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燈
凌晨一點，宓淘起床上廁所，出了門發(fā)現(xiàn)從她房間到廁所的燈都開著。
宓淘驚喜地“咦”了一聲。
等回到房間繼續(xù)睡覺了，秦才慢悠悠地把燈都關(guān)上。
“呦，挺細(xì)心嘛。”苗靠在樓梯欄上看著這一切。沒想到下樓拿個手機還能吃到cp的糖。
秦沒說話挑眉一笑。
苗疑惑：“你怎么知道小姐會起來？”
秦留下一盞燈，道：“哄她吃藥的時候，讓她多喝了點水?！?p> 苗心里驚訝了下，臉上沒表現(xiàn)出來，問：“如果小姐沒起來，你打算等一晚上嗎？”
秦靠在另一邊的樓梯欄上，與苗對視，輕聲道：“無所謂啊，我沒有把握她一定會起來，但我知道她怕黑啊?！彼晕覍幵敢煌砩喜缓涎?，也不愿意她在自己家里害怕什么東西。
苗覺得稀奇，小姐怕黑估計連管家都不知道，她饒有興趣地問：“這么喜歡小姐?。俊?p> 這次秦沒有立刻回答。
苗說著往樓下走，邀請道：“出去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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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的院子里，有一張石桌和幾個石頭凳子，旁邊有幾棵桃樹。
今天的彎月獨自高掛在天上。
秦悠悠開口：“夜黑風(fēng)高，適合出點命案?！?p> 苗：“……”出你大爺。
苗翻了個白眼，背著門坐在石桌上，然后從口袋里拿出一盒煙，她從吃完晚飯到剛才，一直躺在床上看天花板，所以沒換睡衣，出來個手機碰到了秦和宓淘。
她給自己點了一支，遞給秦一支，秦沒點燃，叼著煙靠在桃樹上。
半晌，秦才開口打破沉默，“也沒有特別喜歡?！?p> 苗：“？”
秦說：“我也沒特別喜歡桃子?！?p> 苗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還不等她開口嘲諷。就聽到了秦的下文。
他說：“我也沒特別喜歡桃子，只是知道她怕苦，就想去買糖；只是知道她怕黑，就想著在她要經(jīng)過的地方提前把燈打開；只是，想把好東西都留給她罷了……也沒多喜歡吧?！?p> 苗：“……”
“噗，”苗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哈……你還真是……”
秦沒說話，也輕聲笑了。
沒什么特別的，只是想對她好。
半晌，秦才輕聲道：“僅此而已?！?p> 僅此而已？苗想。
苗收起笑聲，嘴角帶笑，問：“要是小姐真喜歡上你呢？”
秦?zé)o所謂，“喜歡就喜歡，出了感情又不是不負(fù)責(zé)。”
秦收獲了苗的一個白眼。
苗彈了彈煙灰，又問：“要是小姐不喜歡你呢？”
秦卻說：“沒事兒?！?p> 苗來了興趣，追問：“為什么沒事？”
秦沒再說。
又是一陣沉默，苗問：“不點煙嗎？”說著把火機遞過去。
秦?fù)u頭，說：“桃子不會喜歡煙味兒的?！?p> 苗：“……”小丑竟是我自己。
“你呢？”秦看著大門。
“什么？”
“你喜歡卓嗎？”
“我？”苗不可置信，隨后自嘲地笑了，“我說我不喜歡他，你信嗎？”
秦挑眉沒說話。
苗把煙蒂摁滅在石桌上，“從初中我就夸下?？谡f要追到他，八年了，追是追到了，但也只是追到了而已?！?p> 苗又點上一支，殺手不能有癮，苗也沒有煙癮，只是現(xiàn)在格外想吸煙。
她繼續(xù)說，“初中的時候我他媽有病，早上給他帶早餐，放學(xué)了纏著他給我講題。爬三樓串考場就為了撕他的考號?！?p> 秦沒打斷，靜靜的聽著。
“高一了我才發(fā)現(xiàn)我們的成績差好多，不可能考上同一所大學(xué)。于是我就開始學(xué)啊，基礎(chǔ)差就補基礎(chǔ)，從高一開始到高三，每天就沒睡夠過五個小時?！?p> “后來，我們家族聯(lián)姻，我本來沒覺得什么。高考完，我們都過了同一所大學(xué)的錄取線，報道那一天，我才知道他家公司沒了，說有人竊密，警察沒查出來。然后打聽到他去做了殺手，我也跟著去了?！?p> “后來他的仇報了，然后我發(fā)現(xiàn)，他好像沒那么喜歡我，那時候我才猛地想起來……”苗笑著說，“我們只是聯(lián)姻而已?！泵绨选岸选眱蓚€字的音說的很重。
“僅此而已。”苗說。
“我沒喜歡過別人，他也別想喜歡別人?！泵鐏G下煙蒂，又拿出來一根，剛想點著，被人攔了。
卓把煙盒和火機都搶過去，苗想搶回來，這才發(fā)現(xiàn)來人是卓。
苗沒睡著，也沒換睡衣，坐在石桌上，腳著地，卓穿著睡衣頭發(fā)有些亂，明顯是剛醒了，站在苗面前一言不發(fā)。
秦把煙從嘴里拿出來，朝門走去，順手推了卓一把，卓沒料到他會推自己，身子向苗傾去，卓下意識一手摟住苗的腰，一手撐在石桌上，穩(wěn)住了身形。
苗想推開他，卓卻沒放手。
他說，“你說要追我的時候，我聽到了。”苗在卓懷里愣了一下，沒有再掙扎，“每天我從不在家吃早餐，有別的女生給我?guī)г绮臀叶紱]要過。每天放學(xué)了不走，騙你說做完作業(yè)才走，是為了等你來問我題。每次考試，我都讓人幫我看著，你來了我才走，不然會有別人來撕考號?！?p> “你想好好學(xué)習(xí)，我就和老師商量，托他給你補課，把準(zhǔn)備好的學(xué)習(xí)資料托老師給你。我知道即使你很努力了，但是和我想報考大學(xué)的錄取分?jǐn)?shù)還是有差距，所以數(shù)學(xué)的那兩道大題故意寫錯了?！?p> 卓頓了一下：“做了殺手，一旦殺了人，就意味著沒辦法回到人間去了。最后我還是沒能夠阻止你?！?p> “你一直擔(dān)心的聯(lián)姻，其實是我求祖父和你父母談的?！?p> “從好久之前我就用行動說了：你是我的。但是你沒聽到?！弊空f。
苗沒有說話，卓感覺到懷里人的肩膀在抖，他把苗抱得更緊了，“所以今天，我想說出來?！?p> 他說：“我愛你，肖苗，比你說要追我還要早，我愛的人從始至終是你，也只有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