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屋里亂做一團,大錘此時心里是又驚又喜又苦又樂,驚的是紅纓說的好像也跟佛法沾邊,跟自己前面想的那些好像有些聯(lián)系,喜的是紅纓人沒事,最起碼活著,苦的是紅纓好像腦子有點問題了,滿嘴里說胡話,樂的是自己現(xiàn)在美人抱在懷,雖然是被迫的,但是嘴巴已經(jīng)樂開了花。
“你還笑,你這個...你放開我?。?!”紅纓看到大錘的笑臉,又一陣掙扎。
胡不凡坐下來,安撫著紅纓“你先別鬧啊,我們倆什么都沒做,你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嗎”于是把她怎么突然變了出來,又慘叫著到處飛,然后昨晚的胡話都原原本本、前前后后的說了,紅纓聽完,自己也有點懷疑了“我記得一陣迷糊一陣清醒,昨晚好像我又有了被包進棉被里的感覺,隱約好像聽到我自己在喊叫什么,但是我又明明沒說話,哎呀,我也說不清楚,你這么一說,我覺得頭好疼”
兩人害怕她又變得不正常,又一個勁的喂水喂粥,“錘哥,你抱緊了她,別再鬧出什么來”大錘使勁點了點頭,心里求之不得。
正在這時,屋外邊突然傳出“嗚嗚”的聲響,聲音很低沉,但很清楚。胡不凡提醒兩人禁聲,順著窗戶縫往外看去,只見院子里站著好些個光頭的僧人,手里都拿著高過自己的法杖,墻上站著一個,手里舉著一個法杖一樣長的大號,在那嗚嗚的吹。
大錘拍了拍紅纓,讓她別出聲,也摸到墻邊,湊頭往外看。兩人對視一眼,大錘問“這是些什么人”“我不知道啊,難道這是他們的房子?”“不可能,這是村長家的房子,村長死了好久了,后來是大牙光那伙教徒在這?!?p> 屋外的號聲停了,有人朗聲道“婆羅何末,大乘梵天。黑冉亞卡西普!黑冉亞卡西普!黑冉亞卡西普!”連叫了三聲,不再說話了。
兩人又往外看去,僧人們一字排開,中間站著一個瘦小的老者,白發(fā)鶴眉,滿面胡須。兩人面面相覷,一頭霧水。這時,紅纓突然從床上蹦起來,一下推門出去。兩人連忙也追了出去。
紅纓赤裸著站到眾僧面前,看著那老者,突然撲地拜倒?!按蟪髓筇旆?,弟子魯鈍,前有重罪未贖,今又被異教徒所傷,肉體盡毀,心智皆殘。請賜弟子一死,早日往生極樂?!贝箦N聽到最后一句忙上前去拉紅纓,還沒碰到,突然感覺一陣鉆心的灼痛,不知從哪冒出一團火,燒到自己手上,大錘連忙甩滅??茨抢险咄斑~了一步,張嘴一口火焰噴了過來,直沖兩人而來,兩人往左右一躲,老者又連續(xù)吐出幾口,把兩人直逼到屋子里去了。
走上前來兩個僧人,把紅纓抬了起來。大錘看到這,回頭拎起大鐵錘,舞動著沖了出去。不凡也手握晶刺,一拍禪水玉,隱身跟了上去。
老者雙手叉腰,“波”的一聲,吐出一團巨大的火焰,一下把大錘包了起來,大錘疼的吱哇亂叫,滿地打滾。老者又要再吐,忽然覺得身旁有風(fēng)掠過,側(cè)目看去,兩根明晃晃的晶刺朝臉上刺過來,他一矮身,就地打了一個滾,大錘也正好往前滾,兩人滾到了一起。大錘索性一把抱住老者,雙手攥住錘子,用力左右翻滾,火接著被滾滅了。眾僧都提起法杖作勢要打,但兩人滾來滾去也看不清誰是誰,沒法下手。
那老者在大錘懷里大叫一聲,雙手雙腳一同用力,掙脫了懷抱,一下跳飛到墻上去了。大錘掄起錘子往那兩個抬紅纓的僧人腳上掃去,“咚咚”兩聲悶響,兩個僧人被一錘子一個都敲倒了,紅纓一下站到地上,赤裸著面對著大錘,她表情復(fù)雜地看著他。
老者一下盤腿坐在了墻頭上,雙手合十,舉向天空,嘴里念念有詞。眾僧也都盤腿坐下,包括那兩個被大錘打倒的僧人,也像沒事人一樣翻身坐下,嘴里都嗡嗡嗡的念叨著?!按蟪髓筇欤蟪苏?,眾皆邪魔,眾皆異道。今舍我身,求汝真教,今舍我身,求汝真教?!?p> 不凡從屋里把衣服扔給紅纓,紅纓接過來穿了,她一句話不說,就只是看著他兩個?!白?,咱們往屋里退,這伙人看著這樣有點滲人,別硬剛。我看后墻不是很牢固,可以從后面撞墻跑掉?!辈环驳椭曇粽f。大錘看著紅纓,紅纓看看眾僧人,似乎面有難色,低頭想了一下,轉(zhuǎn)身進屋了。兩人忙跟著進屋,把門掩上,又頂上了個凳子。
大錘看著紅纓“你怎么了,怎么又說這些胡話,什么求一死啊,你認識他們嗎?”紅纓不理他,徑直來到墻邊,上下打量了一番,對著大錘說“撞開它,我跟你們走,再晚就完了?!辈环舱f是能撞開,也是自己瞎蒙的,這是一個木石墻,里面打了厚厚的胚土,木架混著石頭,足足有十幾尺寬,大錘就是再壯,估計也撞不開。
但大錘沒想太多,紅纓剛說完,他就低身撞上去了,但只是房頂震下來一些土,墻紋絲不動。大錘腰腹用力,大叫一聲,奮力又撞了上去,這次墻竟然凹進去一塊,大錘要再用力,只聽咔嚓一聲,身后的大門被撞開了。
眾僧魚貫而入,身上竟然都著著火,火焰像是包裹著他們。那老者也走進來,身上同樣帶著一團火焰,他雙手往身上抓了一把火,朝著三人扔過來,眾僧也如法炮制,也都扔了過來。
火焰如雨點般朝著三人而來,空氣里熱氣騰騰。屋內(nèi)空間狹小,根本無處可躲,三人被火焰砸個正著。眾僧不停把火焰扔過來,起初三人還抵擋,后來火勢越來越大,身上也都著了,眼看就要被火焰吞沒燒死。
紅纓突然一下飛了起來,厲聲慘叫著,身上如獻血般通紅。她朝著眾僧呼嘯而去,老者和眾僧把火焰集中往紅纓身上扔去,趁著這個空檔,大錘和不凡趕緊拍滅掉身上的火。
紅纓瞬間被火焰包圍了,“啊~~~~~!”她發(fā)出一聲長長的慘叫,火焰一下在她身上消失了,好像被身體吸收了一樣。她飛到眾僧面前,張嘴吐出一片獻血,血撒到眾僧的火焰上,發(fā)出“滋滋啦啦”的聲音,然后眾僧都發(fā)出了慘叫,一聲比一聲凄厲,眼里、嘴里、鼻子里都嗞出血來,噴得到處都是。
老者縱身飛起,沒被血噴到,他用兩腿盤掛在房梁上,雙手叉腰,張開嘴,一團巨大的火焰噴出來,又快又猛,沖著紅纓就飛了過去。
紅纓躲閃不及,整團火焰一下把她拍到了地上,熊熊燃燒起來。紅纓掙扎坐起,火焰燃燒著,她的頭發(fā)根根豎起,但好像并沒有被燒傷,她緊閉雙目,渾身顫抖著,感覺這些火焰雖然傷不到她,但像是把她禁錮了。
大錘掄起錘子,原地轉(zhuǎn)了兩圈,猛一松手,錘子像搭滿弓的箭一樣飛了出去,又快又急,朝著房梁上的老者飛去。老者還在叉腰運氣,要吐第二口,剛要張嘴,鐵錘已經(jīng)到眼前了,他躲閃不及,被鐵錘結(jié)實實的砸到臉上,連人帶鐵錘撞破窗戶飛了出去。
不凡跟著從窗戶跳出去,看那老者直挺挺躺在地上,臉被砸得變了形,身邊留了一大灘血。
大錘趕忙用衣物給紅纓滅火,但是撲了半天,一點用也沒有。紅纓臉色越來越白,哆嗦得也越來越厲害,好像不是被火包圍,而是在冰窖里凍得。
火越來越旺,大錘急得直跺腳,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胡不凡也進屋來,看到此情景,也是毫無辦法。
眼看著紅纓搖搖晃晃地要摔倒,不凡一拍手,“錘哥,伸過你的后腦來,快!”大錘一臉懵,但乖乖的把頭伸過去,不凡漏出手腕的禪水玉,對著大錘腦后的青岡珠,一下碰了上去。只聽“波”的一聲,一股青色的氣體從兩人身上升起,圓如球體,薄如蟬翼,紅纓身上的火焰一碰到青煙,瞬間消失了,青煙也一并消失不見。
紅纓吐出一口氣,一下攤在地上,大錘忙把她抱起來,見她臉上慢慢顯出血色,微微睜開眼,“錘哥,你怎么還抱著我,我睡了好久,剛才...剛才好冷,好冷?!贝箦N把棉被扯過來,一下把紅纓包裹住。他看了看身后一地的死人和血跡,又抬頭看了看不凡,臉上疲態(tài)盡顯“你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到底是伙什么妖魔鬼怪?她到底是怎么了?”說著看著懷里的紅纓。紅纓身上還是哆嗦,看來剛才的寒氣余威仍在。
不凡來回踱著步“黑普西,梵天,冷火,想不明白啊,”他嘴里念念叨叨,又像是在跟大錘商量,又像是自言自語。
“你肯定想不明白,松開我,我沒事了”紅纓語氣一下冷了起來,她推開大錘,裹著棉被坐起來?!笆乱阎链?,我已經(jīng)是一個異教徒了,大乘梵天,我這次真的是千古罪人了,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