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癥監(jiān)護(hù)室,醫(yī)生叮囑她多和他說說話,多鼓勵他。亦然看著歐陽蒼白的臉,此刻的他好安靜。亦然默默留著淚,“凜,你知道嗎,我以為我會恨你,可好像我恨不起來。你肯定不知道我在英國的一年是怎么過的,看到你和吳詩韻牽著手訂婚,我無數(shù)次的問自己我到底做錯了什么讓你就不要我了,我想不通,也沒有勇氣去找你問答案,我怕你的答案太殘忍我接受不了。后面的每一天,我都告訴自己不要想你,要忘了你,因為你已經(jīng)有了要與你共度一生的人??墒俏易霾坏?,每一天發(fā)了瘋了想你,我就想問問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難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嗎。為了讓自己好受些,我就騙自己說,你可能是為了集團(tuán),為了守住你母親的公司才不得已做出這樣的決定。我以為這樣我就會好了,就不會再想你了,可我做不到,你說是不是很可笑。結(jié)果,我變得越來越消沉,有一次我躺在浴缸里,突然就不想起來了,也許這也是一種放手的方式,當(dāng)我感到窒息,感到死亡的氣息向我靠近,我在心里默默的與你道別,祝你能夠過得幸福。結(jié)果,當(dāng)我以為自己死了的時候,秦風(fēng)卻救了我。他每天寸步不離的守著我,生怕我再有輕身的念頭,可我還是趁他不注意再次選擇死亡,結(jié)果,還是沒死成,他又救了我,他每天陪在我身邊,鼓勵我,慢慢的我想通了,我告訴自己要忘了你好好生活。我本想安安靜靜的過好自己的生活,可你又出現(xiàn)了。我以為那么久的時間,見到你我一定很淡然,結(jié)果心還是好疼。而秦風(fēng)對我的好我看在眼里,我不想辜負(fù)他,我接受了他,也決定成為他的新娘,我想這樣對你對我對他都是最好的結(jié)局。我被綁匪綁架,以為自己這次真的要死了,結(jié)果你卻救了我,你差點送了命,醫(yī)生說24小時內(nèi)你必須要醒來,不然就要一直躺著了。凜,你快點醒來好不好,我不想你這樣,我想你能夠健康幸福的生活下去,答應(yīng)我,快點醒來,等你醒來我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菜,熬你最喜歡喝的湯,好不好”亦然自然自語的說著,像是述說自己的心事,又像是在對歐陽說,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只緊緊的握著他的手,希望他能感受,能盡快醒來。
離手術(shù)完已經(jīng)過去了18個小時,天又黑了,亦然沒吃沒喝的守在歐陽床前,秦風(fēng)來了幾次,想要勸她吃點東西,但看到她擔(dān)憂的樣子又欲言又止,他很難受,明明知道這種時候不該吃醋,可是他真的希望躺在這里的人是自己,救她的人也是自己,這樣自己就不會為亦然的難過而心痛了。
晚上九點,亦然一個人守在歐陽床邊,她在給他讀書,讀他最喜歡的作家的書,邊讀還在邊流淚,因為時間越來越少,她好怕他真的不會醒來。
亦然感覺她握住的手動了動,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她緊緊的盯著他的眼睛看著“凜,你醒了嗎,凜,你說話呀”,歐陽閉著的眼睛慢慢的睜開,他看到了眼睛哭腫了的亦然,正緊張的盯著自己。亦然見他真的醒來,喜極而泣,哭著抱住他“太好了,你終于醒了,我去叫醫(yī)生”,說著就準(zhǔn)備往外跑,可歐陽拽著她的手卻沒松開,他看著她說“再陪我呆五分鐘”,聽了他的話,亦然坐了下來,看著他默默流淚。
歐陽示意她過來,她靠近了他一點,他緩緩的抬手擦了擦她臉上的淚,笑著說“別哭了,真丑”。亦然不好意思的退開,坐了回去,沒有說話。
歐陽靜靜的看著她,眼里閃爍著疼惜的光,她的話她都聽到了,原來因為自己她受了那么多的苦,原來她并沒有看起來的那么堅強。我該怎么辦,是不是該放手讓她走,畢竟秦風(fēng)是她值得托付一生的人。而自己,每天生活在風(fēng)口浪尖,我能給她帶來幸福嗎。
“然然,他對你好嗎?”歐陽問。
亦然看著他,她覺得醒來的歐陽變得不一樣了,但說不明白到底哪里不一樣。她輕輕點頭。
“那就好,你去叫醫(yī)生吧”,歐陽說,就在剛剛他做了一個決定,等他好了,就放亦然走,不再糾纏于她,讓她追求自己的幸福,因為他帶給了她太多傷害。
亦然叫來醫(yī)生,醫(yī)生說好好靜養(yǎng),很快就會恢復(fù)。大家的心總算落地了。
五日后,歐陽從重癥監(jiān)護(hù)室轉(zhuǎn)了出來,到了普通病房。易青陽、莫白和奕辰也來了醫(yī)院看他。
莫白:大哥,你要嚇?biāo)牢已健?p> 奕辰:你呀你,天天像個機器人一樣,只知道工作工作,竟然弱到連幾個混混都對付不了,把自己搞成這樣。
莫白:什么混混,那可是窮兇極惡的綁架犯。
易青陽:任煒逃了,我已經(jīng)通知道上的人尋他,目前還沒查到到底誰雇的他。
莫白:他媽的這人也太狠了,和嫂子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要這樣對她。話說,大哥,從你昏迷一直是大嫂衣不解帶的照顧你,你們是不是要復(fù)合呀?
歐陽凜:沒有,她馬上就要結(jié)婚了,你也別一口一個嫂子的叫她,會給她帶來困擾的。
聽了歐陽話,幾個人面面相覷,這個歐陽不正常呀,怎么突然就放手了,難道腦子摔壞了。
這時,亦然給歐陽送來了湯,看到四人正在聊天,她不好意思準(zhǔn)備退出去,可莫白卻拉住了她,“那個亦秘書你好好照顧大哥,我們先撤了”,說完,給幾個人使了個眼色,大家心知肚明,跟著出去了。
“你好些了嗎?今天給你燉了雞湯,醫(yī)生說你要吃的清淡點”亦然邊說邊開始倒雞湯。
歐陽看著亦然的樣子,心里縱使有太多不舍,他也覺得放手,說“然然,明天你就不用來了,我也好的差不多了,讓方俊照顧我就好,還有我會讓方俊同意你的離職申請,你隨時可以離開志云集團(tuán)了”。
亦然聽到歐陽的話,似乎沒有聽明白,她抬頭對上歐陽的眼睛,似乎在和他確認(rèn)這些話的真實性,只見歐陽笑著說“祝你和秦風(fēng)能夠幸福,記得給我發(fā)請柬,我會來祝福的”。明明是一直想要的答案,為什么此刻從他口中說出亦然卻那么難過,為什么。
亦然半天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喂他喝湯,湯喝完,亦然收拾湯盒,準(zhǔn)備離開。歐陽卻叫住了她“然然,祝你幸?!?。亦然背對著歐陽,她聽到了他的話,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她走了出去,沒有回頭。當(dāng)然也沒有看到歐陽眼中的淚,歐陽覺得這樣或許是最好的結(jié)局,他希望自己的放手能讓她過得幸福。
亦然走出病房,強撐著的最后一絲堅強徹底瓦解,她靠墻蹲坐到了地上,哭了,隱忍著哭著,好像剛剛的道別是一句遲來的分手,她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如此難過,心口就像被撕裂一樣,疼,難以呼吸的疼。她的樣子剛好被上來接她的秦風(fēng)看在眼里,原來她還能因為他這么難過,秦風(fēng)的心也跟著生疼,他們該怎么辦。
亦然沒再去醫(yī)院,方俊通知她不用再去上班了,還給她帶了一份禮物,一條鉆石項鏈,上面鑲著她的名字,說是總裁送給她的新婚禮物。鉆石的光如此耀眼,卻深深刺痛了亦然的心,連亦然自己也不知道心為何如此之痛。
亦然看著項鏈發(fā)呆,回到家的木子看到盒子里的項鏈喊到“我去,亦然,誰這么大手筆送你永恒之戀”,說著木子還拿起項鏈看了起來。
“什么永恒之戀?”亦然問。
“就這呀,這個可是丹尼爾大師的息世之作,據(jù)說當(dāng)時拍出了一億八千萬的價格,我也是在雜志上看到的,但重點不是它的價格,重點是這個作品是丹尼爾大師給他逝去的愛人打造的,他的愛人在30歲的時候就去世了,丹尼爾為了紀(jì)念她,打造了這條獨一無二的項鏈,據(jù)說他一輩子也沒再結(jié)婚,這可是忠貞不渝的象征呀,誰送給你的,不會是個假的吧?不過看著不像假的呀”木子笑著說。
亦然馬上拿出手機查了查,果然如木子所說,這真的是永恒之戀。亦然想也沒想拿起項鏈就去了志云集團(tuán)。
亦然到了總裁辦公室,方俊也不想欄她,放了她進(jìn)去。亦然進(jìn)門,看到歐陽正在辦公桌前看文件,剛要開口,卻看見吳詩韻從里間的休息室走了出來,吳詩韻看到亦然也很驚訝,不是說她已經(jīng)辭職了嗎,怎么還來。
亦然硬著頭皮將盒子放在辦公桌前,說“無功不受祿,凜總我是來還你項鏈的”,她看了歐陽一眼,沒等他說話就走了出去。
吳詩韻好奇的打開盒子,當(dāng)看到項鏈時,她已明白一切。她當(dāng)然知道“永恒之戀”,而歐陽竟然把它送給這個女人。憤怒與不甘像潮水一樣涌上心頭,看來這個女人真的留不得。
“你沒事的話就走吧,我還有很多公務(wù)要處理,下次不要隨便進(jìn)我休息室”,歐陽冰冷的說,他也是剛剛回到辦公室,聽方俊說吳詩韻來了,進(jìn)門也沒看見她,原來她進(jìn)了休息室。
“歐陽,就是剛剛不小心把衣服弄濕了點,我進(jìn)你休息室用了下吹風(fēng)機”,吳詩韻解釋到,“那個,明晚我爸讓你去家里吃飯”。
“不好意思吳總,明晚我還有事,幫我給老吳總說一聲”,歐陽一直在處理手中的文件,頭也沒抬的說。
吳詩韻見他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徑直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