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忍也在煩惱中吧,通知我時語氣就不善,咱們這位主子可太能折騰了?!?p> “殿下!”名宸結(jié)束了今天的外交學習,走到忍的辦公室:“事情吩咐給華臻了嗎?”
“是,已經(jīng)交代了,可是……”忍面色凝重,想要說話,卻被名宸揮手截住。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這樣安排自有道理,你不必多言?!闭f完,轉(zhuǎn)身而去,不愿過多停留。
“殿下!王子殿下!”忍厲聲喝道,名宸不得不停下腳步:“莫非您想擇定王子妃不成?王子妃已由王后欽定,大概不勞您費心了。”
“你這是什么意思?”名宸不禁錯愕,回轉(zhuǎn)過頭,不可置信而又稍帶厭煩地看著他。
“西里已是不可能的,這在入校第一天,她就已被剝奪了資格,縱然她得了比賽冠軍,也是枉然?!比填欁笥叶运膽B(tài)度讓名宸有些疑惑。隨即轉(zhuǎn)回頭,依舊背對著他,雙手插兜,嬉笑一句:“我從未說過要娶西里。”
“那么是……”
“你是在審問我嗎?哼,還輪不到你?!庇蟛阶唛_。
“那么……不會是孤晴吧?”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忍接著說。
孤晴贏得了鋼琴比賽的第二名,這讓她在校園中名聲大噪,有許多人在她或近或遠的位置竊竊私語,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沒有朋友,原因之一在于她極其安靜,室內(nèi)室外偶有人與她打招呼,她也僅僅是淺淺一笑,以表回應(yīng),而她那極具疏離感的笑容往往令大家無法再接下去攀談。原因之二在于她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總是抱著她大大的琴譜、書本、筆袋穿梭在主樓、圖書館、禮堂和別墅之間,她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每天充分的吸收如此多元化的知識,見這么多的好奇,也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每天面對這么多種人,形形色色的事,而她因為華臻的緣故,始終保持著冷眼旁觀的態(tài)度。看這一派新鮮,孤晴覺得自己活得很充實。
下午三點,學校的課程正式結(jié)束,孤晴和往常一樣,細致快速地收拾好她的東西,抱著一大摞書,準備去圖書館,她走得很快,也不與旁人打招呼,及至主廳時,她甚至沒有注意到西里和訪璇那不一樣的眼光??墒?,她很快便能深刻了解!當她將要走出主廳時,不知何處走來幾個男女,大聲玩笑著將她擠至一側(cè),而當孤晴抬頭時,已對上西里犀利的眼眸。孤晴有些不自然,只是略略捋捋頭發(fā),稍一點頭,抱好書本,繼續(xù)向前走去,可誰知,身后不知是誰一絆,孤晴站立不穩(wěn),加上腳下臺階連連,已是控制不住身子平穩(wěn),直跌下去,重重的摔在臺階下那光可照人的大理石臺上,大理石面反射出她疼痛難忍的表情,也反射出旁人咄咄逼人的心情。
“啪!”幾本書重重的摔在孤晴面前:“你想干嘛?!這么沉得書直接就向我扔來!”
孤晴心疼地看一眼已被摔在地下的書,勉強站起身來,淡淡看向西里,這眼神竟讓她極為不習慣,有被人看透并輕忽的意味:“我并非故意,只是被什么物件絆住,實在難以控制?!闭f到“物件”二字,孤晴特意加重了語氣,眼神飄向一邊默立的訪璇,訪璇則看向別處,聽到這兩個字,眼神收回,撞上孤晴的冷漠,連忙又轉(zhuǎn)至別處,此番對峙,孤晴的心里已明白了幾分:“若是不小心傷了你,也請原諒我的無心之失,實在抱歉?!?p> “哼!”西里淺笑一下,雖然容貌美麗,可這一笑,卻仿佛集合了她身上的所有寒意。她往前上一步,直走到孤晴的面前,而孤晴則自動后撤,但并不畏懼,眼神定定:“難道是傷了您,看您氣勢,倒也不像?!泵髦@是故意刁難,但孤晴也不愿示弱。
“那么重的書砸在我身上,怎會沒事?只是你這氣焰如此囂張,真是令人可氣。對不起都不會說嗎?可當著王子的面倒是很會表演啊!”冷漠中升騰起徹底的嫉妒,讓孤晴覺得很可笑:“原來是為了這個,”孤晴終于理解,唇角綻開一絲由衷的微笑,這讓西里覺得莫名其妙,更讓早已在一旁觀戰(zhàn)的名宸、華臻和澤熙摸不著頭腦:“我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好,引得你們這許多人前仆后繼,不顧自己身份地位,委屈求全。我所知道的是,我與王子本就萍水相逢,沒有任何交點,我并沒有和你們一樣的心思,也沒有多余的精力去追逐毫無意義的事,請你不要再把我當成敵人,我只想活得寧靜自如而已,我的要求很過分嗎?”
“你當真沒有半點心思?!你以為我是三歲孩子嗎?!”西里不可置信。
“當真沒有?!惫虑鐢蒯斀罔F,可這樣的急于辯白,在西里看來,無疑變成了此地無銀:“你果真很會演戲。我是真想相信你啊,可是,我還沒有傻到這種地步!”西里之前還冷笑著,最后一句卻急轉(zhuǎn)直下,換上了陰陽怪氣的語調(diào),這讓孤晴很不舒服,她不由地低下了頭:“怎么?被我說中了,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虛偽做作的人,愛慕王子是全院女生的心聲,怎么就你單單與眾不同傲氣沖天呢?莫不是在以退為進吧?”孤晴被她隨口妄言逼迫得很是不滿,心臟此時跳的也稍有些急促,她微微皺眉,抬頭,試圖反擊,可在她抬眼時,余光卻看到了大門右側(cè)柱子旁的幾個身影,不由笑了,小聲道:“西里,我想是我們比拼演技的時候了,我還是好好觀看影后的演出吧,這會演之名我擔當不起。”說罷,眼光直接遞向她身后。西里瞬間便明白了她將要面對的會是什么。
訪璇不自主地率先回身,驚訝之余不得不小聲輕呼:“王子殿下!”而這樣的一聲,讓原本有一絲絲期許或許不會是王子的西里心重重下沉,她閉上眼睛,慢慢地轉(zhuǎn)回頭,面對王子,而還不止是王子!?。?p> 此時,名宸身著一身黑色緊身西服,眼上戴著一幅大墨鏡,看不見此刻的眼神,他雙手插兜,就這樣,昂著頭,無所謂般地站著,唇邊那似笑非笑的笑容絕不友善。他的右邊是澤熙,他站得直挺挺,可雙手卻防備地抱在胸前,他的頭有一些低垂,可眼神卻在孤晴和名宸間擔心游走,仿佛他已漏掉了這里面最重要的一個人。華臻倒是簡單明快,冷漠的眼神配上上揚的下巴,不屑與不滿溢于言表:“果真是場好戲,名宸,做為頻頻被提到的你對此有何感想?”華臻轉(zhuǎn)向名宸,戲謔地說。名宸稍稍側(cè)頭,以示聽到,又轉(zhuǎn)過身來,與他們兩人一同走了過去,這短短的幾步路,在西里看來卻是重大的壓迫,仿佛有一只大手,伴隨著他們,凌厲地向她喉嚨伸來。
“王子,我……”她覺得她似乎有必要說點什么,可是,一向凌厲的她,卻找不到半個詞來救急。
“哼,”名宸淺笑一下,拍拍她肩膀:“別著急,別著急,我明白你想說什么,不過是追逐的心太急切了而已,我能理解?!辈焕⑽骼锉毁潪橛昂螅凡耪f幾句話而已,兩串眼淚已經(jīng)滾滾落下,她又恢復了往日的小鳥依人,嬌媚可憐,只是華臻一直冷冷看她,讓她很不舒服:“倒是這位姑娘,語言犀利,態(tài)度不善,口齒伶俐得很啊?!?p> 孤晴早已不滿名宸的輕浮舉動,也來不及細品他口中真的是理解還是諷刺,只是淡淡接道:“哪里受得住這樣的稱贊,只是口說我心罷了?!?p> “口說我心?”名宸笑得有些放肆,聲音瞬間大了不少:“好個口說我心!”隨即,大步走開,沒有兩步,又轉(zhuǎn)過頭,指向訪璇:“你!以后別再暗地傷人,這次只是個警告,要有下次,你自己懂得輕重?!闭f罷大步離去。澤熙對華臻使了個眼色,示意追上。華臻有點猶豫,看向孤晴些許蒼白的臉微笑著告訴他沒事,心下多少有些不忍,可是他還是小跑幾步,追上了他們,現(xiàn)在還不是暴漏身份的時候。
名宸快步卻還沒走出多遠,孤晴已經(jīng)不支,磕在臺階上的膝蓋已經(jīng)滲出了點點血珠,緊挨著里襯的白布透出星微紅光,訪璇輕輕一聲低呼,引得孤晴微微低頭去看,此時,一片猩紅的血跡在白裙的襯映下格外顯眼。孤晴登時感到一陣目眩,眼神直直,好不容易撐起的身子隨著一支手臂不斷向下劃去:“不行,我要暈了!”孤晴強撐著自己,眼神定定地邊說邊倒下去。而這一幕,也被不放心而回頭觀望的華臻捕捉,他立時被釘在原地,皺緊眉頭,眼中因為冷漠的怒氣更顯鋒芒。澤熙也回頭看一眼,悄聲在名宸身邊念叨:“王子,孤晴好像暈倒了,仿佛是被撞得不輕?!泵焚康啬_步馬上站住,目光炯炯地盯住他,身子自然的向后斜,卻被澤熙攔?。骸巴踝?,還是交給我處理比較好?!泵酚侄藥酌腌姡劬χ惠p輕一瞥,便快速的收回,繼續(xù)向前走去。
澤熙拍拍華臻肩膀:“去看看,妥善送她回家。若有需要,及時給我打電話。”
“好?!比A臻看向澤熙,隱約帶出對他的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