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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澳門土司

第一百二十九章 灣仔與深井

大明澳門土司 亦木1987 2453 2021-04-22 22:49:19

  “叔父可知如今朝堂,司禮監(jiān)誰執(zhí)朱筆?”陳韶音多慮了,自己的侄子倒是非常想結(jié)交這位未來“九千歲”,不過在澳門翻云覆雨的陳良在大明還是個地道的無名之輩。

  陳韶音冷哼一聲,凜然相對:“呵呵,你說的原來是他,蒙蔽圣上,結(jié)黨營私,恐復武宗年間劉瑾之禍!你可要借錢給那趨炎附勢的知縣?”

  “借不借,那就要看我們這位父母官的誠意了。不過,就算是借,那也要等我把糧食在廣州賣了才有銀子??!”陳良不顧12月的北風,搖了搖手中扇子,一副標準的奸商模樣。

  陳韶音稍一思量,叔侄兩人竟相視而笑,惹得旁邊老仆一臉的驀然。

  陳韶音并沒有就此離開,而是要陳良帶他在這晝夜喧囂的灣仔灘逛上一逛。兩人腳下的這塊地方,就是前山河入???,濤濤的江水自北向南不斷奔流而來,七八個大型水車正躺在河邊等待最后的組裝。在蒸汽機出現(xiàn)之前,人類驅(qū)動機械的動力無非人力、畜力和水力,而水力機械更是歐洲工業(yè)文明發(fā)展的搖籃。

  “這是水力鋸木床,他通過水輪的連續(xù)轉(zhuǎn)動通過一個往復連桿機構(gòu),模仿鋸木時的往復運動。無論是速度還是工作時長,都要大大的超過人力?!?p>  “這是水力鼓風機,葡人的水力裝置配上我大明的活塞風向,就沒有煉不化的鐵?!?p>  “這是水力鍛錘,一息的功夫恨不能砸二十下鐵,鍛打槍管勝過十個鐵匠!”

  “嗯,還有這水力鉆床……”

  陳良在介紹時說得滿面通紅,而背后的卜加勞也是激動不已。自己和耶穌會的修士們鉆研了半個月才復制了一些歐洲常見的水力機械,在中國木匠巧奪天工的手藝下獲得了大量有益的改進。等到委托佛山鐵坊鑄造的精鐵零件到位,卜加勞就有信心讓自己的炮廠,從遠東第一炮廠變成世界第一炮廠。

  而他身前的陳良,等待的卻是耶穌會為他制作的耐高溫黏土坩堝,他們清繳異端的時候,可沒少研究煉金術(shù)士的實驗工具。等到煉出真正的工具鋼,將工業(yè)生產(chǎn)過渡到金屬切削時代,陳良才能發(fā)揮自己小工廠主兒子的特長!在那個以電動機為主要動力的時代,大量的傳動方式都是外露的,陳良不介意攀一下工業(yè)科技樹!

  “此等物件我粵北鄉(xiāng)間也不少見,或用之提水澆田,或用之磨面弄米,你卻盡用來鼓風熔鐵。”陳韶音很是不解,就幾個水車而已,至于這么小題大做嗎?

  “米,安南種之;布,松江織之;瓷器,景德鎮(zhèn)甲于天下;而我灣仔所產(chǎn),唯有堅船利炮、鐵甲火銃,補我大明之缺憾?!睂嶋H上陳良想喊的是安南是我的糧倉、江南人為我織布、蒙古人為我牧馬放羊、日本和秘魯送來白銀,荷蘭和英國替我順豐快遞,只要我有船有炮,你們不給我就去搶!

  陳良曾細致的分析過大明市場,自給自足的小農(nóng)經(jīng)濟讓我天朝上國確實沒有多大外需。王世貞在《鳳州雜編》中從會典中抄錄的番貨價值單中所記錄的物品,大多以滿足高官顯宦、士紳富商需求的香料和東南亞奇珍為主。而陳良想到的卻是另外兩樣,隨著與后金戰(zhàn)爭的愈演愈烈,隨著小冰河期帶來的自然災害越來越頻繁,只要經(jīng)營得法,軍火和糧食一定能撬開大明的市場!

  “還造鐵甲,你是想滅門嗎?”陳韶音面色一沉,瞪著正滿腹豪情的陳良。

  “曼努埃爾,記得砸完鐵板回澳門敲,堅決不能在灣仔造鎧甲!”陳良很感謝叔父的熱心提醒,卜加勞也沒多少意見,反正就是過條河的事。

  陳良又帶著對灣仔東北部工業(yè)區(qū)興致不高的陳韶音,參觀了已經(jīng)初見規(guī)模的灣仔大寨,這個城寨由大炮臺的設(shè)計者卡拉斯科親自督建,位置剛好卡在通往風門坳必經(jīng)之路上。

  不過在陳韶音臉色還是不虞,呈凹多邊形的木墻看起來參差不齊,丑!

  木墻之后還堆著很多裝沙子的草袋子,草袋子后面竟然還在造另一座木墻,丑!

  進到門內(nèi),全是一間間相隔不近的高腳木屋,陳韶音看得出這是防潮、防火!房屋排列齊整,成魚骨狀排列,這個還可以。嗯?怎么好好的大路中間卻有個石質(zhì)塔樓在建設(shè),丑!

  陳良卻看得津津有味,這是中國大地上建造的第一座棱堡,雖然為了掩人耳目用的木制外墻,但是沙袋同樣的防炮性能卻同樣卓越。額,就是不太防火。

  陳韶音對這個丑到家的寨子沒了絲毫興趣,便要隨著陳良往風門坳大寨行進,但陳良以路途太遠為由拒絕了。開什么玩笑,風門坳里陳恭掛著的人頭珠簾雖然都送給香山巡檢當功勞了,但是俘虜營外那海盜人頭堆成的京觀卻還在。

  陳良和卜加勞陪同著陳韶音乘船回到了澳門,他們將會參加東印度公司返航的歡迎晚宴,不過剛一下船他們就碰見了從深井島返回的陳儉和卡瓦略。陳儉整個月基本都陪著新招納的士兵訓練,本來已漸漸白皙起來的臉頰,又曬得如碳頭一般。

  “大哥,幸不辱命,新到七百順德兵都成了咱們的自己人,幾個挑刺的也都讓他們做了花肥!”陳儉壓低了聲音在自己大哥耳邊說道。

  陳良在走前傳了些陳儉帶兵的法門,比如和士兵同吃同住、多找新兵聊天、讓老兵現(xiàn)身說法、講述洪門美好生活,多組織比賽提升集體榮譽感等等。最后則是囑咐其讓順德的伍長帶香山的兵,讓香山的伍長帶順德的兵,以此淡化他們的地域觀念。

  陳儉不但照單全收,還把陳良的畫像貼在了飯鍋旁,每次放飯的時候,士兵都要對著畫像報告一遍:“謝總舵主賜飯之恩,今天是白米加咸肉?!笔勘鴤兒暗穆曇粼叫。蝻埖氖迨迨志驮蕉?,久而久之,開飯時間就變成了嚎叫大賽!總舵主仁義之名,隨著米飯魚肉深深刻在每一個新兵的胃里。

  陳儉還邀請了兩次陳韶音上島給新兵講古,專講周勃、程咬金、徐達、常遇春等人的故事,極大的提高了他們的士氣。陳良聽到這里也很是滿意,自己這個弟弟居然知道豐富戰(zhàn)士們的精神生活,可是再一細想,突然發(fā)現(xiàn)哪里不對,這幾位怎么好像都是造反起家的呢!

  “大哥,你這次弄回來多少銀子?這荷蘭人和西班牙人一走,蘭桂坊的生意就不好做了,還好英國人把糖和茶都買走了,否則三叔那邊的進項就只有平常的十分之一。”陳儉憂心忡忡地說,這些日子都是三叔在照看生意,大船隊離開后的澳門,哪里來那么大的消費人口。

  “一萬多兩現(xiàn)銀,外加十萬擔糙米,還有八萬擔在安南存著,過幾天就去取?!标惲驾p描淡寫的回答道。

  “大哥,你真行,這十八萬擔米,就算不到春荒就出手,那也是十八萬兩銀子啊,算算扣了給卜加勞的炮錢,給維耶拉的船費,我們至少還能剩九萬兩!”看著笑而不語的大哥,陳儉興奮的眼睛里都是小元寶,“我們現(xiàn)在有1000精兵,兩門大炮,年底還能有三艘快船!大哥,我們終于可以稱得上兵精糧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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