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真遭雷劈了!
這疏離的語氣看來是要和她一刀兩斷的節(jié)奏了。
神荼抿唇深思,想了想又換了副商量的口吻。
“媲嫇之森此趟必行,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如果它不認(rèn)我為主,我也不會強求,可以嗎?”
說怪也怪,她見孟聘這小模樣心中很奇怪,伸手想去碰碰她的臉頰,卻被孟聘警惕的躲閃開。
孟聘目視前方一言不發(fā),似乎在下什么決定,神荼也靜靜的站在旁邊觀察她臉上的細微變化。
“以后別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了,我不想再見到你!”
漠然無比的扔下這么一句,然后堅決地邁開步伐離開了。
這一次,神荼沒有再攔著。
神荼看著孟聘離開的背影,輕淺又深遠的嘆了一口氣,神情有些晦暗。
人生無常,誰能想到與小仙君的友誼,是被自己親手做的一碗面給葬送了。
不過這事早晚都得讓她知道,與其遮遮掩掩惹她疑心,還不如大方直接的讓她明白自己的想法。
她既然敢直言,就經(jīng)得起推敲。
孟聘失魂落魄的回去,心中越想越委屈,然后又掉了幾顆眼淚,最后吸了吸鼻子,卻發(fā)現(xiàn)鼻腔有點堵塞,晶瑩剔透的鼻涕跟滑滑梯一樣來回,惡心難受的緊。
于是伸出兩指捏著鼻子,閉上眼,狠狠一哼。
嗤——
然后再抹掉,但這下手上粘稠污穢了,孟聘想也沒多想,直接甩手,然后再用自己的衣服蹭干凈。
“舒服!”就當(dāng)孟聘拍拍手,大搖大擺離開時。
“且慢?!?p> 孟聘停住腳步,是在叫她嗎?
她回過頭循聲望去,幾米開外,一身銀絲白鶴紋的深紫長袍的老頭,灰白的峰眉緊緊擰在一起,目光如炬又詭異;嘴唇上峰兩撇小胡子,雖然束起的發(fā)絲里已生銀發(fā),但腰身挺拔,神容端正矍鑠。深色披風(fēng)隨風(fēng)而動,更添了幾分威風(fēng)凜然感。
這些都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孟聘看見老頭的眉中心,有一坨透明物體。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不雅的行為,有多嚴(yán)重!
孟聘心里咯噔一下,連忙跑過去,“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在附近,也沒想到……”
自己的手法還蠻準(zhǔn)的。
隨后捏著衣袖給老頭擦掉額頭的鼻涕,然后雙手背后,揣著內(nèi)心的罪惡,笑的含蓄又窘迫。
“你——”
闕嶸剛想問她是哪家弟子,周圍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再回過神,身旁的小丫頭已經(jīng)把他拉到了旁邊的一棵灌叢后面。
“噓!火牛魔來了,你要是不想挨訓(xùn)就別說話別動!”
孟聘聲音壓的極低,一邊提醒他,一邊挨著灌叢觀察外邊的動靜,亮堂堂的眼睛里面盛滿了鄭重和愁色。
真是時運不濟,在這兒竟然能碰到這家伙!
火牛魔?
借著灌叢的縫隙里,闕嶸看清了離他們不遠處的人群,隨即嘴角微微上揚,注視孟聘的眼神里有了一絲笑意。
這丫頭,竟然敢稱脾氣火爆的三長老為火牛魔,真是膽大。
這下他也不著急出去了,索性問起緣故來。
“你為什么要給他起這個綽號?”
說之前,他袖袍下的手指微微一動,已在他們周身設(shè)下了一層結(jié)界,他們無論說什么,外面都不會聽到一分。
孟聘心提到了嗓子眼,讓老頭別說話他怎么就不聽呢,別到時候害苦了她!
可后又發(fā)現(xiàn)魯伯根本就沒察覺到他們這邊的動靜,于是舒了口氣,沒好氣得看著闕嶸。
“他擅火,脾氣又那么暴躁,發(fā)起怒來跟那牛一樣鼻孔冒氣嗷嗷叫,根本沒有半點神仙的樣子,可不就是火牛魔么?!?p> 見孟聘說著有點上頭,比劃了起來著實惟妙惟肖,闕嶸忍俊不禁。
還真有那么幾分相似。
這時,外頭的說話聲傳了過來。
“你們分二路查勘,一個角落都不得放過。若有異動,速來稟報!”
“是?!?p> 魯伯正言厲色,比昨日孟聘見到的模樣更肅穆幾分,她不自覺得咽了咽口水。
這又是哪位仁兄惹到這火牛魔了,難道不知道他爆起來連自己都炸嗎?
“他這是干嘛呢,像是自家院子著了火一樣?!泵掀改剜雎?。
后者眼底閃過輕微的詫色,兩撇小胡子動了動,“你是怎么得知昨天門里著火了?”
孟聘咂舌,難道還真給她一語成箴了?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見孟聘一臉瞠目發(fā)愣得模樣,闕嶸確信她是無意的猜測罷了,于是緩緩述說。
“昨晚天突降驚雷,原以為是哪位仙友渡劫升階不慎引流至此,一時半刻后自會消停。卻沒想到這驚雷持續(xù)了一個時辰之久,摧毀了不少屋瓦樹木。魯……”
頓了頓,調(diào)侃道:“火牛魔覺得此事非同小可,便用琉光鑼測天機,測出豐沮玉門冒犯神威才降下此大禍,所以他現(xiàn)在正著急揪出這大禍源頭?!?p> 孟聘聞言撇過了頭去,暗暗給天豎個大拇指。
牛叉啊這天雷!做了她不敢做的事!
豐沮玉門冒犯什么神威她是不知道,但是讓火牛魔不爽的事情她就很爽!
不過還是留有余地了,別光劈無辜的花花草草啊,去劈火牛魔啊,來個以毒攻毒!
此刻孟聘滿腦子都是興奮,壓根就沒細想此事的重點。
闕嶸見孟聘背對著自己,肩膀輕輕顫動,以為她是害怕,于是開口撫慰。
“你不必恐懼,這天雷就昨晚劈了一陣,不出意外,應(yīng)該是不會再出現(xiàn)了?!?p> 孟聘死命的按捺住瘋狂上揚的嘴角,免得讓人識破她的幸災(zāi)樂禍,然后轉(zhuǎn)過頭。
神情凝重痛惜,“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明白的。”
接著她裝作一臉心事去瞄魯老的動靜,卻發(fā)現(xiàn)他早已離開,廊上經(jīng)過幾個面熟的婢女,孟聘猛地躥起。
“老頭,我還有事得先走了!”
走一半又想起方才自己的魯莽,旋過身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剛才真是抱歉,以后我會多多注意的!”
闕嶸眼看孟聘一溜煙就沒人影了,站在原地似悵然似自嘲。
難道自己這些年活的太寒顫了點,自己雖比不上血氣方剛的少年,但至少也不到被一小姑娘稱呼老頭的地步吧。
姜京舟
因果循環(huán)啊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