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回來了
一大清早，清潔工就發(fā)現(xiàn)別墅頂樓有個女生掛在欄桿上。節(jié)目組為防止此事傳出去，悄悄把孟凡寧救下來，沒有驚動選手們。
孟凡寧在外掛了一晚，吹上一夜的涼風(fēng)有些發(fā)熱，身子不停哆嗦，嘴里不斷地說著胡話：“有鬼……有鬼……”
看樣子嚇得不輕。
誰也不知道那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事，現(xiàn)場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的痕跡。就連孟凡寧自己都百思不得其解，為何要半夜去樓頂，還反綁雙手跳樓。她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么，但怎么也想不起來。
從醫(yī)院回來再次見到蘇棠，陡然生出幾分恐懼。每回見到她都要繞道走，甚至還和南梔換了個床位。
自從南梔搬來與蘇棠同住，就無微不至地照顧蘇棠的飲食起居。起先蘇棠還有些別扭，但心知南梔是真心待她，便也逐漸習(xí)慣了。
每回到了半夜，蘇棠睡得正熟時，就有人突然鉆進(jìn)被窩。她受了驚，下意識將被窩里的人一腳踹下去。
就著窗外的月光，依稀是南梔的模樣。
南梔捂著踹疼的肚子，無辜道：“是我啊……”
蘇棠皺著眉，用氣音問：“你有床不睡，爬我被窩干什么？”
“我怕黑?！?p> 蘇棠怔了怔。她曾經(jīng)也是極為怕黑的，但黑暗常伴左右，漸漸地也就接受了。
“睡你自己的床?！彼上聛?，背對著南梔。
南梔沒有回到她的床鋪，又摸回了蘇棠的被窩，親昵地?fù)е溃骸安灰?，我就要和你睡?！?p> 蘇棠轉(zhuǎn)身要推她，卻聽到耳邊傳來的鼾聲。
秒睡？
她推了推南梔，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南梔成功與蘇棠同睡一晚，第二晚又來了。蘇棠雖冷臉拒絕，奈何抵不過她的厚臉皮，慢慢地就隨她去了。
每晚有南梔陪著睡，蘇棠做噩夢的次數(shù)竟少了很多，常常眼睛一閉一睜就天亮了。偶爾做噩夢，醒來時看見南梔清麗的臉龐，心里便逐漸安定下來。
就這樣持續(xù)到錄制晉級賽那天，蘇棠不小心看到姜蔚發(fā)給南梔的短信：
「她最近睡得可好？」
再往歷史消息一滑：
「她怕黑，一個人睡不好。如果可以，最好能陪著她睡?！?p> 南梔老是賴在她床上，原來是姜蔚要求的。
蘇棠的嘴角不自覺地勾起。
不過，他怎么知道她經(jīng)常做噩夢？
她努力搜尋腦海里記憶，依稀記得醉酒那夜，她在夢魘中出不來，是姜蔚如同老父親安撫女兒一般，輕聲細(xì)語哄了她許久。
瞬間臉頰燒得通紅，她一直以為是做夢。
“很熱嗎？”南梔道。
“不是?！碧K棠慌張地將手機(jī)還給她。
“我哥從媒體平臺知道你的嗓子受傷了，”南梔悄聲道，“他不知道內(nèi)情，已經(jīng)飛回來了。我爸說，他擅離職守，上面給他記了一個大過。”
蘇棠微怔，道：“你怎么不早點(diǎn)跟我說？”
“節(jié)目組今天才給我們手機(jī)啊……”
蘇棠邊往人少的地方走，邊撥姜蔚的電話。
“喂？蘇棠？”姜蔚的聲音聽著很焦急，“你怎么樣？”
“我沒事，”蘇棠道，“是結(jié)魄晶救了我。”
“你在哪里？”
“我在電視臺錄節(jié)目?！?p> “那我在外面的咖啡館等你?！?p> “……好?！?p> 來都來了，總不能避而不見吧。
蘇棠收起手機(jī)，來到后臺候場。
節(jié)目已經(jīng)錄制到一半，主持人在說報(bào)幕詞：“……蘇棠嗓子受損的事情，大家應(yīng)該都知道了。我們節(jié)目組為了蘇棠的身體著想，建議她退賽……”
話還沒說完，底下就有粉絲在抗議：
“不能退賽！”
“我們要看蘇棠！”
主持人連忙拉回場子：“我知道大家舍不得蘇棠，請先聽我把話說完，可以嗎？”
現(xiàn)場頓時安靜下來。
“雖然導(dǎo)演建議蘇棠退賽，但是她拒絕了?！敝鞒秩说穆曇敉蝗桓呖浩饋?，“有請?zhí)K棠給我們帶來一首非常好聽歌曲——”
這波欲揚(yáng)先抑，讓底下的粉絲瞬間從地獄到天堂，他們興奮歡呼起來，齊聲吶喊蘇棠的名字。
蘇棠穿著一身雪白的禮服，從后臺款款走出來。聚光燈打在她的身上，四周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楚。
她閉上眼，開口唱了第一句。開始有粉絲在叫她的名字，緊接著粉絲的吶呼聲猶如潮水蓋過了她的歌聲。
她睜開眼，聚光燈外不再是一片黑暗，寫著她名字的熒光牌遍布場館，如璀璨星辰與她相互輝映。
原來，被人喜歡是這樣的感覺。
好像這個世界也沒有那么糟糕，好像她也能融入這個世界。
在這一刻，她找到了自己的價值。
她忽然想起蘇羨。在他們眼里，蘇羨已經(jīng)隕落了。如果他還在，如果今天站在舞臺上的是他，他們會更加高興吧。
她只不過是一個取代他的人。
他們對她的喜歡能維持多久，她不知道。
“姚汶老師，您覺得蘇棠這首歌表演得怎么樣？”主持人道。
姚汶笑了笑：“我無法評價?！?p> “能說下原因嗎？”
“我壓根就沒聽清楚她在唱什么?！?p> 底下一陣沸騰，有粉絲忍不住嚷道：“您是不是年齡大了耳背呢？”
李瑞道：“粉絲的聲音太大了，確實(shí)是沒有聽清楚?！?p> 陳天裕不贊同他們的意見：“蘇棠的歌聲極具穿透力，就算粉絲的聲音有些大，歌聲還是能聽清楚的?！?p> 頓了頓，他又道：“我聽說你喝了硫酸，嗓子這么快就恢復(fù)好了？”
“是稀硫酸，洗過胃就沒事了，對身體沒什么太大的影響?！?p> 蘇棠說這話的時候，雖然微笑著，眼眸卻無比冷漠，一直盯著姚汶。而姚汶一副不知情的樣子，鎮(zhèn)定地對上她的視線。
蘇棠邀請道：“姚汶老師，你如果覺得剛才沒有聽清楚，我可以再唱一次?！?p> “加試，是對別的選手不公平?！币︺雵?yán)詞拒絕。
海選時姚汶就拿“公平”來壓蘇棠，不僅樹立了公正不阿的形象，還在暗示自己的粉絲，不要去支持一個無視公平的人。而有些營銷號掐頭去尾的視頻，更加凸顯了姚汶的公正，并有許多網(wǎng)友指責(zé)蘇棠是一個不守規(guī)則的人。
這些于蘇棠，沒有半分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