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疤臉作惡歸鄉(xiāng)里 李丁設(shè)法傳消息
那日,疤臉不敢違拗李丁的安排,懷著十二分的不情愿和小五點幾人回到了他們的安身之所,小五點幾人一路上對他冷言冷語,多有排斥。疤臉除了懾服于小五點的名聲,還肩負李丁安排的重任,絲毫不敢表現(xiàn)出不滿的樣子,一路唯唯諾諾的小心應(yīng)付。
疤臉隨著小五點幾人來到他們的藏身之所后,小五點把疤臉安排到“刺猬”身邊,讓他聽候“刺猬”的調(diào)遣。疤臉心中不樂意,心想自己是跟著來做監(jiān)軍的,怎么還真把我當(dāng)成是山寨里的嘍啰了,讓我對一個小小的跟班惟命是從。
疤臉露出一些不滿的情緒,硬著頭皮告訴小五點自己來這里只是做個行事,并沒打算入伙,哪知剛一開口便被小五點大加訓(xùn)斥,告訴他想在這里待著就乖乖聽話,否則的話就早點滾回去,若是惹惱了山上這幫兄弟,隨時可能把他扔到山下去喂狼。疤臉見狀再不敢張嘴說話,小心翼翼應(yīng)付著眾人的召喚。
要說疤臉也真是吃這碗江湖飯的人,剛開始還對要求自己聽從“刺猬”的領(lǐng)導(dǎo)心懷不滿,可是和這些人在山上混了兩日,便和眾匪意氣相投,大有相見恨晚之意。聽著這些桿子給他講昔日打家劫舍,奸淫擄掠的故事,只聽得疤臉熱血沸騰,深感之前那些歲月自己算是白活了。
沒過幾天疤臉就跟著“刺猬”下山去打了個悶棍,劫了個走夜路的過客,從那人身上搜出來幾十文大錢,搶走身上背著采買的年貨。雖然收獲不大,卻為疤臉打開了另一個世界的大門,他覺得干這個比自己在縣城混幫派驚險刺激太多了,混幫派最多也就是個爭勇斗狠,嚇唬百姓,大不了三刀六洞,耍個光棍。而拉桿子那可是膽大包天,殺人越貨,無惡不作。
滿肚子壞水的疤臉很快就想到了自己村里的大地主關(guān)家和劉家,自己從小家貧,倍受這些人的輕視,還經(jīng)常因為自己攆貓逗狗被這些地主家的下人給毆打。還有村長家的女兒,那個一天天長大的黃花閨女,身材日益凹凸有致,臉蛋吹彈可破,已經(jīng)出落得如花似玉,有時候遇到,總會情不自禁的噙著口水多看幾眼,要是能一親芳澤,那可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這個毫無底線的疤臉,哪有道義可言,初入匪窩,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是禍害鄉(xiāng)里。當(dāng)天夜里他就帶著“刺猬”和一個桿子兄弟竄回了自己村里。由于他在這里地頭熟,被安排放風(fēng),“刺猬”二人作惡,干下了傷天害理的壞事。
“刺猬”帶著疤臉二人為山寨帶回來幾百塊大洋,還給小五點帶回來一件狐皮大衣,小五點頗為高興,對三人大加褒獎,把搶來的獺兔皮帽子賞給了“刺猬”,那半簍魚給大家燉了,每人還發(fā)了兩塊大洋的利市,眾人歡呼雀躍。
疤臉已經(jīng)上山多日,一直沒有給李丁帶消息回去,怕李丁在家里等得著急,當(dāng)日趁著小五點心情愉悅,便過去稟報要回去一趟,得到允許。待吃過午飯,疤臉獨自下山去黃崖灣找李丁報告這幾日的搜尋結(jié)果。
傍晚時分,疤臉回到李丁家里,發(fā)現(xiàn)姐夫不在,想著姐夫定是在鄉(xiāng)公所處理公務(wù),自己坐在家中等候。眼看著已經(jīng)夜色沉沉,仍然不見人回來,李丁今晚大概是要夜宿鄉(xiāng)公所,看來自己只能去鄉(xiāng)公所找他。
走到半道的李丁心想自己已經(jīng)幾日沒有回來,也不知鄉(xiāng)里有沒有什么變故,姐夫深為忌憚的趙鄉(xiāng)長回來沒有?鴛鴦濼村昨夜被土匪光顧,此事不知是否已經(jīng)傳到了鄉(xiāng)里?他覺得應(yīng)該先去打探一下消息再去鄉(xiāng)公所。
疤臉一扭身,拐進了二麻子家的小院。屋里只有二麻子一人,盤腿坐在炕上,綁著紗布的右手中夾著一只雞腿,左手舉著酒杯,一口雞腿,一口小酒,二麻子正喝得不亦樂乎。
此時的二麻子早忘了喪兄之痛,恣意享受著用大麻子的一條命換來的五塊大洋。大麻子的尸體早就被他用草席卷著草草埋到了亂墳崗,李丁給他的錢,一分都沒舍得花在大麻子身上,都用來祭奠自己的五臟廟了。
二麻子正喝得小臉通紅,嘴角流油,臉上一顆顆細碎的麻子泛著青紫,在油燈的照耀下熠熠發(fā)光。見疤臉推門進來,二麻子先是楞了一下,然后趕緊往炕里邊挪了挪身子,熱情地招呼他上來一起喝幾盅。疤臉也沒客氣,一屁股坐到炕上,假惺惺地詢問起了二麻子傷口的恢復(fù)情況。
二麻子抬了一下受傷的手臂,倒?jié)M一盅酒放到疤臉面前,滿不在乎地說道:“這點小傷不算什么,死不了人,傷口已經(jīng)開始愈合了,估計用不了幾天就沒事了?!?p> 疤臉恨恨地說道:“原想帶著你們兄弟一起發(fā)個小財,沒想到時運不濟,遇上了一對活閻羅,讓你大哥含恨離去,又讓你受了傷,這個仇我遲早得給你們報了?!卑棠樥f完把二麻子給倒?jié)M的酒一口干了下去。
二麻子又給疤臉滿上一杯,滿不在乎地說道:“人死不能復(fù)生,過去的就算過去了,咱們活著的不還得每天混日頭嗎?我一直想不明白,那幾個土匪到底是什么來路?今天上午的時候,趙鄉(xiāng)長竟然又親自過來向我詢問這些土匪的情況,和我們兄弟受傷的細節(jié),前幾天和李主任一起來的時候已經(jīng)都問過了,今天不知為什么又來問了一次,要不是李主任提前一再叮囑如何應(yīng)答,這些說辭我都已經(jīng)牢記在心,差點就在他面前露出破綻來。”
疤臉一驚,連忙問道:“你說趙鄉(xiāng)長從縣里回來了?”
二麻子說道:“回來了啊,前兩天就回來了。趙鄉(xiāng)長回來當(dāng)天就在李主任的陪同下來我家慰問,問了我一些受傷的情況,還叮囑我在家安心養(yǎng)傷。今天看樣子是來專門詢問我剿匪情況的。”
疤臉心中隱隱感到有些不妙,追問道:“趙鄉(xiāng)長除了問你土匪的事,還問什么了沒有?你仔細回憶一下。”
二麻子撓撓頭,說道:“主要問的就是土匪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他們一共有多少人手,然后還問了李主任是如何指揮我們剿匪的,還有自衛(wèi)隊的同志們是如何受傷的。對了,還提到了你?!?p> 疤臉說道:“我?說我什么了?”
二麻子說道:“問你是不是也參加了剿匪工作,土匪是不是你第一個發(fā)現(xiàn)的?!?p> 疤臉聞言,再沒有喝酒的心思,趕忙將手里的酒杯放到炕上,對二麻子說道:“老二,我感覺這事兒要壞菜,趙鄉(xiāng)長親自來問你我姐夫的底細,說明他們已經(jīng)開始懷疑我姐夫了。我剛從我姐夫家出來,他到現(xiàn)在都沒有回家,估計情況有些不妙?!?p> 二麻子懵懂著說道:“不妙?有什么不妙的?我聽人說這兩天李主任每天帶著自衛(wèi)隊員去尋找土匪的下落,手里有人有槍,誰能把他怎么了?”
疤臉聽完,稍松了口氣,他覺得只要姐夫手里有人有槍,就還有回旋的余地。他開始絞盡腦汁,盤算著萬全之策,他腦子一轉(zhuǎn),對二麻子說道:“他沒事最好,但是我們得以防萬一。我原打算探望完你后便去鄉(xiāng)公所看看他,現(xiàn)在你這一說,我覺得事不遲疑,馬上就得動身。你和我跑一趟,等到了鄉(xiāng)公所門口,我在外邊等著,你進去找我姐夫,你是自衛(wèi)隊員,可以自由出入鄉(xiāng)公所,誰也不會攔著你,你進去看看我姐夫回來沒有?要是他沒回來咱們趕緊去路上截住他,把這些情況告訴他,要是他已經(jīng)回來,你便喊我進去?!?p> 二麻子聽著窗戶外邊刮的呼呼作響的西北風(fēng),有些猶豫,對疤臉說道:“鄉(xiāng)里很多人你都熟悉,還用我去嗎?”
疤臉說道:“若是我姐夫出事了,他們肯定不會放過我,我進去有危險。平日里我姐夫把你們兄弟二人當(dāng)心腹看待,對你們不薄,今天我姐夫有事,你不能不管,你必須得和我去一趟,等完事回來我再好酒好肉的招待你。”
二麻子看自己無法拒絕,只好不太情愿地起身穿上羊皮襖,跳下地來,和疤臉一同往鄉(xiāng)公所走去。
快到鄉(xiāng)公所時,疤臉遠遠地躲在了后邊,讓二麻子自己進去。二麻子走到門前,見有兩個持槍的自衛(wèi)隊員正在站崗,都是自己的隊員,二麻子和他們熟絡(luò)地打著招呼,二人問了他的傷勢,便問他這么晚來鄉(xiāng)公所所為何事。
二麻子也不隱瞞,說有事找李丁,可是他家沒人,便來鄉(xiāng)公所找找,看看他在不在這里。
一個隊員把二麻子拉到一邊低聲說道:“我勸你還是離他遠點吧,你還不知道吧,李丁被趙鄉(xiāng)長給下了槍,現(xiàn)在監(jiān)視居住了?!?p> 二麻子聞言大吃一驚,趕忙問道:“因為什么事???”
隊員說道:“因為之前剿匪的事,好像這事里有蹊蹺,趙鄉(xiāng)長現(xiàn)在把李丁給控制了起來,聽人說明天要把咱們這些和他一起去剿匪的人都召集到一起,詳細詢問當(dāng)時經(jīng)過。”
二麻子說道:“那我現(xiàn)在還能進去見他嗎?”
隊員說道:“鄉(xiāng)公所你隨便進,但是見李丁難度有點大,他辦公室門前還有兩個弟兄在那里守著呢,估計不一定讓你進去?!?p> 二麻子說道:“李主任平日待咱們不薄,他現(xiàn)在出事了,咱們不能在一邊看笑話,好歹進去探視一下,看他有什么需要。要是方便的話,到時我給他送點衣物吃食什么的,你們兄弟先忙著,我進去看看再說?!?p> 兩名隊員也不阻攔,把二麻子放了進去,二麻子徑直走到李丁辦公室的門前。
正如門口的兩名隊員所說,李丁門前也有兩名持槍的自衛(wèi)隊員,有人過來,都圍了上來。見是自衛(wèi)隊的二麻子,二人松了口氣,問他來這里干什么?
二麻子說道:“李主任家有親戚來訪,家里沒人,我來給送個信,想著讓他早點回去。剛才進來時,大門外站崗的兄弟說李主任被監(jiān)視居住,限制了人身自由,不知是真是假,我過來看看。”
這兩名隊員是解放黃崖灣鄉(xiāng)時留在當(dāng)?shù)氐膬擅寺奋姂?zhàn)士,原則性很強,他們告訴二麻子,這些情況全都屬實,但是趙鄉(xiāng)長有令任何人不能和李丁見面。
二麻子開始軟磨硬泡,讓兩個兄弟通融一下,自己無論如何也得見李丁一面,看看他有什么需要自己也好照應(yīng)一下。
就在二麻子和兩名站崗的自衛(wèi)隊員在門前嚷嚷時,驚動了屋里的李丁。李丁聞聽是二麻子的聲音,心中頓時升起一絲希望,他不知道二麻子這時到鄉(xiāng)公所來干什么,但他不能錯過這個把自己被困的消息傳出去的機會,于是趕緊走到門口,打開房門說道:“二麻子,別無理取鬧,不要干擾同志們的正常工作,你這么晚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兩名隊員見李丁打開門詢問,人卻沒有走出來,有心讓他關(guān)上門回去,可是礙于舊日情面也不好當(dāng)下喝止。再加上李丁還沒有被定罪,只是限制他的自由而已。若是李丁明日判定無罪,繼續(xù)官任原職,而自己對他太過苛責(zé),勢必引起他的不滿,日后再不好相處。
當(dāng)二人見李丁停在門里,非但沒有強行走到外邊,還幫著自己在呵斥二麻子,二人心生感激,心想還是李丁胸懷寬廣,有當(dāng)領(lǐng)導(dǎo)的格局和風(fēng)范,不讓下邊的人為難。
二麻子按心中盤算好的說辭說道:“李主任,我從你家門前路過時,發(fā)現(xiàn)門口有人在等你,便上前打問一番,說是你家親戚前來投宿,一直等不到你回來。我看天氣寒冷就把他們讓到我家去暫避驅(qū)寒,我想著你應(yīng)該還在鄉(xiāng)公所忙碌,便趕緊跑到了這里來告訴你一聲?!?p> 李丁心中一動說道:“你知道是我家的什么親戚嗎?”
二麻子抬眼看著李丁,若有所指地說道:“嫂夫人那邊的?!?p> 李丁從二麻子的話里聽出了些眉目,知道他已經(jīng)明白了自己當(dāng)下的處境,對他說道:“哦,我今天回不去了,這里有門上的鑰匙,你拿去帶給他們,讓他們只管在家里住下。我有可能一時半會兒不能回去看顧他們,你告訴他們家中有米有面,柜底的盒子里放著大洋,讓他們只管取出去用。你若有空的話,麻煩你幫我去趟鄉(xiāng)下老宅,把家里來親戚的事轉(zhuǎn)告一下我老婆,讓她回來照應(yīng)?!?p> 李丁說著從腰間解下一串鑰匙,雙目緊盯著二麻子,一把給他扔了過來。
二麻子答應(yīng)一聲,還想問李丁幾句話,李丁已經(jīng)后退一步,拉著把手準(zhǔn)備關(guān)門,對二麻子說道:“你趕緊回去,別讓親戚們等得太久,去我家柜底的盒子里找出大洋來,去給他們買些酒食,先讓他們充饑。”
未待二麻子回答,李丁便“吱呀”一聲,把房門緊緊地關(guān)上了。二麻子見李丁走了進去,知道情況緊急,事不宜遲,便和二人道別一聲,匆匆往回走去。兩名看守的自衛(wèi)隊員長吁一口氣,目送二麻子離開。
二麻子走出鄉(xiāng)公所大門,一口氣跑到疤臉身邊,上氣不接下氣地把李丁現(xiàn)在的情況告訴了疤臉。
疤臉聽說李丁被控制,頓時如同三九天里兜頭潑下一瓢涼水,從頭涼到腳底。他驚慌失措地問道:“他和你說了什么沒有?”
二麻子把李丁叮囑他的話詳細地給疤臉說了一遍,他告訴疤臉:“李主任問我是什么親戚來了,我告訴他是嫂夫人的親戚,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明白是你回來了,但是他一直和我強調(diào)他家柜子下邊的盒子里有大洋,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沒等我說完就讓我趕緊回來,我覺得他這話里有文章,你得琢磨琢磨?!?p> 方寸大亂的疤臉聽二麻子說完,逐漸冷靜下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說道:“他現(xiàn)在只是被限制了自由,還沒有被下獄,說不定什么時候趙鄉(xiāng)長就改變了主意,今夜無論如何都得把他救出來,免得夜長夢多,弄不好明日白天他就得人頭落地,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姐姐和兩個外甥該怎么辦???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得趕緊想辦法?!?p> 二麻子想了一下說道:“現(xiàn)在天色還早,站崗的人都還沒有困意,我們很難下手,再說就我們二人,手無寸鐵,如何斗得過帶著槍的自衛(wèi)隊員,我看不如先回去謀劃一個良策,等到半夜時分我們再做計較,趁著這個時間我們看看他一再強調(diào)的柜子底下到底有什么東西?!?p> 疤臉一聽二麻子說得有理,二人匆匆往李丁家走去。
疤臉二人來到李丁屋里,開始在他家的柜子底下翻找起來,沒用多時,果然從柜子底下找到一個木盒。疤臉打開木盒一看,里邊是兩把嶄新的手槍,還有數(shù)十發(fā)子彈。
疤臉明白了,李丁告訴二麻子槍械放置的位置,并催促他盡快回來,肯定是在暗示讓他想辦法連夜救自己出去??墒枪鈶{這兩把槍能成什么事呢?二麻子手上有傷,發(fā)揮不了多大的作用,自己一個人怎么能對付得了鄉(xiāng)公所那些荷槍實彈的明崗暗哨。
疤臉知道事關(guān)重大,不敢擅自決定,他和二麻子分別把手槍和子彈放在身上藏好,往李丁家房后的鬼手家走去,想讓足智多謀的鬼手給拿個主意。
輕車熟路的疤臉和二麻子,三步兩步就來到了鬼手家門前,二人四下瞅瞅,也不叫門,翻過院墻,躡手躡腳地往屋前走去。窗戶外邊掛著厚重的棉窗簾,把屋里遮得嚴嚴實實,看不到屋里是否亮著燈,整個黑漆漆的院子靜悄悄的一片。
二人沒敢貿(mào)然進屋,伏在窗戶下聽著屋里的動靜,半晌沒聽到屋里有說話的聲音,疤臉直起身子,前去敲門。
屋里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問道:“誰呀?”
疤臉低聲說道:“嫂子開開門,我是疤臉,有事來找鬼哥?!?p> 不大功夫,鬼手老婆出來開門,把二人讓進屋里。
屋里煙霧繚繞,鬼手正側(cè)臥在炕上抽著大煙,斷腕的那只殘臂搭在蜷縮著的腰上,剩下的一只獨手舉著煙槍,身邊的炕桌上點著煙燈,煙燈邊上是煙簽和兩塊還有沒有吸過的黑色煙膏。
看樣子鬼手已經(jīng)過足了癮,眼神迷離,臉上洋溢著陶醉的表情,全身散發(fā)著滿足酣暢的氣息。他聽到是疤臉在叫門,想著應(yīng)該是從小五點那里帶回來什么消息了。
鬼手向來看不上整日游手好閑,到處耍賴撒潑的疤臉,只是礙于李丁的面子,和他有些來往。鬼手聽到疤臉進來,也不起身招呼,依舊緊含煙管,貪婪地享受著給自己帶來無窮快感的渺渺青煙,這是煙斗里的最后一個煙泡,一點都不能浪費。
疤臉站在地上眼巴巴的看著吞云吐霧的鬼手,實在不敢再耽誤下去,著急的說道:“鬼哥,出事了?!?p> 鬼手吸完煙槍里的最后一口煙氣,把煙槍放在炕桌上,連著放了一串響屁,打了幾個哈欠,半仰起身子伸下懶腰,這才慢吞吞的說道:“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小五點的手下失手了?沒把那幾個人給干掉?!?p> 疤臉說道:“不是這事,我姐夫出事了,他被趙鄉(xiāng)長給關(guān)了起來?!?p> 鬼手一聽,馬上坐直了身子,大聲說道:“什么?你再說一遍,是誰出事了?”
疤臉說道:“二麻子剛才去鄉(xiāng)公所見到我姐夫了,他被關(guān)起來了,門外邊還有人把守,看樣子要出事啊。鬼哥,你得趕緊想辦法啊?!?p> 鬼手聞言,心里一沉,對二麻子問道:“你剛才進鄉(xiāng)公所,有沒有打聽到他是因為什么被關(guān)起來的?”
二麻子把自己打聽到的消息和面見李丁時的情形都和鬼手說了一遍。
疤臉告訴鬼手自己二人已經(jīng)按李丁暗示,從他家柜底找出了兩把手槍,現(xiàn)在已經(jīng)帶在身邊。
鬼手沉思不語,在努力的想著對策。沉吟半晌,鬼手抬起頭來,雙目精光閃現(xiàn),看著疤臉二人,開口說道:“為今之計,只有一不做二不休,一舉打進鄉(xiāng)里,救出少爺?!?p> 疤臉說道:“現(xiàn)在武器是有,可是你們二位都身上有傷,行動不便,憑我一人之力也對付不了鄉(xiāng)公所那么多人啊。我看不如去山上請宋大當(dāng)家的帶人過來,再做打算?!?p> 鬼手說道:“等把小五點請來,黃花菜都涼了,那時只怕少爺已經(jīng)人頭落地了。他一出事,我們這些和他親近的人誰都脫不了干系,趙鄉(xiāng)長很快就會來找我們算賬?!?p> 疤臉說道:“可是現(xiàn)在只有我們?nèi)?,如何才能成事啊??p> 鬼手告訴他們二人,看來這事只有如此這般,才有可能成功。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