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公園一角,看著年輕人的熱鬧喧囂,張揚似乎是那年邁的老者一般,只是看著,卻并不參與。時間差不多了,張揚起身往公園外面走,其實這家公園不是很大,但張揚還是放慢腳步,輕輕的從公園的心臟走出去。
要想摻和到城市發(fā)展之中來,并且占據(jù)主導(dǎo)地位,自己手中的資金體量明顯不夠看,而且這時候國內(nèi)還有一個丑陋的毛病,資金得是外面來的才是財神,才是大爺,你本地的內(nèi)地的,似乎是要受到鄙視的?;蛘哌@就是崇洋媚外的,似乎本地人的錢不能通用一般。
如此想著的時候,張揚的面前站了三個年輕人,擋住了張揚的去路。他們普遍不茍言笑,統(tǒng)一的身體強健,當(dāng)然并不見得比張揚高出多少,但他們身上有一股氣勢,讓人覺得非比尋常,你不見周圍的人們都遠(yuǎn)遠(yuǎn)的繞著走嗎?
張揚也打算繞道走!
然而對方顯然是針對他而來的,就在張揚想要繞道而走的時候,對方攔住了張揚。
對方很客氣,除了三個壯漢之外還有一個嬌嫩的美女,身材高挑,氣質(zhì)出眾,前凸后撅,典型的噴火女郎,至于風(fēng)塵氣息,咱們暫且不說了,反正你首先就能覺出不一般,王八氣十足。
“張總,您好,我們是奇峰公司的!”男子統(tǒng)一的不說話,女子悠然開口,聲音軟糯生香,讓人不忍心拒絕。
張揚心中低聲嘆息,還是找來了,一聽這名字,在龍嶺沒有幾個人不知道,何況是張揚前兩天才從孟佳亮嘴巴里面聽過一次這個名字。
沒有說話,點點頭,女子笑魘如花,沒想到張揚這般識相,許多計劃中的環(huán)節(jié)都省去了。
張揚微微有些意外的是,對方既然沒有車子,這么拉風(fēng)的隊伍組合,既然是在夜色中步行??磥砣思覟榱随i定自己也是大費周章的。
女人落后張揚半步緊跟其后,邊走邊輕啟朱唇為張揚指明航向,張揚就像方向盤一樣,女人是舵手,身后的幾個男子只是車身。
奇峰公司看上去并不氣派,一棟土灰色的三層小樓,門前停著一輛綠色的BJjeep,后面還有一個半車廂,這就是他們的全部家當(dāng)。
女人上前一步,敲敲門,在等待的時候,張揚聞到了女人身上的脂粉味道,淡淡的香味,從一個角度看過去,女人衣著得體,胸前不是很壯闊,但長相很美。
屋內(nèi)傳來一聲:“請進(jìn)!”聲音富有磁性,沉穩(wěn)中帶著強烈的自信。
張揚有些恍惚,這不是一個混混,是一個地道的商人或者政客。
坐在一把太師椅子上的是一個圓臉光頭的男子,一眼就可以看出他身材高大,光頭并沒有在燈光下閃光,因為他的整個光頭上紋著一前一后兩只老虎頭,前面的老虎下頜張開在眉毛上面,猙獰無比。
盧奇峰轉(zhuǎn)過身來的時候后腦勺處的堵頭肉讓老虎有些蒼老而又膽小的藏在皺褶里面,獠牙看上去有些可笑。這兩年忽然進(jìn)入到了煙葉行業(yè),讓盧奇峰少了一些爭強好勝的打斗,肥胖了起來。
他正在試圖轉(zhuǎn)型!
他是草莽,但不是沒有腦子的草莽,他知道,做這一行的遲早是要上岸的。
所以他收到張揚把他一半的煙葉搶走了的消息的時候很憤怒,恨不得提刀上馬找到張揚把他碎尸萬段,但在找尋張揚的過程中,他的怒火一點點平息,淡定,自己現(xiàn)在是一個商人。
商人逐利,和氣生財。
面前一杯茶水熱氣裊裊升起,張揚呵呵笑道:“盧總這不是興師問罪嗎?”
“哈哈哈,哪里,我還得感謝張兄弟還來不及呢,有錢大家賺嘛!”盧奇峰的聲音粗獷遼闊。
“好,沖盧總你這句話,我也不藏著掖著了,前段時間我在你的地盤上做了一筆小生意,那也是無奈之舉,你那邊糧草充沛,小弟我為了生活不得已而為之,日后等我發(fā)了,一定加倍償還!”張揚知道盧奇峰這種混混,他心血來潮的時候會想著洗白自己,一旦哪根筋不對肯定就是刀槍相向,還得早點打消他的怒氣。
事物可以復(fù)雜也可以簡單,一切就看你怎么去運作,所謂事在人為。但你千萬別希望事件開始了還讓他莫名停下,你只有不斷的去引導(dǎo)他把握他。
“哦,小兄弟還是一個講道理之人!”盧奇峰忽然像一個循循善誘的布道者,抑或他還是一個一心向?qū)W的小學(xué)生。
張揚直接忽略了這個偽善的面孔,開門見山的說道:“我現(xiàn)在有個想法,不知道盧總你有沒有興趣!”
無論你是大混子還是小混混,出來混都是為了錢。這一點都不粗俗,或許有人抬杠說有那為了正道的混混,不為名利,或許還有那混混當(dāng)初出來混是為了年少輕狂,為了人生理想。
都對,但最終價值體現(xiàn)還是錢,只有錢才能衡量他的價值?;蛘哒f是利益,從身體本身來說,你混要有力氣才能混,要有力氣就要吃飯,要吃飯你就得有錢,無論多少,錢都不會自己來到你的口袋里面,所以錢才是天下大勢所歸。
盧奇峰也一樣,他需要錢,他已經(jīng)五十歲了,從早年做二流子到現(xiàn)在,混了三十多年的他越來越清楚的認(rèn)識到了錢的重要性。
“哦,說來聽聽!”聽到有錢賺,盧奇峰的眼睛也會發(fā)光,他不會是嗜血的?!安恢辣R總聽過街機這個名字沒有?”張揚的平靜讓盧奇峰有些好奇,這么年輕的小伙子他見多了,還從來沒有人在他面前這么冷靜這么自信。
“沒聽過!”混混的一個特點就是直接,他不介意別人說他無知。
其實這不是他無知,九零年的內(nèi)地城市街機絕對是新生事物,甚至此時還沒有登錄內(nèi)地,張揚在城里面轉(zhuǎn)了幾圈幾乎大街小巷都轉(zhuǎn)遍了,沒有發(fā)現(xiàn)一家街機游戲室。
“要是盧總愿意投資的話,肯定一本萬利!”張揚知道得讓人家看到利潤,盧奇峰才不會去管那是什么東東,只要能賺錢,就算是違法亂紀(jì)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