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這兒?”故意冷落下語氣,淡漠地說。
“來等你??!”西里甜膩的語氣一時間激起他心底最柔軟的地帶,好幾天沒有聽到這么想念的聲音了。鶴霖木然地抬頭,心卻早被她俘獲。今天的西里打扮得美麗極了,頭上扎起一個高辮子,幾朵精細(xì)的頭飾點綴其間,一身大紅的蓬蓬連衣裙讓她在陽光中分外妖嬈:“怎么板著臉,有什么不高興的嗎?”西里體貼地上前一步,鶴霖下意識地后退一步。
“你干嘛???”西里有些傷自尊地嬌聲嗔道,鶴霖只微微的紅了臉:“對不起?!?p> “沒要你說對不起,本小姐大人不記小人過,會饒了你的?!毖粤T輕快笑笑,似清風(fēng)拂面的笑聲伴著還很熱辣的陽光,讓鶴霖周身舒暢:“只是,這幾天一直沒見著你,我有點擔(dān)心,你忙什么去了,有事嗎?”這溫柔的問候讓鶴霖有一剎那的恍惚,恍惚中也許她也是喜歡我的吧,恍惚中這樣美麗的笑容也是因為我才有的吧。只是……鶴霖抿一抿嘴唇,試探地說:“沒什么,不過是名宸想要加入籃球社而已,本不是什么大事,卻因為他的特殊關(guān)系,搞得大家都有些緊張,澤熙更是如此,又查我隊員的卷宗又是查個人背景、社團(tuán)活動時間、每年參加的比賽等等,籃球社也被弄得人心浮躁,連整個練習(xí)時間也因為名宸的加入而有了大幅度調(diào)整,真讓我有些苦不堪言?!柄Q霖的語氣盡量放松,暗中觀察西里的反應(yīng),當(dāng)他說到名宸時,西里的眼中明顯閃出異常明亮的光芒,滿臉是不可抑制的期待和幸福,但隨著她眼中的光芒閃亮,鶴霖眼中剛剛?cè)计鸬南M麉s一分一分的消逝下去。而西里顯然只關(guān)心名宸的狀況,又何曾看到她對面的人眼底的憂傷呢?失望!心酸!痛惜!不可控制的在鶴霖臉上蕩開,他微微挑起眉,眼中流淌的是她看不見的淚水。
“哥哥要加入籃球社?怎么突然想起打籃球了,那以后你就是除了王與王后外唯一能領(lǐng)導(dǎo)哥哥的人啦,什么時候練習(xí),今天在不在,帶我去看看吧!”急促緊逼的口氣亦表達(dá)出她此刻的心情,鶴霖冷冷地看著她,再沒有半分隱藏:“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還不快帶我過去!”這冷眼旁觀的感覺讓西里心中煩悶,臉上的笑意漸漸止住,語氣也不像剛才那樣熱情洋溢了。鶴霖眼中的哀傷愈來愈濃厚,心頭猶如被人直擊一記重拳,再說不出半句話來,只是定定地望著她,望著她的笑為別人綻放得更加美麗,望著她的淚為別人灑落的毫不吝惜。
“你怎么了?不走嗎?”已走出兩步的西里又回頭說道。
“西里你……”鶴霖不忍激蕩心間,終于還是昂起頭,說下去:“你還是放不下他嗎?”西里當(dāng)然明白鶴霖的意思:“你想說的我都懂,而我所想的你肯定也是明白的,既然明白就不要來問我,我的固執(zhí)你不是不清楚?!?p> “就是因為清楚才特別害怕!”鶴霖有些抑制不住的憤怒,他走到西里的身邊,他必須點醒她:“害怕你這樣越陷越深,害怕你這樣不能自拔,也害怕你這樣糊里糊涂的折磨你自己,其實你比我們冷眼旁觀的每一個都清楚,連他的一個眼神都能讓你落淚,難道他對孤晴的感覺你就真的一點都體察不到嗎?對你笑又怎樣,入校時吻了你又怎樣,給你冠軍的頭銜又陪你跳了大半場舞又怎樣???他一次一次的把你推到大家的面前,一次一次輕浮的對你也對別的女孩。可是孤晴呢,他幾乎不對她微笑,有也只是冷冷的凝視,他不忍也不能給她冠軍,卻絞盡腦汁的不惜親自上臺自降身份的陪她聯(lián)彈,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意識到王子的屬意,他破格給她可以進(jìn)出禮堂的權(quán)利,在夜黑風(fēng)高的舞會之上不顧一切的離席保護(hù)她,而讓你孤零零的站在場地中間接受所有女孩的忌恨!他何曾有一點的愛過你,惜過你,你只是他的擋箭牌,他予取予求的工具而已啊?。。 柄Q霖從來沒有這么激動過,無論什么時候:“再這樣執(zhí)迷下去又有什么好處,只不過是白白的苦了你自己!”他終于結(jié)束了他的慷慨陳詞,因為氣急而臉色有異樣的紅,他的表情讓西里害怕,而他一句句如實的闡述更是讓她不想再聽。隨著鶴霖的最后一個字落幕,西里的眼淚也一并墜落,那如珍珠般的淚珠滾滾落下,隨著她害怕的可憐模樣讓鶴霖又一次嘗到了心碎的滋味。
他笨拙地抬起手,想要擦掉西里眼前的淚,可在即將觸碰她臉頰時,西里卻略帶怨尤地先別過臉去,眼中的淚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鶴霖的心仿佛在被狠狠抽打,一下一下,深深地打在自己心上,血痕迸出,可他還是見不得西里痛苦,踩著自己早已殘破的心緩緩道:“對不起,我不想傷你的,可有些話我不得不說,不能看著你受苦?!蔽骼锲喑恍?,看向他:“說了又能怎么樣,除了進(jìn)一步的傷害我會有任何改變嗎?我對王子的愛意你沒法理解,我原諒你對感情的無知,今天只當(dāng)你從未見過我吧!”說罷,就要離開。鶴霖凌厲而絕望的聲音在陽光下卻如冰碴般寒冷,他苦笑著,苦笑中遍是滴滴見血的慘痛,仿佛自嘲一般的聲音夾雜著春風(fēng)涌來,卻如割喉的利器將春風(fēng)頓時化作秋葉:“我對感情無知?我不理解你對名宸的愛意!?西里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裝試我!你又了解過我的感情嗎?你可曾有一絲絲理解過這個隨意任你驅(qū)使的人他對你的愛意呢!?”一聲痛笑,遍身凄涼,西里無比震驚,他這樣突兀地說出這個西里認(rèn)為他早該淡忘的事情時竟會這么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