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賊先擒王(1)
“你另外去辦一件事,把周卓引出賑災(zāi)隊伍…殺了!”他陰沉的聲音傳出曠野,“他知道關(guān)于徊嶺之內(nèi)的事情太多了,留著終究是個無窮隱患!”
灌木叢中周卓瞳孔皺縮,正欲動作,橫來一只鐵臂將他頭顱重重壓下不得動彈。
“遵命?!钡栋棠腥瞬患偎妓鞯鼗卮?,語調(diào)中竟然有難以掩飾的興奮愉悅之情,轉(zhuǎn)過頭繼續(xù)向前踏出一步!
容易和周卓的呼吸同時停滯,殺氣緊緊裹挾在軀殼之內(nèi),蓄勢待發(fā),整個人警惕心幾乎爆炸。
然那一腳只是踩枝踏葉運起輕功的蓄勢之舉!男人目光放在遙遙遠方,幾個上上下下、起伏不定的縱躍便消失在視野當(dāng)中。于是兩人對視一眼,慢慢呼出胸口中沉悶已久的綿長氣息,繼續(xù)蹲守觀察。
只是等了半刻鐘,那魏大人還保持著一模一樣的孤立姿勢凝望他前方朦朧雨幕中的萬里山河,好像那里有他渴望至極的東西,又好像在思考莊嚴(yán)肅穆的哲理……
看不到正臉,容易有些失望,但也不準(zhǔn)備繼續(xù)消耗時間,拉拉周卓,用手勢表示撤退。
周卓點頭示意同意,兩人便按照原來路線返回。
走出敵方巡邏圈子,周卓迫不及待道:“現(xiàn)在該怎么辦?我們已經(jīng)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了?!鼻斑M有無疑陷阱等待,靜候便是他們主動出擊,而后退?能后退嗎?
容易愁眉苦臉,凝眉深思,“真的沒有其他的路可以繞行嗎?”
思索片刻,“真的沒有?!?p> “那有沒有適合伏擊的地方?他們不會傾囊而動,所以我們有機會拖延時間阻止他們搬來救兵?!比菀子终f。
“這里的地勢他們一定比我們勘察的清楚,咱們還時刻被監(jiān)視著…最主要的是你看他們是不會遣兵調(diào)將的普通草莽、無知士卒嗎?”
容易老實地搖搖頭,當(dāng)然不是,那幾人包括魏大人身上都帶著一股殺伐果決、凜然不懼之氣!而且他們一行人有組織有紀(jì)律,豈會真的普通?
“所以此舉過于冒險,萬一不成被反將一軍反而更加兇險?!敝茏坷死㈤_的蓑衣,雨下得更大了一些,噼里啪啦地打在樹葉上,他目光露出憂慮。
白霧慢慢籠罩樹林,可見度低了許多,容易摸了摸樹葉以及斷掉的草葉方向才判定來時的路徑,“周將軍,其實我一早就想問你一件事?!?p> “什么問題?”亦步亦趨地跟上去。
“你前來賑災(zāi)是你自己的意愿嗎?”好奇道。
目光閃爍,“不是你像陛下請命讓我前來的嗎?”
“周大人,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你何必說這些大家心知肚明的話呢?!彼葡穹切Φ鼗仡^瞥了他一眼,“李大人是沒有拒絕的機會,而您,陛下沒有強迫的意思,而我也沒有決定你想法的權(quán)利不是?”
摸了摸手腕上冰冷的護腕,看來裝傻是不能了,“在下出生南方,而今災(zāi)情嚴(yán)重,的確是自愿前往,你可以認(rèn)為我周某人虛情假意道貌岸然,可事實莫于雄辯?!闭f著,一排正氣凜然義薄云天的豪情撲面而來。
“僅僅如此?”
“僅僅如此?!?p> 瞄著他坦蕩蕩地模樣,容易怔了怔,也不知相不相信,“周將軍高風(fēng)亮節(jié),我等不及。”
當(dāng)日朝廷上他看得清清楚楚,大柱國不為所動,而她開口時就做被好拒絕的心理準(zhǔn)備,所以才好奇周卓此行目的。
不過即使他別有目的他也不在意,已經(jīng)從皇宮從夏都這兩個森嚴(yán)牢籠中脫離而出,天高海闊,她何懼活不下去?
“你就不要夸獎我了,沒有在下也有別人?!甭杂行┎缓靡馑嫉財[手,“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想想怎么擺脫當(dāng)前狀況?!?p> “周大人,我有一技,不過需要你冒險,稍有差錯恐有性命之憂,不知你愿不愿意試上一試?”形狀優(yōu)美的殷紅凌唇微啟,線條流暢五官分明的精致面龐上露出一抹明艷的笑容,狷狂霸氣,烏黑的瞳仁精光流瀉。
被過分糜麗的景象弄的呼吸一滯,但飛快意識到眼前人是個男人!火速收回心悸感覺,看怪物似的道:“你先說說看!”
心底卻嘰里咕嚕直冒泡,多虧經(jīng)常接受大柱國的美顏暴擊,不然還真稀里糊涂的就答應(yīng)了,不過…容易這小子笑的真特么犯罪,難道這就是大柱國萬年冰山臉性格冷淡如天上冷月的原因?不由得代入大柱國勾唇一笑的場景,當(dāng)即一陣惡寒……
容易卻沒有意識到自己一個笑容對他人造成多大的視覺震撼,直接開門見山,“擒賊先擒王,你去當(dāng)誘餌我來殺人,只要把他們的首領(lǐng)全殺光了,何懼殘兵蟹將?”
深深凝視容易兩眼,然后豪氣沖天地拍了拍他肩膀,“好辦法!我答應(yīng)你!”
被信任的感覺襲滿全身,就是這信任來的像龍卷風(fēng)一樣快,不自在瞥了他兩眼道:“周將軍這么信任我?”
“當(dāng)然!”毫不猶豫地點頭。
“呃…其實我自己都不太信任我自己,你……”扯了扯唇角說,為什么他總感覺周卓的目光懷揣了炙熱?
“沒關(guān)系,我相信你就夠了。”
語氣和神態(tài)十分認(rèn)真地連容易都說不出哪里不對勁,雖然說隊友信任他是百無一疏的好事,但這種盲目信任是否不妥?腦后劃過巨大汗珠,遂開頭詢問,“周將軍,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誤會?”茫然不知道:“沒有啊,我能誤會什么?”
“好吧。”既然如此就祝愿一切順?biāo)旌昧?,不在浪費時間地開口講述腦海中模擬數(shù)遍的計劃,“我們先從那個刀疤男人開始下手!他既然想引出你,你便遂了他的意好了!不過我看他胸有成竹,你打他會不會勉強?以卵擊石就愚蠢了?!?p> “刀疤臉?你說他?不礙事,這徊嶺不曾聽說有宗師級別的高手隱匿于此,所以我們二人對付誰都綽綽有余,舉重若輕!”滿不在乎地說道。
心頭云霧盡散,瞬間明朗舒適許多,“看來周將軍信心十足,既然如此,我們就先拿他開刀!走吧,我們回營地等候!”
“好?!?p> 此時的容易全然沒注意到周將軍將他也代入在戰(zhàn)力當(dāng)中,也沒想到她暴露出的追蹤之術(shù)會被周卓誤以為她深藏不漏,武功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