀鞘,左腳向前,平靜著注視著前方的怪物。
老板娘看到李三秋的動作,眼中頓時一亮。
只見,半怨以極快的速度,向著李三秋沖來。
速度之快,使得門外的眾人都感覺到了微風(fēng)以及撲面而來的血腥。
與此同時,李三秋依然平淡的注視著前方撲來的怪物。
就好像對面并不是恐怖的半怨妖物,而是他那砍劈了千百次的破舊木樁。
一時間,他心如止水。
僅僅三秒對面的怪物已經(jīng)撲直李三秋面前,一股腥臭刺鼻的味道襲來。
圍觀的眾人看前面的李三秋一動不動,都以為他嚇傻了,準(zhǔn)備四散逃離的時候。
李三秋的心中響起:
“秋月拔刀術(shù)·三刀·刀齋棄歌”
瞬間,慌亂的眾人只見到三道流光似銀色驚鴻匹練般在面前一閃而過。
“好快!”胖老板娘眼神中閃過驚艷的目光。
“刺啦”長刀入鞘。
這時,只見對面帶著煞氣撲殺來的面貌丑陋的怪物,直接豎著被劈成了四等份。
一時間,四肢亂飛,鮮血四濺。
看熱鬧的眾人都遭了秧了,包括李三秋在內(nèi)都被濺了一身的血污,散發(fā)著腥臭。
這一下眾人也顧不得害怕,紛紛干嘔。
胖老板娘按著李三秋的肩膀,大罵道:“小子,你故意的吧!”
李三秋無奈的聳聳肩,說道:“大姐,我也沒辦法啊,我只會這一招啊。”
“嘔,不行了,我快吐了,我要去洗洗了,老板娘快你報警吧!”
說完,就抱著淋了一身血的傻雞,跑回了405。
一回到房間就帶著姬如龍鉆進(jìn)了衛(wèi)生間,急忙打開水龍頭。
被涼水一激,只見傻雞打了一個哆嗦,猛地回過神來,問道:“我怎么在這,光屁股的小娘子呢?”
無語,這位原來還停止在一開始的時候沒緩過來呢。
“別廢話,趕緊沖沖,我好不容易把他們都支開了,今晚就從窗戶離開。”
3分鐘后,一人一雞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從四樓的窗戶沿著下水管道爬了下去。
只是他們沒想到,他們自以為瞞天過海的行為,都被二樓一間客房窗口一個拿著手機(jī)胖胖的身影盡收眼底。
“少爺,已經(jīng)看過他出手了,是李家的刀法,技巧很精湛,不過沒有異能也沒有‘冥’的力量?!?p> “行了,我知道?!?p> 掛斷電話后,胖老板娘若有所思的看著越跑越遠(yuǎn)的身影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