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兒,阿陌身上好燙哦,他為什么不告訴我他生病了?”寧洱用小手摸摸宮陌離的腦袋,歪著頭看向明兒?
明兒將打來的水放在床邊,又瞧了瞧自家主子:“奴婢不知陛下為何這么做,只是陛下這么做恐怕是不告訴主子?!?p> 說著,她準(zhǔn)備用毛巾給宮陌離敷一下,卻被寧洱奪過去毛巾。
一雙小手輕輕的落在發(fā)熱的腦門上,宮陌離微微皺眉,寧洱又小聲道:“明兒你出去吧,我陪著阿陌就好,這件事情不許說出去……”
宮陌離昏迷之時,幾個暗衛(wèi)搭了一把手這才把某位皇帝放在床上,而在一旁的寧洱咬著嘴唇一言不發(fā),直到后來她叫了明兒進(jìn)來。
“那奴婢去煎藥,也讓小德子少一些笑話?!泵鲀弘m然好奇陛下為何會昏倒,還是顧及寧洱的身份,只能把疑惑都打消。
不過,自從陛下遇到主子以后,他似乎隔三差五都會因為主子的事情擔(dān)憂,離宮幾天鬧出來一些事,也算是見怪不怪。
寧洱看著明兒出去后,又在床邊翻騰著一個不大的藥箱,里面?zhèn)溆酶鞣N藥品,她很快就把幾瓶金瘡藥拿了出來。
“阿陌你個大笨蛋?!睂幎嗳嘤行┌l(fā)紅的眼睛,走到床邊,伸出小手在宮陌離的腰間摸索好久。
他的身材極好,腰間幾乎沒有贅肉,哪怕隔著幾層衣服,手感還是如此的舒服。
寧洱嘟著嘴巴皺皺眉頭:“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生病了?我又不是故意不理你,故意要欺負(fù)你打你…我只是不知道該怎么和你說。阿陌,你個大笨蛋!”
只是那雙小手?jǐn)[弄好久,都沒能把繁瑣的腰帶打開,于是她也有些不耐煩,讓暗衛(wèi)送了一把匕首,這才抱著匕首把腰帶給割開。
宮陌離的后背隱隱滲出血跡來,寧洱只是用小手碰碰,便縮了回去。她吸了吸鼻子,一邊哭一邊將宮陌離上身的衣服褪去。
修美的背影之上是數(shù)十下鞭打的痕跡,有些地方紫紅發(fā)腫,而有些地方已然破了皮,鮮血淋漓。
“對不起阿陌?!睂幎弥?,輕輕的放在宮陌離的背后擦拭,又把帶血的毛巾放回盆里洗干凈。
接著,寧洱拿著金瘡藥,用小手蘸取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涂抹在他的傷口之上?!鞍⒛埃沂遣皇呛茏运饺涡匝??”
她低問一聲,又給宮陌離蓋好被子,讓暗衛(wèi)把盆子端了出去。
寧洱就坐在床邊,小手撫摸著他發(fā)熱的額頭,他的眉眼和他的唇,順勢用手絹給宮陌離擦擦汗。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寧洱心里很難受,這種感覺就好像事情本不該這樣,她似乎做錯了……
她讓高傲的皇帝低頭了,可是她不開心,哪怕暗一回來了,她還是不開心。
因為她感覺阿陌不快樂,阿陌不喜歡暗一回來。
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因為寧洱覺得這件事不該這樣,可是宮陌離卻跪在地上,還要求責(zé)罰。
寧洱沒吭氣,她想靜一靜,可是藤條的聲音嗖嗖的就好像在她的耳邊,感覺好痛……
“阿陌也會怕痛吧?”寧洱從被子里出去,不知道為什么她想說停手卻說不出口,只好說道:“我餓了,叫明兒進(jìn)來,讓阿陌在一邊去?!?p> 而阿陌確實(shí)昏倒了,他眼中好像有淚水,寧洱看見了,他想哭。
可是為什么?
寧洱感覺不到疼痛是什么。不過此時此刻她看著宮陌離如今的模樣,心里很沉重,她紅著眼睛,好像要哭。
“這是什么情緒呀?”寧洱的小手動了動,又像是自言自語:“暗一,你知道嗎?”
暗一從黑暗中出現(xiàn),筆直的跪在地上:“屬下不知,主子很在意陛下嗎?”
寧洱點(diǎn)點(diǎn)頭:“嗯。”
“主子,有一種感覺叫做心痛?!卑狄怀谅曊f道。
寧洱撇撇嘴巴,眼中帶著疑惑:“那什么是心痛?”
暗一沉默片刻:“好像撕心裂肺一樣,或者呼吸不上來,會感覺胸口悶,會害怕在乎的東西一去不回?!?p> 聞聲,寧洱用手放在心頭,低頭念著:“所以,我這是心痛嗎?可是我不是感覺不到疼痛嗎?”
暗一不答,只是在地上又猛然磕頭:“主子,是屬下讓主子同陛下難堪……”
寧洱搖搖頭:“是我胡鬧,阿陌才會因為這件事情不開心……對了,暗一,我是不是要回離開離國了呀?”
她忽然問到這個問題,暗一愣了一下:“主子這是什么意思?”
寧洱嘟嘟嘴,眼眸越來越灰暗:“你們都以為我變小了,我什么也不懂,但是我有時候就知道,我就是在裝傻。林貴妃想要我的命,她是庭院樓的人,我吃了毒藥卻害了你,可是我又沒說出來。他們說要接我走,可是這樣我就要離開阿陌了……”
寧洱越說越小聲,最后嘆了一口氣,看向暗一:“謝謝你一直跟著我,為了我還成為皇家的暗衛(wèi)。我忘了好多事,可是我一直沒忘記你的存在,雖然我忘了你是誰。
我不知道我會不會繼續(xù)失憶,可是我想一直記得阿陌,記得在離宮的生活??墒俏乙请x開了,我就不能在想起來阿陌了……”
“主子……”暗一感覺氣氛有些沉重,他一直在暗處關(guān)注著寧小主,主子失憶的時間間隔越來越短,幾乎想不起來過去的事情。
他是陪在主子身邊的暗衛(wèi),甚至比宮陌離還要久。他曾經(jīng)有過名字,云天,從他有名字開始,他就是寧洱的影子……
寧洱眼中含淚:“他們要帶我,可是我不想走,我想留在這里,記住阿陌。我已經(jīng)忘了你是誰了,暗一……”
軟糯的聲音帶著哭腔,暗一跪在地上不為所動:“主子,屬下會一直跟著主子,不論主子變成什么樣子,不論主子去哪里……”
寧洱抽泣一會,擦干淚水,忽然目光又有些明亮,她吸了吸鼻子,看著地上的暗一,有些疑惑:“你為什么跪在這里?”
暗一明白主子這是又恢復(fù)了,是那蠱蟲的作用,不僅讓主子失去痛覺還讓主子時不時失憶或者不理會人。
蠱蟲每一次發(fā)作,寧洱都會重新回到十歲,而且似乎性格也會有所有缺陷。
“主子,屬下暗一前來換班?!痹铺斓皖^說罷,不論你如何,我都會守護(hù)在你身旁。
而寧洱回頭看了看床上的宮陌離,不知為何她動作很是輕柔,她用手指碰了碰宮陌離的眼眉,又摸摸自己的心頭。
她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是誰?”寧洱忽然撓撓頭,看著床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