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焚燒之血(Burning bl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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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茫茫,仿佛隨時都會百鬼夜行,事實上也的確是這樣的即視感。
在沒有一絲生氣的璀璨市區(qū),甚至連蟲鳴鳥叫都沒有。
路明非搓搓手,“話說回來,真的找不到出去的路嗎?”
“找不到,就算找得到,海的那邊也是敵人。”楚子航說著看向港區(qū)的方向,他們的確嘗試著游泳過去,但可惜,終究只是想想而已,東京港外的西太平洋不可能有任何活人,而且根據他的判斷,海就是尼伯龍根的邊界之一,畢竟,就算是混血種,也很難強行渡海。
一旦進入尼伯龍根,沒有允許,真的極難脫身,哪怕是楚子航也一樣,他早就不是第一次遭遇尼伯龍根了,所以這一路來一直都處于沉思狀態(tài)中。
他在分析當年的尼伯龍根和這個尼伯龍根之間的區(qū)別,希望能找到方法離開,或者再次見到那個混蛋,見到那個帶走了父親的奧丁。
他真的已經期待這一天很久了,當初的記憶也是如此的清晰,那些帶著白銀面具的死侍,那位披著藍色披風的神王,還有那匹兇狠的八足神馬。
記得他的雷霆,記得他的閃電,記得他的永恒之槍,也記得他說的話。
“你來了。”
為什么要這么說?為什么要跟一個孩子說出這樣的話?父親到底知道些什么?又為什么會選擇在那個暴雨之夜離開?楚子航頭痛欲裂,低下頭,一言不發(fā),但手臂上青筋暴露。
楚天驕啊楚天驕,你還真的給我留下了一個超大的麻煩呢。
……
路明非在白天蘇醒的時候,看見了滿大街的市民,到處都是煙火氣,整個城市也活力滿滿。
但問題在于,看得見,卻摸不著,就好像身處兩個平行的時空。
也只有“平行時空”可以解釋尼伯龍根和現實的區(qū)別了。路明非發(fā)出驚呼:原來世界上真的有另外空間存在,卻是專門用來困住他們的。
真的很討厭這種全世界都不認識你的感覺,可卻只能默默承受,愷撒聯(lián)系不到自己的帕西,甚至是弗斯特羅老爺子,心態(tài)都有些不好了。
“忽然又回到了當初??!”
愷撒咬牙切齒,“我發(fā)誓,我再也不來日本了!”
“用中國的話來說,就是一朝回到解放前?!背雍诫y得開口。
雨越下越大,水溝里雨水泛濫,拍打在看不出綠色的樹上,如果用畫面來描繪,應該是和言葉之庭那樣唯美的場面吧?路明非胡思亂想。
此時,四個幸存者正坐在公園一棵盛開的櫻花樹下,用君焰烤火取暖,雨水時不時從頭頂上打下,屁股上也濕了一大片,卻也只能將就了。
沒有未來,沒有之后的出路,死去的人太多了,而且誰也不知道學院到底有沒有做出反應。
更讓人難受的是,也沒人知道校長現在是死是活。
但沒有人抱怨路明非,抱怨這個把大家都帶到東京的始作俑者。
這場婚禮,說到底也是愷撒主動要策劃的,為的是成人之美。
“砰!!”
煙花炸響的時候,路明非有些錯愕,也不知道是誰在這個神秘莫測的尼伯龍根里放煙花,每一朵都獨一無二,將大片大片的市區(qū)照亮。
“有煙花?。 毕膹浹劬α亮?,倒映著璀璨的反光。
忽然想起了過去的一幕,在卡塞爾學院的山巒上,綠森林的煙花如此璀璨,那是他專門為學姐放的煙花。但現在,諾諾在愷撒大腿上休息,酒紅色的長發(fā)垂落地面,她看著也很疲憊,哪怕修長的睫毛上已經沾上了水珠也渾然不覺。
果然啊,說到底也只能暗戀吧。
而自己真正有了好感的那個女孩,現在又不見了。
繪梨衣,你在哪里?
路明非搖了搖頭,將視線從睡著的諾諾身上移開。
現在想這些有什么用呢?那個叫路鳴澤的家伙也不給自己解釋,還必須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那個堂弟死去……路明非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一定要找到答案,一定要找到那條該死的黑龍。
按照路鳴澤以前說的,他是全世界最恨黑王的人,那么,黑龍又為什么要選擇在自己的新婚之夜動手?究竟懷著什么樣的目的???!
這么想著想著,路明非也感到一股困意襲來,靠著櫻花樹打瞌睡。
襲擊開始的時候,所有人都有點懵,因為那些死侍,是在煙花的爆炸聲中悄悄包圍公園一角的。
一片櫻花花瓣落下,落入了街邊的積水之上。
水面上泛起了微微的漣漪。
“嗯?”諾諾睜開眼睛,從愷撒的大腿上起來,順便還伸了個懶腰,當她終于從漫長的沉睡中蘇醒后,周圍已經是密密麻麻的死侍了。
這些在夜里冒著紅色光芒的怪物們,已經露出了最恐怖的獠牙,它們已經等待了很久很久,一直在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出手殺死敵人。
早在卡賽爾學院讀書的時候,他們就知道,這些因為龍血而墮落的怪物們是不會有任何理智的。
他們完全憑靠狩獵的本能行動,已經不是人類的一員了。
就算里面有幾張熟悉的臉,也絕對不能把它當成曾經的朋友了,只能把手中的匕首捅進去。
“切,這么狠的嗎?”她露出了慘淡的笑容,在忽然劃破雨夜的閃電下,她就像獨行的紅狼般,一下子就從沉睡狀態(tài)中化為了殘暴的巫女。
低沉的呼吸聲到處都是,愷撒與紅發(fā)巫女緊緊的靠在一起,看向四面八方的死侍和尸守。
楚子航一言不發(fā),眉頭緊皺,在暴雨天使用君焰是件很麻煩的事情,空氣的濕度實在太大,就算全力以赴的釋放君焰,造成的破壞力也會被衰減很多,只能把熱量依附在煉金的古刃上,用加熱的刀鋒來切開怪物的身體。
“是時候動用焚燒之血了吧?”楚子航問愷撒。
“嗯?!睈鹑霾鹦兜铱送贫?,從刀柄中取出幾顆子彈。都已經到了這種千鈞一發(fā)的時刻,再不動用大規(guī)模殺傷性武器,可就來不及了。
焚燒之血,用賢者之石封存的純凈的火元素,酒德麻衣有,愷撒作為加圖索家的太子爺,自然也有。
這玩意兒被塞在狄克推多的刀柄里,早就不是什么大秘密了。
現在,只能感謝這些怪物沒有在他們都快睡著的時候偷襲了。
“轟——?。?!”
雷鳴般的暴震在雨夜中響起,愷撒將槍口對準了第一只撲來的死侍,面無表情地射出了第一槍。
沙漠之鷹開火的后坐力極大,但愷撒經過多年訓練,早就可以適應了,可在之前受傷的情況下,他依舊能夠感受到手臂上傳來的陣陣劇痛。
子彈擊中目標,磅礴的大力將那只死侍直接轟進了死侍群里,愷撒沒有猶豫,拉著諾諾向一旁躲開,楚子航也拉起夏彌和路明非,“跑!!”
原來這個時候,他的監(jiān)護人已經變成了楚師兄……路明非不由得感嘆現在無能為力的自己,好像在離開了小魔鬼后,又變成了廢材一個呢。
而那只死侍在幾人沒命奔逃之時,化為了火焰的怪物!
身體直接膨脹,炸開細密的鱗片都帶著至強之烈的紅蓮之火!
整個世界仿佛都被火焰覆蓋,劇烈的火焰騰空而起,將周圍的街道,甚至包括天橋都一起吞了。
那些死侍在火焰中發(fā)出嚎叫,但依舊避免不了死去的結局。
還有很多死侍墜入河道,但整條河道都被點燃了,同樣也沒有幸存下來。
東京的夜空被火焰照亮,甚至連暴雨都顯得不值一提。
酒德麻衣的瞳孔里倒映著大片大片燃燒的街區(qū),喃喃自語,“焚燒之血啊……就像那個家伙的宣告:吾之名為康斯坦丁,曾至火焰的山巔,于彼處熔化青銅的海洋,鑄造神之名?!?p> 眼前仿佛浮現了當年的盛景,整座大山都被徹底融化,但灌注青銅的模子卻留了下來,形成了高聳入云的青銅城,屹立于天地之間。
“把這種東西做成武器,也虧那些瘋子可以干出來?!?p> 她一邊自語一邊問,“到了沒?趕緊去接明非小朋友噢?!?p> “就別在那里念詩了!這幾個蠢貨,一發(fā)焚燒之血只會引來更多龍族?。£P鍵時刻還得老娘上??!”
蘇恩曦化身成了暴躁老司機,比亞迪橫沖直撞,碾翻了好幾只死侍,雨水中流淌著粘稠的黑血。
后座的芬格爾和零哪見過老板娘這副生猛的模樣,萌新瑟瑟發(fā)抖。
前方忽然又多出了幾個黑影擋路,那是新的死侍群,還有幾個纏得就像木乃伊一般的尸守。
他們的手就像人手一樣,在雨夜里招呼著比亞迪。
但老板娘不是出租車司機,只會踩下油門壓死這些不速之客。
但雨下得越來越猛,死侍和尸守越來越多,多得簡直就像喪尸圍城,甚至連這輛車都無法開出去了。
隔著一層帶著水霧的玻璃,就是無數慘白的手掌和骨質化的鱗片,芬格爾幾乎被嚇成了表情包,零倒是很淡定的把所有車窗給關嚴實。
“幫我開路?。 碧K恩曦一邊按免提一邊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