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笑面虎
蘇棠是為了接近姚汶而加入的天辰娛樂,但《天選之聲》結(jié)束之后,姚汶全國各地趕通告,一直沒有見到她的身影。
蘇棠耐著性子規(guī)規(guī)矩矩工作幾天之后,實在沒了耐性,索性雙手一甩,啥也不管,躲回酒店悶頭大睡。
一覺睡得昏天暗地,醒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下午。打開手機(jī)一看,有二十幾個未接來電,大部分是小夏打的,其中還穿插著幾個章玲的電話。
蘇棠懶得搭理,翻了個身繼續(xù)睡。
手機(jī)又開始震動。
蘇棠撇撇嘴,抬了一下眼皮,屏幕上顯示的是趙星野的名字。
一個普通員工缺勤,還能驚動老板?
蘇棠皺了皺眉,接過電話:“老板,我今天請假?!?p> “請假駁回,記你曠工一天?!?p> “那個……我出了點意外。”
“你怎么樣?”
“人沒事,只是一覺睡過頭了?!?p> “……”
從未見過有人能把睡懶覺而缺勤,說得如此清新脫俗又理直氣壯。
趙星野一時語塞,半晌才道:“回來上班,否則傳出去,于你名聲不好?!?p> “能不能跟章玲說一下,讓她少給我接些活。”
“章玲給你接的資源,別人求都求不到。想紅就得多曝光,你怎么還嫌資源多?”
但蘇棠來這里不是為了做明星,什么名聲、資源、紅不紅的,壓根不在意。她只想姚汶快點回來,找機(jī)會探出蘇羨的消息。
“姚汶什么時候回來?”
“你找她有事?”
“嗯,一點私事?!?p> 電話那頭傳來敲擊鍵盤的聲音,似乎在查什么東西,“她明天回來。”
跟趙星野通過電話之后,再也沒有人電話騷擾她。
這幾天從小夏嘴里,大致了解到一些關(guān)于趙星野的八卦。
說來也很坎坷。
趙星野的母親張?zhí)烊A,與天辰集團(tuán)前董事長趙毅一夜情后不慎懷孕。張?zhí)烊A想借腹中胎兒上位,遂瞞著趙毅生下孩子,還特地抱著沒滿月的趙星野,大鬧趙毅和原配夫人的十周年紀(jì)念晚會。
不過是一面之緣,趙毅對張?zhí)烊A毫無印象,自然不肯承認(rèn)。當(dāng)即趕他們出去,暗地遣人揍了張?zhí)烊A一頓。
張?zhí)烊A遭了一頓毒打,又沒錢治病,漸漸輕癥變成了重癥。趙星野本就是一顆上位的棋子,棋子無用,留著還是個累贅,張?zhí)烊A心一狠便棄了。
趙星野的童年是在天回市福利院度過的,后來被外市一個普通家庭收養(yǎng),因不服管教,背了一把吉他離家出走,四處流浪賣唱到天回,再也沒有回去過。
他性子里的狂野、不服輸,以及陰鷙的氣質(zhì),就是在這段時期漸漸形成的。
趙毅的夫人只生了一子,名叫趙柏東,比趙星野大八九歲。趙柏東作為家中獨子甚為嬌慣任性,在趙毅重病住院之時,揮霍掉了旗下一家老牌公司。
趙毅氣得吐血,驀然想起還有一個私生子,于是遣人去請趙星野回來做親子鑒定。確定趙星野是自己的骨血后,趙毅一視同仁,毫不猶豫把股份平分給兩個兒子。這么做,其實是希望他們能相互牽掣,別敗了他辛苦打下的江山。
一開始沒人把趙星野放在眼里,但趙星野的鐵血手腕簡直令人聞風(fēng)喪膽,他就是天生的商人,眼光犀利,見解獨到,做事雷厲風(fēng)行,憑一己之力將瀕臨破產(chǎn)的天辰集團(tuán)救活。
從此再也無人敢質(zhì)疑他。
小夏說,公司里沒有人敢在趙星野面前有任何失態(tài),迎新晚宴那天,若換做是別人對他如此不恭敬,早就解約遣走了。
蘇棠也隱隱感覺到,在趙星野面前,似乎有些小小的特權(quán)。
大概是因為她的這張臉?
還是因為他們有著相似的童年?
蘇棠正盯著手機(jī)發(fā)呆,忽然看到南梔傳來的短信:“姚汶回來了。”
她觸電一般爬起來,匆匆趕去公司。
南梔剛做完訓(xùn)練,滿頭大汗地跑過來,言語間帶著些嗔怪:“你最近可真忙,想跟你說句話都找不著人,信息也不回?!?p> “你怎么會簽天辰?”
“我答應(yīng)了我哥要照顧你呀。”南梔有意無意地提起姜蔚,“聽我哥說,你和章玲有過節(jié)??晌以趺辞浦?,章玲對你還挺好的,大把好資源全往你手里塞?!?p> 蘇棠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也不解釋。
她的視線一直在姚汶身上。
姚汶身邊總是有人圍著,完全找不到獨處的機(jī)會。正愁悶著,章玲忽然在她旁邊坐下。
“今天在做什么?”章玲盯著她,皮笑肉不笑。
蘇棠也笑著:“早上起來頭有些暈,就多睡了一會。”
章玲拿出幾份合同,道:“今天又給你拿下兩個代言和一部電影,別的藝人都抱怨我太偏心,但你的粉絲很滿意我呢,說我對你不錯?!?p> 蘇棠瞬間沉下臉來,冷笑道:“就憑你,還妄想控制我?”
“哎喲,可別冤死我了,”章玲依然笑著,“你倒是問問南梔,哪里找得到我這么好的經(jīng)紀(jì)人?”
“你接再多活,我不做,你又能拿我怎么樣?”
“要付違約金的?!蹦蠗d連忙湊在她耳邊提醒,“別說了,多說多錯,到時候爆出去,網(wǎng)友還要罵你不識好歹、不敬業(yè)。”
蘇棠心里憋著一口氣,一點都不痛快。
像章玲這般圓滑的人,即便是做著惡事,也能輕易將自己從中抽離,甚至還能博得一個好名聲。
而她只有一腔孤勇,不得不收斂脾性,步步如履薄冰,伺機(jī)而動。
章玲頗為自信地笑著,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蘇棠入天辰,猶如羔羊入虎口。在章玲的地盤,在她熟悉的領(lǐng)域,若想要一個人隕落,簡直是輕而易舉。一個初出茅廬的黃毛丫頭,拿什么跟她斗?
“明天我又約了兩家談合約,做不做,那是你的事情。但作為你的經(jīng)紀(jì)人,給你爭取到好資源,是我分內(nèi)之事。”章玲站起來,“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名聲是你自己的?!?p> 待章玲走遠(yuǎn)了,南梔極為不解地問:“什么情況?聽她的語氣,好像不喜歡你啊,為什么還要給你拿下這么多資源?”
蘇棠抬眸,眼神寒厲,緩緩?fù)鲁鰞蓚€字:“捧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