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霖見宋畫捂著腦袋蹲下,擔心地上前詢問:“宋畫,你怎么了?宋畫,你別嚇我!”
宋畫記起以前的種種,早已淚眼婆娑,她抬頭望向余霖,不可置信地問余霖:“余叔叔,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宋錢他還活著對不對?”
“宋畫,對不起,對不起,宋錢他上個月已經去世了?!庇嗔乩⒕蔚氐拖骂^,講出了事實,疼痛的傷疤遲早是要揭開的,他隱瞞只會延長疼痛的時間。
“不,不是,他說過,等這次任務完成,我們就可以歸隊,大大方方地在一起的,可以過一些普通人,平平凡凡的生活,繼續(xù)為人民服務,為什么,為什么他不等我!為什么!宋錢!”宋畫哭成淚人,跪在地上,用一直右臂擋著臉,放聲大哭,她終究是害了他。
余霖心疼地輕拍宋畫的后背,他從接受保護任務起就把宋畫這懂事的姑娘當自己的孩子了,現(xiàn)在見到宋畫哭得撕心裂肺,他心里也跟這一揪一揪的疼。
宋畫自從恢復記憶后,整個人都變得木了,一個人發(fā)呆坐房間里一整天。
警隊體諒她的悲痛經歷,給她休假一段時間,調整狀態(tài)。
一個星期了,宋畫沉默不語,她回憶夢境里的細節(jié),怪不得宋錢給她的感覺那么熟悉,原來就是現(xiàn)實世界里的宋錢,他進入了她的夢,卻永遠醒不來了。
余霖今天又開車載宋畫去看心理醫(yī)生,他一直說說笑笑來調節(jié)氣氛,奈何宋畫根本沒搭理,靜靜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高樓大廈
心理醫(yī)生如往常一樣詢問一些普通的問題,順便開導宋畫,可是宋畫的心早已千瘡百孔,失去摯愛后,這顆心已經無法治愈。
心理醫(yī)生給余霖交代了一些治理情況,對這結果唉聲嘆氣。余霖也無奈,他只能干擔心,什么都做不了,只等宋畫自己想開,自行修復。
宋畫始終放不下宋錢,夢里兩人所有的經歷如在昨天,她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她用那個機器入夢,是否就可以進入之前的夢境,繼續(xù)跟宋錢在另一個世界在一起。
下了決心,宋畫開始關注昏迷喚醒新科技的動態(tài),很快打聽到,夢境運用的原理就是催眠術。她花掉了自己所有的積蓄,去了新科技的研發(fā)中心,請里面的研發(fā)專家為她做一次催眠。
醫(yī)生讓宋畫簽下生死協(xié)議,作為實驗試驗對象,開始對她進行催眠,宋畫沉沉的睡去,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慢慢籠罩她全身。
余霖收到研發(fā)中心抱歉的電話時,差點快嚇暈,宋畫接受催眠治療后,意識倔強不肯抽離夢境,漸漸失去腦意識,陷入永遠的沉睡了,也就是宋畫于夢里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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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畫表示,這自由來的有點太突然了,系統(tǒng)沒了,還被江水漂到不知哪個犄角旮旯的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荒山野嶺全靠自己野外求生,這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幸好她機智,怕那群戲子演殺手,演得太投入,刀劍無眼,容易誤傷,故意在胸口等關鍵部位墊了好幾塊厚木板。為了萬無一失,她擔心戲子插刀位置偏了,在身上其他位置放置了好幾個血袋,就等一觸即發(fā),沒想到沒排上用場,挨了真的一刀,真心的痛死她了。
她肩胛骨上還插著那貫穿的刀片,看著有點恐怖,她也不敢輕易拔出,怕流血不止而亡。
她不知道自己泡水泡了多少天才到了這個鬼地方,總之,就是倒霉,連找個大夫藥店都沒有,老天爺果然對她充滿了惡意。
該死的,她發(fā)高燒了,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但她不得不硬撐著身體往前走??墒撬€是高估了自己,最終,倒在人跡罕至的山林里,用最后一絲意志力睜著眼,仰望參天大樹,陽光透過縫隙形成一點點星光,就像樹上掛滿了閃閃發(fā)光的寶石。
她覺得老天爺在跟她開玩笑,給了她一絲活下去的希望,卻在此刻掐滅了。干壞事多了,報應來了,她竟然還想逃過一劫,這想法真是可笑至極。
她不知道自己咬牙保持清醒多久了,迷迷糊糊間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她想自己可能是這眾多穿書者中最悲慘的反派女配了,死了都沒人知道。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破爛的小木屋里面,灶臺上還煮著東西,裊裊煙氣上升,藥味彌漫在空氣里,外面有有小孩子嬉笑玩鬧的聲音。
宋畫呆呆望著黑漆漆的屋頂許久,這種閑適淡然的生活氣息,好舒服,她想,她一定是死后去了天堂了。
“姑娘,你醒啦!”一個清瘦的婦人掀開門簾進來,和藹地微笑著。
宋畫轉過頭,不小心扯動了肩胛處的傷口,疼得她緊皺眉頭,差點喊痛。疼痛讓她覺悟自己還沒死,她迅速收斂痛苦神色,換上溫和的微笑:“大姐,請問這里是哪里?。俊?p> “這里是我家,盤石村。姑娘怎么一個人受傷暈倒在林子里???”婦人上前坐到宋畫床旁,好奇地打量宋畫的神色。
“我家主子,被人刺殺了,為了保護他,我就被刺了一刀,掉下了水,醒來就飄到林子岸邊,我撐著身子在林子里轉了好多天?!彼萎嬕膊徽谘?,如實相告。
“原來如此。姑娘受傷不算嚴重,就是發(fā)燒了,加上傷口有些感染,過段日子便好。姑娘暫且在我這里安心養(yǎng)傷吧!”婦人并未懷疑宋畫的說辭,轉身就去灶臺給宋畫端藥。
“謝謝大姐!”宋畫被婦人扶著坐起,接過藥碗,吹著上面的熱氣。
“不用謝,不知怎么稱呼姑娘?”婦人和藹地笑了笑。
“叫我宋畫就好,怎么稱呼大姐你?”宋畫抬頭望向婦人,歲月已在婦人臉上刻了些皺紋,但婦人溫柔嫻靜的氣質仍在。
“我叫胡蘭,是盤石村的大夫。你叫我胡大夫就好?!眿D人告知了自己的身份。
“謝謝胡大夫救命之恩。請問盤石村里西谷省青山縣遠嗎?”宋畫直奔主題,她想自己活著一定要回去找宋錢,宋錢估計擔心自己的情況,甚至以為自己早已不在人世。宋錢會不會因為自己去世而找什么白月光替身之類的,狗血言情文不是特別喜歡這樣的套路嗎?想到這,宋畫整個人都不好了,宋錢是她的,只能是她的,絕對不允許其他妖艷賤|貨碰。
“宋姑娘家這么遠嗎?從我們這里去青山縣,坐馬車也要一個多月路程啊!姑娘先好好養(yǎng)好身子,回家的事情慢慢來?!焙蠓虬矒崴萎?。
宋畫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只能乖乖聽話。
胡蘭是村里唯一的大夫,祖祖輩輩都是從醫(yī),胡蘭也就遵從祖訓繼續(xù)懸壺濟世。胡蘭有個丈夫,不過丈夫上山采藥的時候不小心被毒蛇咬了,不治身亡,留下她一個人撫養(yǎng)一對八九歲的兒女。胡蘭前些天上山采藥恰好遇到昏迷在林子里的宋畫,醫(yī)者仁心,請了幾位農夫幫忙把宋畫送下山,到她家里,給宋畫治病。
宋畫此刻身子還有些虛弱,不能下床幫忙,就給胡蘭的兒女講講現(xiàn)代的童話故事,當作答謝胡蘭的救命之恩。
胡蘭也沒聽過這么新奇的故事,跟著兒女坐在旁邊,眨著求知若渴的眼睛,認真聽著,偶爾還著急問接下來如何。
宋畫就成了胡蘭平淡無奇的生活中多出來的有趣時刻,天天盼著趕緊到晚上聽故事。
半個月過去了,宋畫身體總算恢復了,能下床蹦跶,跟著胡蘭上山采藥干些雜貨,這樣的日子悠閑自在,她差點就沉迷其中,不愿離開了??伤荒茇潏D這樣無憂無憂的生活,因為她還要回去見那些重要的人。
“再見,胡大夫,再見!”宋畫揮著手,坐在出城農夫的馬車上,向站路邊道別的胡蘭一家道別,馬車漸漸駛離盤石村,她一只揮手,直到再也看不到胡大夫他們,就此一別,這輩子可能也再也不會再見了。宋畫內心復雜地躺在稻草堆上,仰望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