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最近錢芳芳很沉默,沒去找宋畫的茬,看著宋畫的神情有些憂傷,欲言又止。
宋錢也奇怪,最近一見到自己就臉紅,說話結巴,這兩母子行為如出一轍的異常,讓宋畫感到不安。
“宋畫,外面有個畢勝的人找你?!彼涡〖t急急忙忙闖進來,給宋畫通風報信。
“好,我這就去!”宋畫有點疑惑,上次都已經明明白白的說清一切了,這畢勝不會沒眼色地繼續(xù)死纏爛打吧?她不太喜歡這種厚臉皮追求別人的行為,逼著對方答應自己,很自私,只在乎自己的感受,一點人不尊重人,打擾到別人還不自知,鄙夷!
畢勝在門口來回踱步,一見宋畫出來就趕緊上前,開門見山:“你那四個在我永樂賭坊工作的小弟惹了官司,現(xiàn)在被人押送到衙門去了,我來這里是告訴你一聲,你要不要去看看,幫他們想想辦法?”
宋畫有點不明所以,自家小弟傻乎乎的性子,不像是有膽量干壞事的,現(xiàn)在竟然搞到衙門去,肯定出大事了!她有些著急地詢問:“金銀財寶他們犯什么事被抓?”
“聽說他們燒死了養(yǎng)雞戶養(yǎng)的差不多一百只雞,養(yǎng)雞戶就在他們住處的不遠處,好像之前鬧過矛盾,所以養(yǎng)雞戶認定那些雞是金銀財寶報復他而放的火?!碑厔龠呑哌吔o宋畫交代來由。
“謝謝畢老板告知!”宋畫還是要替自家小弟謝謝這位有良心的老板,遇到這種麻煩事,一般的老板會為了撇清關系,當場開掉這些犯錯的員工,畢勝沒有,至少證明他不是冷血無情的資本家,還能結交為平淡如水的朋友。
竟然敢誣陷她的小弟!宋畫有點憤怒,金銀財寶可是最珍惜糧食了,連一粒米飯都不放過,老鼠也是,怎么會暴殄天物地燒掉那么多只雞,絕對不可能是他們干的!
當大佬護小弟的本性促使宋畫加快了腳步。
公堂上已經站滿了不嫌事大的吃瓜群眾了,紛紛憐憫這養(yǎng)雞戶損失慘重,對金銀財寶惡劣行徑的痛斥。
“肅靜!”宋錢一拍驚堂木,瞬間吃瓜群眾就不出聲了。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黑布麻衣的粗漢子跪在地上哭求:“小人羅吉,是城西郊區(qū)的養(yǎng)雞戶,小的一百來只雞在前日被旁邊四位惡人給全燒了,小的還靠著養(yǎng)這些雞來養(yǎng)活家里的老小,現(xiàn)在血本無歸??!還請大人替小的做主!”
有點文化的戴金制止住其他三位沖動想說話的兄弟,擺出書生該有的禮數(shù),平淡地陳述:“宋大人,小的戴金,他們分別是戴銀,戴財,戴寶,我們四兄弟來自青山縣附近的戴家村,來青山縣打工,一直安守本分,并沒有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
前幾日,我們兄弟回家的時候抓到一直到處跑的雞,在附近問了一圈,鄰居都說不是他們的。我們嘴饞,就把雞煮了,誰知這位羅吉第二天找上來,說那只雞是他的,還讓我們給買雞錢,我們自知理虧,拗不過他,也就付了錢。
然后他家雞場著火了,就過來找我們算賬,說是我們放火燒了他的雞場,大晚上大家都在睡覺,我們自然不會大老遠去他的雞場干此等壞事。雖然我們之前有沖突,但不能證明我們有罪!”
“那戴金,你們可有人證證明火災的時候,你們在住處,沒有在案發(fā)現(xiàn)場嗎?”宋錢循規(guī)蹈矩地問。
“大人,雞場著火的時候正是半夜,我們都在睡覺,沒有人證!”戴金繼續(xù)如實回答。
“大人,一定是他們!”養(yǎng)雞戶羅吉急忙大喊,證明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羅吉,你雞場起火的時候可有看到附近又可以人經過?”宋錢把問題轉向養(yǎng)雞戶。
“大人,小的也在睡覺,當時一起火我才嚇醒,養(yǎng)雞場的雞棚里火光沖天,我就著急救火,沒注意周圍有沒有人。大人,那個放火的人肯定放完火就跑了,怎么會留下來等小的抓了,不過他們最可疑,那天我跟他們要買雞錢,可是吵得面紅耳赤,他們還揚言詛咒我,小心老天爺看不過眼,一個雷劈下來,燒了我的養(yǎng)雞場!你說這話怎么會這么巧,肯定是他們預謀報復我的!”養(yǎng)雞戶分析得頭頭是道,好像金銀財寶放火燒雞場證據(jù)確鑿。
“你可有帶那些燒了的雞尸體過來?我替你看看這火是誰放的!”宋錢并沒有肯定養(yǎng)雞戶的一面之詞。
“李捕頭都幫我驗過了,他說絕對是認為放火燒的!肯定是他們!”養(yǎng)雞戶咬死不放,惡狠狠的指著金銀財寶。
捕頭李南拳上前,中氣十足地匯報查驗結果:“稟大人,養(yǎng)雞戶被燒死的雞尸身焦黑僵硬,明顯是被火燒死導致的,如果真的是天雷劈死,應該尸身焦黃柔軟,所以我可以肯定是有人故意放火!”
李南拳給屬下示意,將從養(yǎng)雞戶那邊帶來的幾只燒死的雞尸體抬上來,死狀難看,的確如李南拳所說的那樣。
宋錢從案桌后走到堂中間,蹲下檢查雞尸體是否有其他沒被發(fā)現(xiàn)的兇手痕跡。
“大人,你一定要為我做主,一定是他們,快抓住這群壞人,定他們的罪!”羅吉哭天喊地地出聲,看不慣罪魁禍首還在沒事地跪著。
“公堂之上不得喧嘩!”宋錢嚴肅地瞪了一眼羅吉,想要賣慘來逼宋錢草草了案,宋錢可不是那些怕事怕麻煩的官,任何案件不論大小都會認真找出真相,絕不敷衍了事。
宋錢重新回到高高在上的案桌上,嚴肅發(fā)問:“你之前的雞為什么會逃跑出來?”
“回大人,之前小的家里遭了偷雞的狼,那個偷雞的狼把我家的狗殺了,還開了一個大洞,跑了好幾只雞,第二天發(fā)現(xiàn)的時候,我才急忙去把丟了的雞找回來,這已經損失慘重了,沒想到還突然來了一場大火,把我家的雞燒清光了!我真是太命苦了,老天爺怎么可以這樣對我!”養(yǎng)雞戶痛哭流涕地講述經過。
“我們青山縣附近有狼出沒嗎?李捕頭?”宋錢望向李南拳,希望得到答案。
“回稟大人,我們青山縣附近的山區(qū)郊外的確有狼,但是青山縣有城墻圍著,按道理來說,郊區(qū)還在我們縣城里,不會有狼能翻過圍墻進來?!崩钅先鐚嵳f明情況。
“沒可能,那絕對是狼,咬開雞的口子是撕咬的,只有那種狼的牙齒才能做到,我隔壁家獵戶告訴我的!”養(yǎng)雞戶例舉證據(jù),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諸葛峰忽然在宋錢耳邊輕聲說了什么,然后諸葛峰又吩咐一旁的捕快出去辦事,宋錢靜靜|坐在案臺上,眼神意味不明地打量地面的燒雞。
宋畫有點替金銀財寶著急,最難的就是無罪之證,證明一個人有罪只需要列出他的罪證,證明一個人無罪,證據(jù)往往很難,因為除了要把別人的罪證全部反駁掉,還要例舉自己在時間地點不肯能有作案機會,動機能力等各個方面沒有作案可能,所以金銀財寶在時間地點上無證人,作案動機成立,洗脫罪名有些棘手。
宋畫有些后悔自己當年選擇讀工商管理專業(yè)而沒有選擇一開始想要讀的法律專業(yè),現(xiàn)在對于這樣的情況,她一點忙都幫不上,有種當老大保護不了小弟的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