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夜談!阿爾戈號
夜晚的海風吹動著阿爾戈號半懸著的船帆,將已經(jīng)進入了夢鄉(xiāng)的船向著遠方拉去卻又被繩子限制著行動。
今天晚上是厄爾克斯守夜。
“喲,看起來你似乎挺精神的??!”伊阿宋的聲音傳入了厄爾克斯的耳中,緊接著伴隨著一陣腳步聲,男人走到了厄爾克斯的身邊。
“你不睡覺,來這里干什么?”厄爾克斯沒有轉(zhuǎn)頭去看身邊的伊阿宋,只是看著翻起浪花的海面向著伊阿宋發(fā)出了詢問:“難道是因為太閑了?那樣我倒是不介意將明天的試煉還給你。”
“喂喂,我說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倓偽冶幌麓艘惶四銢]發(fā)現(xiàn)嗎?”伊阿宋有些不滿的叫嚷道:“如果不能做到萬無一失的話,明天你的偽裝肯定會被埃厄忒斯那老東西發(fā)現(xiàn)的?!?p> “我倒覺得不會?!倍驙柨怂股斐鲆恢皇郑雇淼奈L從他的指間鉆過帶走了手掌的燥熱:“畢竟埃厄忒斯的小女兒似乎很喜歡你?!?p> “埃厄忒斯的女兒??美狄亞嗎?”伊阿宋微微站直身體,然后倚靠在阿爾戈號的船檐上:“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她愿意幫我,但至少明天的偽裝是不會被埃厄忒斯那老家發(fā)現(xiàn)破綻了。”
厄爾克斯并沒有接過話茬,早在和埃厄忒斯的會談時,他便發(fā)現(xiàn)了美狄亞看伊阿宋有些不對。
“明天的試煉??我會讓云游詩人以你為主角贊頌的,這樣等阿爾戈號取回金羊毛之后,你的名聲也會得到傳頌?!币涟⑺纹^頭去,露出一副“不必感謝我”的傲嬌表情。
“不需要,我用不上別人傳頌我的名字。我未來并沒有打算靠名聲活下去,你需要的話這份功績盡管拿去好了?!倍驙柨怂馆p笑一聲否決了伊阿宋的提議。
伊阿宋深深地看了一眼厄爾克斯,然后對著自己的師弟點了點頭:“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也就不客氣了。”
厄爾克斯又冷笑了一聲,剛想說些什么就被伊阿宋打斷了。
“說起來,我還沒問過你,在阿爾戈號解散之后你有什么打算?!?p> “打算?”厄爾克斯并不知道為什么伊阿宋突然提出這個問題,但他還是如實回答道:“大概會遵循智慧女神的意志,去一座島上討伐魔物吧?!?p> “再之后呢?完成了所有神的試煉后,你又有什么目標?”伊阿宋皺了一下眉頭,他想聽的并不是這個。
“再然后??”厄爾克斯皺緊了眉頭,藍色的瞳孔散發(fā)出思索的光芒,以前給自己定下的“普通的生活”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他現(xiàn)在不喜歡太過平淡的生活。
或者說他一直都不喜歡那樣的生活。
“我不知道。”
于是厄爾克斯說了實話,自從他踏上旅途開始被諸多事件所纏身而掩蓋的問題,終于在伊阿宋的詢問下暴露了出來。他完全就是按照著神的旨意在行動,至少目前為止他從來都沒有屬于自己的意志。
“哈,我終于知道為什么我會看你不爽了?!币涟⑺问指吲d地拍了一下厄爾克斯的后背:“因為比起清高的你,他們更像是人,而你卻像是傀儡一樣?!?p> “哪怕是貪婪也好,善良也罷,他們的行事準則都取決于【我想要干什么】,而你的一切行動卻都是因為【我不能干什么】,包括這次的出手幫助我,也是基于你【不能讓我死去】的觀念,而不是想要幫助我。”
伊阿宋凝視著厄爾克斯,一字一句的繼續(xù)說道:“我不知道是什么讓你變成了這樣,但是我想讓你知道英雄也好,普通人也罷,他們都是人,而不是其他的什么物種?!?p> “你想要讓我們?nèi)缤阋粯訜o償幫助那些人?抱歉,我們是做不到的?!币涟⑺慰聪蚨驙柨怂?,一字一頓地說道:“現(xiàn)實并不是故事,普通人是人,英雄也是人,普通人想活,英雄也想要活下去?!?p> “我??”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伊阿宋突然對自己說這些,但在這一??間伊阿宋身上暴發(fā)出來的氣勢卻讓厄爾克斯忍不住想到了赫拉克勒斯。
夜風吹過伊阿宋柔軟的金發(fā),他閉上了眼睛收斂了自己的氣勢。
“當然,我又不是喀戎老師,比起教育別人我還是更擅長開船?!边@么說著,伊阿宋向著自己艙室的方向走去:“沒有目的地的船,無論刮起的是什么方向的風都不會是順風?!?p> “厄爾克斯,你也該長大了。”
厄爾克斯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對了,明天登島的時候記得把這個涂上。”伊阿宋似乎想起了什么,轉(zhuǎn)過身甩給了厄爾克斯一罐紫色的小瓶子:“我向美狄亞要過來的。”
厄爾克斯下意識地接過了伊阿宋丟過來的瓶子,目送著伊阿宋走向艙室。不可否認的是,伊阿宋的話不論對錯都勾起了厄爾克斯對某個英雄的回憶。
是的,厄爾克斯所有的行事準則都是出于不能成為和他一樣的人??這個理念甚至讓他放棄了成為英雄。
“呵,居然被伊阿宋那家伙教育了,真是丟人?!鼻謇涞呐暯K結(jié)了厄爾克斯的思緒,阿塔蘭忒像一片羽毛般輕盈的從瞭望臺上躍下。
獵人小姐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用著略顯嘲諷的語氣說道:“而且看你的樣子,居然真的快被伊阿宋的歪理給說服了。”
“不論伊阿宋說的對不對,但我的確沒有按自己的意志做過任何一件事?!彼坪跏鞘艿搅艘涟⑺蔚挠绊?,厄爾克斯的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他甚至沒有和阿塔蘭忒繼續(xù)交流下去的興趣:“不過你不去休息嗎?”
“你們說話的聲音太大,把我吵醒了?!卑⑺m忒撒了一個小謊,厄爾克斯看出來了但并沒有去拆穿。
緊接著阿塔蘭忒又繼續(xù)說道:“你說你沒有按自己的意志做過任何一件事?”阿塔蘭忒的臉上露出一叢嘲弄的神情,在黑暗中厄爾克斯看得不太真切:“那你摸我頭的事也是受到別人的指使?”
厄爾克斯打了一個寒顫,雖然阿塔蘭忒的語氣像開玩笑一樣,但他的直覺告訴厄爾克斯如果這個問題他不好好回答會惹上大麻煩。
于是厄爾克斯陷入了沉默——阿塔蘭忒不愧是話題終結(jié)者,即使厄爾克斯意識到了這是個重要的問題,但阿塔蘭忒的問法也直接讓他無法回答。
“伊阿宋說的是對的。”
厄爾克斯正思考著怎么把獵人小姐糊弄過去,就聽到阿塔蘭忒仿佛自言自語一般說道:“但即便如此,我也并不希望你變得正確?!?p> 沒來由的一句話,讓厄爾克斯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他抬起頭看向阿塔蘭忒,獵人小姐也似乎是覺得有些冷了,她不自覺地抱緊了手臂。
“但,能幫我的,只有你了?!?p> 厄爾克斯停了下來,他不錯的視力讓他清晰捕捉到了獵人小姐臉上的紅暈。
厄爾克斯眉頭一皺,發(fā)現(xiàn)事情似乎沒有那么簡單。
非酋之哀
伊阿宋:機會給你了,自己把握住??幫我打架就算是你支付的報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