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沒放東西在民宿里面,但畢竟已經(jīng)交了65塊的房租和押金,蚊子腿再小也是肉。特別是辦假認(rèn)證手環(huán)要花一百萬晶石,下次可不一定能好運再獲得這么多,能存多少是多少。
他加快腳步,隔了老遠(yuǎn),看見前面圍了一大群蟲,地上出現(xiàn)一個大坑,民宿正好在波及范圍內(nèi),已經(jīng)被毀了。
“發(fā)生什么事?”孟陵問周圍的蟲。
雌蟲們對熱鬧有一種天然的吸引,七嘴八舌給他講:
“我剛還在買菜,挑了塊葛根,還買了……然后我轉(zhuǎn)頭就看到,那么大一條異獸從地下鉆出來!那嘴有汽車那么大!嚇?biāo)牢伊耍 ?p> “我才是運氣好,要是再走慢一步,就跟那邊的房子一樣,被怪物給吃了呢!”
“唉,那些住地下的蟲好慘啊,還不知道發(fā)什么了什么就沒了,造孽喲。”
孟陵大致聽懂了,有異獸入侵,他住的民宿遭殃了。
“軍部的怎么還不來?”
“我希望他們晚點來,說不定里面還有幸存的蟲,要軍部的真來了,那他們一點逃出來的希望都沒了?!?p> 吼——
大地洞下面發(fā)出異獸的嘶吼。
怎么,聽著像莽蚯的?
難道是那時候的莽蚯群?不是已經(jīng)全部被軍部燒死了嗎?
孟陵忽然思緒一閃,對,喬落曾經(jīng)說過,莽蚯生存能力極強,甚至能在火山巖石下生存。既然能活在高溫環(huán)境,火燒的方法有漏網(wǎng)也不奇怪,或者,逃走的遠(yuǎn)遠(yuǎn)不止一頭……
“喂,你們看,那邊好像還有活著的蟲誒!”
孟陵聞聲望過去。
一只瘦弱白凈的手死死抓著地坑邊緣的斷鋼筋,不難看出下面的蟲搖搖欲墜。
沒蟲去救嗎?
旁邊的雌蟲就像聽到了他的心聲一樣,“誰敢去喲,萬一那個怪物突然從下面鉆出來咬一口怎么辦?”
蟲群吵吵雜雜。
“快躲開,軍部的來了!”
“快跑快跑,晚了也會被他們清除的!”
巨大的黑鐵基地飛出一輛小型星艦,往這個方向靠近。
熱心中年雌蟲看孟陵傻愣在那,“你這娃別看了,快跟著大家一起跑?。樕盗藛??”
所有蟲都在逃,沒誰會在意那只搖搖欲墜的手,哪怕只是拉一把的事。
就像當(dāng)初他在末世激發(fā)異能的那天。
明明可以拉他一把,但那些幸存者選擇視而不見,神情麻木的看著他掉下喪尸群。
憤怒嗎?絕望嗎?不,他清楚,換作他自己,也會選擇犧牲一個路人,救活一群人。
“喂喂!你往哪跑?你跑反了!”
“那個蟲是瘋了嗎?跑去送死?”
“別管了,讓他去?!?p> ……
槍支在回公會的時候就上交了,空間口袋里只有一把防身用的刀。
孟陵把刀別腰上,召喚出霸王花放在肩頭,又在附近找到了繩索。
冷靜,深呼吸,隨后朝地坑沖過去!
善良本沒有錯,錯的是沒有貫徹善良的能力。
“抓緊我!”
孟陵靠近的瞬間,匍匐下地,用腳勾住后面的鋼筋,讓身體增加受力面積,同時把提前固定好的繩索垂下去,然后緊緊抓住那只瘦弱的手。
這時,他才看清下面的蟲。
“怎么是你?”
暗紅長發(fā)的小姑娘看到孟陵的那刻,鳳眸都亮了,“鈴、鈴姐姐!”
正是孟陵去公會那天順手幫的那個少雌蟲。
孟陵沒有猶豫,“另一只手抓住繩子!”
他非常明白自己這具身體有多弱,繩索至少能多提供一份保障。
軍部的小型星艦即將靠近,向下噴發(fā)強勁氣流。
地坑里的異獸愈發(fā)焦躁不安。
“抓緊時間?!?p> 小姑娘眼里有光,奮力往上爬。
快了,上半身爬了出來。
這時,一個巨大的腦袋沖出來,似乎想把天上的星艦咬下來。
確實是一頭三級異獸莽蚯。
不過這頭跟之前看見的那些不太一樣,它的皮膚不是黝黑,是紅黑色的,表面凝結(jié)了很多硬塊,就像裹了一層沸騰的巖漿。
孟陵雙手抓著她,沒法投擲霸王花。
不管了,先爬上來再說。
莽蚯不停嘶吼。
它扭曲著丑陋的大腦袋,然后慢慢對準(zhǔn)孟陵他們這個方向。
氣味、聲音,莽蚯靠這兩種感官捕食。
小姑娘面色慘白,終于在他的幫助下爬了出來。
“跑!”
莽蚯咬上獵物就不會松口,同樣,盯上獵物也會全力追擊。
孟陵拽著小姑娘往七拐八拐的巷子里鉆,企圖阻擋莽蚯。
跑遠(yuǎn)的蟲群見他們兩個蟲居然帶著怪物往他們這個方向跑,紛紛咒罵起來。
“你快把怪物拉走??!”
“不要過來!”
“滾去沒蟲的地方!”
“該死!”
孟陵管不了那么多,把莽蚯引進一條窄巷后,他對小姑娘說:“我們分開,你往那邊去,跑,不要回來!”
小姑娘急得結(jié)巴更嚴(yán)重,“一、一起,你那、那邊危險!”
“相信我?!泵狭臧寻酝趸迷谑掷?,目光沉靜如水。
小姑娘眼睜睜看著他爬上屋頂,朝怪物靠近。
莽蚯被卡在兩棟二層樓的中間,這種矮層建筑根本困不住它多久。
孟陵用刀砍斷與對面屋頂之間的木梁,掉下后砸中莽蚯的腦袋,它憤怒抬頭嘶吼,在它張嘴的那一刻——
“上吧大佬!”孟陵為了保險,一口氣扔了霸王花的本體加一株分裂體,要是這都吃不死它,沒事,還有一個!
事實證明,霸王花比老鼠藥好使一萬倍,藥誰誰倒!
解決莽蚯,孟陵第一時間就是利用連片的屋頂,飛速逃離現(xiàn)場,他對軍部的清場能力毫不質(zhì)疑。
此時,小型星艦上。
“嗯?那頭莽蚯死了?”
“那個蟲做的?”
“就他?”
“那還繼續(xù)清除嗎?”
“你說呢,搞快點,我等下還有約?!?p> 星艦懸停在上空,玻璃炸彈從天而降,火海瞬間澎湃。
往日祥和又熱鬧的街道不復(fù)存在,更多蟲沒被莽蚯傷到,卻被大火燒傷。
孟陵站在屋頂上,看著下面的狼藉,聽著過往的嚎啕,神情麻木。
“鈴姐姐!”
孟陵反應(yīng)了一下,才想起是在叫他。
小姑娘蹬蹬也爬上屋頂,眼眶通紅,關(guān)切的問:“沒、沒傷到吧?”
孟陵說:“你怎么出現(xiàn)在這?”
小姑娘忽然耳尖爆紅,磕磕巴巴的說:“為了答謝您,我一直在等,準(zhǔn)備的謝禮沒了...”說著有些難過的低下頭。
孟陵微微驚訝,他當(dāng)時真沒把她的謝意放心上,隨口報了民宿的地址。這么看來,她一直在這里等他回來?
孟陵說不出自己是個什么感受,只是慶幸剛剛把蟲救出來了。
“你叫什么名字?”孟陵問。
小姑娘抬起頭,鳳眸熠熠生輝,“我叫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