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樓。
文炳、鄭載憲兩方七人按照約定好的計劃碰頭。
“真夠刺激的。”
安吉燮解下槍背帶,雙手按在膝蓋上大口喘氣,聲音因為壓抑不住的興奮發(fā)顫。
“沒想到老頭子我臨了臨了還能過上這樣把癮,就算現(xiàn)在立刻死掉能夠拖著壞人一起也不吃虧了?!?p> 鄭載憲、邊尚昱就顯得有些郁悶了,因為武器原因,剛才根本沒有他們出手的機會,就只顧著跑了。
“別那么輕易說‘死’這個字眼,說不定老人家你還能長命百歲呢?!?p> 文炳背靠墻壁,搖頭沖他笑上一笑,然后開始閉目調(diào)息。
“大家趕緊休息下,他們?nèi)藬?shù)還剩不少,搜查二、三層花不了多長時間的。伊景你們?nèi)齻€用槍的,一會兒埋伏在五層和六層掩護接應(yīng)我們……”
經(jīng)過最初騷擾后,暴徒們接下來的行動一定會盡可能的小心謹(jǐn)慎。
所以文炳他們就干脆地放棄了二三樓。
如此緊張,體力和精神的消耗都不會小。只等他們在連續(xù)搜完兩層后,心情松懈下來的時候再發(fā)起突襲。
四樓也是他們揀定的兩處主戰(zhàn)場中其中一處。
另外一處碰頭則是被放在第七層。
生存者中的老弱病殘都被集中安置在第十層,要想保證他們相對安全,非得在下面樓層就把這伙暴徒清除大部分才行。
當(dāng)然,這只是理想情況,真正局勢瞬息萬變,必須要及時做出調(diào)整應(yīng)對。
開局一切都完美按照己方設(shè)想地進行,但現(xiàn)在的中場可就不好說了。
易地而處,換成文炳是那群人,是不會選擇如此被動地闖進來。
與其如此,還不如直接放火燒樓,逼所有人從熟悉的避難所出來,直面他們的槍炮。
就算幸存者們沒有傻到相信這些人言辭,為了救人,文炳幾個也不得不現(xiàn)身去和他們拼殺,爭取在有限時間里把火撲滅防止蔓延。
那樣的話,主客形勢就完全顛倒過來。
文炳自己想得到,但是做不出來如此狠辣行徑。
但這群人兇殘成性,按理說不該有這種心理負擔(dān)的。
是因為有所求吧。
文炳下意識掃一眼鄭宙星,那些人劫了東西后,果然沒有立刻躲藏起來,而是根據(jù)他留下的痕跡巴巴找上門來,大致就能猜出些什么了。
也不知道鄭宙星所謂的密碼箱里到底藏了些什么東西。
不過,現(xiàn)在也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了。
休息的時間總是很快,不多時,樓下就傳來了紛亂腳步聲。
耳目聰明如文炳,甚至都能大致分辨出呼吸聲的不同,分別來自何人。
目送徐伊景幾人身影消失再樓梯上,文炳定定精神,默默點頭。
隊伍再分。
依然是兩人一組,背對著把守在樓道不同方位。
文炳和車賢秀兩個再生能力過人,就算被人捅上一兩刀,打上一兩槍也不至于重傷損失戰(zhàn)力的感染者頂在前頭。
鄭載憲同武力更強些的邊尚昱稍稍拉開距離,以作策應(yīng)。
近了,更近了。
已經(jīng)能夠隱約看到隊伍前列冒出的腦袋了。
文炳抿抿嘴唇,毫不意外地發(fā)現(xiàn)那個穿著整潔的年輕男子。
當(dāng)然,文炳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他的名字叫做鄭毅銘了。
左右兩三個暴徒小心持槍與其說是護衛(wèi),不如說是躲在他身后差不多兩三個身位的距離。
倒是那個對小弟動手時絕不留情的大哥申重燮遠沒有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癲狂,理智地選擇躲在幾人身后,甚是雞賊。
這伙暴徒能夠在亂世中混到現(xiàn)在,其實并不算蠢,平素在街面小規(guī)?;鞈?zhàn)斗毆養(yǎng)出來的經(jīng)驗放在這里很有些稱道之處,吃過次虧后,立時精明起來。
和文炳他們計劃其實很有些類似,沒有一窩蜂地撲到一層去,而是分成人數(shù)等同的兩隊。
搜二層的肯定要比搜三層的快上些許,大約一半時間。
二層搜完,則是直接沖向第四層,依此理,搜三層的直上第五層,如此循環(huán)往返,通過樓梯和樓道長度將兩只隊伍距離和體力保持在恰當(dāng)水準(zhǔn),一旦遇到目標(biāo),又可以迅速調(diào)動全部壓上去。
匪徒腳步聲越來越近,間或還有一兩聲嚇唬意義的槍聲。
四人動也不動。
直到腳底下三樓動靜也逐漸平復(fù),他們出現(xiàn)在四至五樓樓梯口處時。
槍聲驟然響起。
聽著樓上遠處的動靜,四樓這幾名匪徒精神一緊同時一松。
緊張是對著五六層槍聲而去,放松是因為代表最起碼自己目前安全。
就是現(xiàn)在!
文炳左手一把抓起不知哪戶放置在樓道的塑料花盆循著感覺擲出。
文炳左手不停,剛剛丟出花盆就摸向腰間懸掛的那口越來越少動用的斬切刀。
花盆在前在上,劃過一道弧線,闊背菜刀直線在后。
“噠噠噠”子彈聲響起,碎片、泥土四處飛濺。
菜刀的準(zhǔn)頭也就一般,畢竟文炳只是憑借心火對氣機的模糊感應(yīng)和槍聲方向鎖定在大致位置。
關(guān)鍵在于上面裹挾的力道遠不是常人可以想象。
但身軀那么大的面積,想要扔不中也很困難。
槍聲一下加快,但卻盡是沖著頭頂樓板而去。
文炳身形迅猛,穿過泥土雨,略略沉肩就那么直直撞在肚子上被斬切刀沒入大半的家伙胸口。
至于揮刀,就交給身后的鄭載憲負責(zé)就是。
胸膛咔嚓塌陷下去,傷上加傷,一次更比一次重,這下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直接命喪當(dāng)場。
文炳身形并未停頓,再次向前。
速度放緩,但因為疊加了身前那人的體重,沖力反而更強。
他身后那人反應(yīng)不可謂不快,應(yīng)對也稱得上果決。
文炳躲在身后,那就直接拔槍射向剛才的同伴,不求能夠射穿身體后還能傷到文炳多少,只求能夠阻上一阻,給自己爭取活命機會。
只可惜沖出來的不只有文炳一個人。
鄭載憲踏步,揮刀。
和文炳在一樓砍斷人頭時動作如出一轍。
只不過他膂力比起現(xiàn)在的文炳差了不少,沒能徹底砍下還剩了點兒皮肉掛在那里。
文炳和鄭載憲聯(lián)手過好幾場,配合默契,對他自然信心十足。
順手拔出斬切刀后,就把身后殘局交給他后就再也不管,甚至也不會理會樓道另一頭的戰(zhàn)況,只是緊緊盯著前方,嚴(yán)陣以待。
中場還未結(jié)束,就已經(jīng)快要轉(zhuǎn)向決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