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站在李家莊西邊的小土坡上凝望著遠(yuǎn)處咕咕墜落的夕陽,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如此這般的感嘆從來不會出現(xiàn)在張揚這樣的重生人士嘴里面,甚至心里面也不曾給這樣的感慨留有一點罅隙來存在,張揚不是夕陽,是給予人們無限希望的朝陽,好吧,只是給予他和他身邊人帶來溫暖的朝陽。
丟下手中的煙蒂,用腳輕輕的踩滅,碾碎。張揚愉快的轉(zhuǎn)回到李長生家的院子里面,看著院子里面堆積起來的煙葉,張揚輕快的腳步走上院落,走進(jìn)堂屋。
此刻張揚看著眼前碼放得整整齊齊的煙葉堆,仿佛看到了秋天,一望無際的田野中滿是金黃色,那是豐收的顏色。
連續(xù)三天以來李長生再沒有搓捏過他的大鐵球,甚至每天都喝一點酒,顯然他這是有苦難言。不能因為一個人的事情,讓全村一千多號人都跟著不痛快。
張揚卻對自己說,“我是一個饑餓了多少年的人,在這個年齡段我一定要賺取足夠多的錢財來養(yǎng)活我的肉體,來愉悅我的精神,來養(yǎng)活我的親人,來獲得我的快意人生!”這一點,無論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能逆轉(zhuǎn),張揚的腳步已經(jīng)邁出,就不可能收回,除非讓他身死道消。
張揚對著李長生深深的鞠了一躬,“對不起,讓您老受難了!”對于這樣一個受到自己牽連甚至擋在自己前面的老人,張揚有足夠的真誠來道歉,還是太嫩了,雖然重生一回,慮事不周全,既然會讓局勢滑向了不可控的局面,張揚決定在這里懸崖勒馬,重整旗鼓!
李長生抬起頭來看了看眼前的張揚,一雙渾濁的眼睛里面滿是羞愧,這年頭哪個村沒有十伙八伙的人在収煙?可為什么偏偏就自己家不行?
李長生知道,這不是張揚的錯,人家這是沖著他李家來的,這是打臉呢?可李長生同樣知道不能因為自己的老臉,讓全村跟著不痛快。
張揚和二哥收拾好自己的行李,連夜趕往龍嶺。
既然趙家拆了自己的臺,那就得做出相對應(yīng)的賠償,不想連累李家,張揚才決定先離開李家莊。
第二天,張揚花費大價錢,聯(lián)系了十三輛老解放大卡車,這大大超出了他的原本計劃,十四五萬斤煙葉,那就是一百四五十噸,現(xiàn)在的卡車基本運載量就是十噸左右,那還是超載的情況下,卡車的最大運力了。
解放卡車在土路和碎石路面上發(fā)力向前奔走,也只能保證每小時二十到四十公里的時速,這個時代的路面實在是凸凹的厲害!張揚自己開了一輛卡車先來到李家莊李長生家的院子里面,其余十二兩卡車,按照約定的時間在村子西邊的樹林邊集合就成。
卡車停在院子中間,張揚和張啟哥倆把所有煙葉全部裝進(jìn)去,這幾天收到的一千多斤,兩千不到的煙葉,加上冰柜,其他的就沒什么了,車子還空著一大半呢。
張揚留下了一萬塊錢給李小四,李小四堅決不收,張揚把錢丟在李小四面前的凳子上,“這錢你留著,這段時間你和爺爺也幫了不少忙,要么拿著他做點小生意,要么等到后面有合適的機(jī)會我再聯(lián)系你!”
張揚還是不想李小四重走老路,但現(xiàn)在不能帶著他,因為下一步他還不知道要去哪里呢,猝不及防的突發(fā)事件完全打亂了張揚的計劃。
張揚坐進(jìn)駕駛座,張啟跳上副駕駛座,車子朝村子中央跑去,大家都不知道為什么張揚要離開了,不往村外走去,卻去了村子中間?
此刻躊躇滿志的趙夯狗正在教育他那不成器的村主任兒子,趙富貴耷拉著腦袋的時候,一輛閃著綠色光芒的解放車停在了他家的院子中間。張啟沒有下車。
張揚笑著走到院落上,趙富貴滿臉怒氣,握緊了拳頭,趙夯狗也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這個小伙子,壯實,陽光,有膽量,可不夠聰明,這種時候該跑就跑了,還來我家?莫非是來求和的?豈不聞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鼾睡,何況賺錢的事情,趙夯狗從來喜歡吃獨食!
張揚一點不客氣,自己拖過一個小凳子坐下來,笑道:“別那么苦大仇深的,打架你肯定打不過我!何況還有趙老爺子呢,你打得過你爹,我不相信!”
這話尼瑪真不是人話,可要說張揚就這樣直白的挑撥離間或者惡心人家,那也太小兒科了,完全沒有營養(yǎng)和技術(shù)含量。趙富貴越發(fā)的憤怒,趙夯狗倒是咂摸出一點味道來了,這是有恃無恐!
張揚依舊笑著說道:“趙大爺,讓您兒子去把大門給我關(guān)了,咱們接下來的談話不宜外傳!”
趙夯狗越發(fā)的納悶,心中很不是個滋味,但趙夯狗深知天底下沒有人會這么憨的,這人要么傻要么就壓根就不怕自己一家,明顯的張揚看上去就不傻,那就是說人家真有話和自己說。
趙富貴無奈的去關(guān)上大鐵門,他知道沒有他爹,他就是村子里面的憨憨,要飯都沒有人會賞臉。
趙夯狗本身就是那種訥言慎行的性格,心機(jī)深沉之輩,只是笑著看向張揚卻并不說話。
張揚看了看一邊的趙富貴,趙夯狗點點頭,“我兒子,沒事!”
誰不知道我是您兒子?趙富貴在一邊納悶?zāi)兀@是介紹的什么呢,難道自己還不是他親生的?
張揚卻知道,笑笑:“那我就直說了。您一家是大神,可您老一家這是斷了我的財路了,得給我一些補(bǔ)償吧?”
趙夯狗呵呵點點頭,“怎么補(bǔ)償?”
“明天晚上李家莊每家二百斤煙葉,按照我們這幾天定級定價我收購,但還需要您老發(fā)個話,李家莊辦事處九個小村子,李家莊一百三十多戶,其他八個小村子一共有五百戶不到一點,總共十二萬斤煙葉你們想辦法給我送到西邊的樹林外,一萬塊錢的運費你自己分配!”張揚點起一根煙來悠然的吸了兩口,似乎說出來的只是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閑散話語一般輕松平淡。
“什么?”趙夯狗再好的涵養(yǎng)此刻也得爆發(fā),“你當(dāng)我是什么了?”
從隔壁兩間屋子里面跳出三個男子,加上趙富貴頓時把張揚包圍在中間,張啟一下從車?yán)锾聛?,張揚呵呵笑道:“二哥你別緊張,沒事!”說完湊近趙夯狗的耳旁低聲對著趙夯狗說道:“林寡婦家?guī)竺娴男∠锏览锩嬗袀€鐵盒子!”
趙夯狗眼珠子往外鼓出來,看著張揚,腦門上青筋畢現(xiàn),顫抖著卻是不說話,揮手讓兒子孫子回屋去。平復(fù)了一陣,“李長生說的?”
“李爺爺知道了以他的性格你還會坐在這里嗎?”張揚笑笑,“你要是能夠有一點遠(yuǎn)大志向,不是這么自私的話,我相信李家莊會是第二個小商村!”
“什么小商村?”趙夯狗不明就里!
“說吧,怎么樣?”張揚懶得和他說閑話。賺錢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