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城河的岸上,將士林立,重重兵甲。
立在岸邊的齊姄臉色蒼白,裹緊了自己身上的披風,眼神平靜的往韓珩瓊的方向望了一眼。
謝寧看她,“先回去吧?!?p> “王妃是個好人?!?p> 她跌落湖底的時候,是沈京婳救得她,齊姄記得。
謝寧一聽到沈京婳,眉頭便緊緊的蹙了起來,黑衣人都被抓了,咬舌自盡了,以沈京婳的身手,怎么還沒有爬上來。
“你先回去吧?!敝x寧說完,便趁人不注意,跳下了湖。
后來,沈京婳被人找到,暈迷在了岸邊的萋萋草叢里。
這一事,令禪堂大驚,朝堂上主戰(zhàn)者眾多,紛紛要求討伐西梁,天宣帝龍顏大怒,下令搜查京城可疑之處。
而豫章王妃被刺殺一事,瞬間席卷了京城的各大戲本之上。
韓珩瓊當日便下令,“割下西梁人的頭顱,掛在郾城的城墻上,以示懲戒。”給了西梁一個大馬威,花容也被下令圈禁了起來。
不日,邊境便傳來消息,西梁唯一的女將軍耶律穆嫆要來大夏京城賠罪,天宣帝大喜,將要設(shè)宴款待。
韓府豫園。
沈京婳正要廚房研制她的那些瓶瓶罐罐,如花走了進來,“王妃,莫臣來了。”
話落,門外,便響起了聲音,“王妃,王爺有請。”
夏日里,王府內(nèi)幽靜。
沈京婳到了書房的時候,韓珩瓊正在閉目養(yǎng)神,大紫爐里好香的煙氣裊裊的散發(fā)了出來。
“王爺?!鄙蚓O微微扶了扶身子。
韓珩瓊睜開了眼,目光冷冽,絲毫不像是在閉目養(yǎng)神。
“查到了,是幽都少城主的人?!?p> 慕容瑾?沈京婳瞇眼,慕容瑾便是幽都最為鋒刃的一把刀,他陰狠變態(tài),殺人如麻,所過之處,血流成河。
黑三界,易子而食,人獸共存,沒有人愿意到那個地方,三個國家流放的窮兇惡極之徒都會進去黑三界。
在那里,沒有人性可言。
“慕容瑾安插人到赫魯彧失的府里,看來,此人野心不小啊?!鄙蚓O落座,正色的看了眼韓珩瓊。
如今,花容被幽禁,耶律穆嫆即將來京,若是此次求和,那么邊境幾年之內(nèi)不會在有戰(zhàn)爭,若是沒有談妥,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苦了邊境的百姓。
沈京婳自知沒有什么大抱負,她的夢想就是吃吃喝喝,大千世界游歷而已,思此,也不想再談這個沉重的話題。
“王爺,這次雖然沒能殺了花容,可花容也被囚禁,達到了你的目的,你可否給我一紙休書?”
話落,一聲冷呵,只聞,“聯(lián)姻之事若是那么容易的話,本王也不會娶你了。”
想到了那些錯綜復雜的關(guān)系,沈京婳舔了舔唇,算了,既來之則安之,“那王爺可知府里常有人拜訪?”
“知道?!?p> 他知道!沈京婳吐血,咬著貝齒,“王爺既然知道,為何要將人放進來?”好家伙,眼睜睜看著她身處險境,答應(yīng)她的話是當放屁嗎?
凌厲的眸子睨了過來,沈京婳忙收起了自己猙獰的面孔,輕咳了一聲掩飾尷尬。
‘我說了,不會讓你受傷?!?p> “可天天一睜眼突然看到個黑衣人,臣妾惶恐啊。”
笑了。
韓珩瓊突然看向了她,嘴角勾起了一抹笑,顛倒眾生啊。
沈京婳看直了。
“本王見王妃日日睡的香,吃得香,何來惶恐?”
沈京婳抿唇不語,眼神中明顯有些不善了。
韓珩瓊見此,便道,“王府松懈了,朝中那位才會放心?!边@言下之意便是,若是府中進了個暗衛(wèi),韓珩瓊一下便發(fā)現(xiàn)了,那么,這韓府便是包藏禍心,意圖不軌。
至少,那位是這么想的。
沈京婳眉峰蹙起,看來,想要擺脫一顆棋子的命運,有些難啊。
她想了片刻,不由得看向了坐在梨花木椅上的韓珩瓊,他英勇厲害,能文能武,在戰(zhàn)場上,揮灑熱血,在朝堂上,獨善其身。
可惜,帝王多疑。
韓家能不能善終未知,她這個王妃,只怕是小命不保。
而她想要活著,只能幫助韓珩瓊穩(wěn)定韓府,穩(wěn)固邊境,這是她嫁進韓府之后,就注定了的結(jié)局。
“王爺,我---”
韓珩瓊,“有話直說?!?p> “我既已經(jīng)是王爺?shù)钠拮樱禺斉c王爺共進退?!碧以?,她嫁進王府的那一刻,一切都已經(jīng)注定了。
書房內(nèi),氣氛有些微妙。
沈京婳看到了那雙捏著茶盅的手有些泛紅,她不由得往上看,素日冰冷的面孔有些龜裂,頗有些鄰家兄長的羞澀。
冷冰的眸子微微下頜,看不清意味。
半響,沈京婳有些坐不住了。
卻聽到了回想。
“王妃是我韓珩瓊的妻子,生同寢死同穴?!?p> 臉,突然就涌上了一抹紅潮,沈京婳坐立難安,那道目光一直在看著她,突然,莫臣的聲音響了起來,打破了屋內(nèi)纏綿的氛圍。
“王爺,溫言公子來了。”
溫言,不是那個神醫(yī)嗎?沈京婳的眼中瞬間閃過喜色,被韓珩瓊捕捉到了,他恢復了冷淡,“王妃,你先回去吧?!?p> 回去,還不容易才見到,回去做什么?沈京婳淺笑,“王爺,溫言公子醫(yī)術(shù)高超,我想跟他討教一番,放心,絕對不打擾你們?!?p> 心下,堵得慌。
可他看著沈京婳嬌俏的臉,怎么都說不出拒絕的話。
溫言,很快便走了進來。
“參見王爺,王妃?!?p> “阿言不必多禮,起來吧。”
溫言突然察覺到了不對勁,后背涼涼的,他忙咳了一聲,將小童手里的藥箱接過,“王爺,里面請?!?p> 這王爺啥時候喊過他阿言,溫言冷不丁瞅了眼笑吟吟的王妃,腳下的步子愈發(fā)的快了,忙進了內(nèi)室。
好久都不見響動。
沈京婳皺眉,忍不住探頭從屏風外望了一眼,震驚。
只見內(nèi)室軟榻上,那韓珩瓊的背上,密密麻麻的扎著好多的銀針,細細看,還有不少的傷痕,都是在戰(zhàn)場上常年累月積得。
有一道傷疤,特別的猙獰,從上肩胛骨直接劃到了腰腹,看痕跡,應(yīng)該在兩個月以內(nèi),突然,沈京婳便想到了剛剛穿越過來,她把韓珩瓊踹到深海里的事兒,會不會是那時候添得。
心底,猛然抽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