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要把那賊人引入內(nèi)室是因為我剛刺繡時用的剪刀正放在哪里。
他不過是求財而已,如果我有利器在手,想必他也不會真的敢傷害我。
我?guī)е\人已來到臥室,借著微弱的月光,我看見了那把剪刀??墒琴\人依然從身后把我困住,這可不利于我行動。
“你把我弄疼了。”
看來我的暗示還不夠明顯,那賊人依然沒有放開我。
“你把我困著我怎么拿鑰匙去開房銀兩的箱子?你一個大男人該不是害怕我逃跑吧?”
暗示不行我就來個激將法。
那賊人噗呲一聲,果然放開了我。
我如掙脫牢籠的兔子,快速跑去把剪刀緊緊握在手里。
“你別過來,剪刀可不長眼?!?p> 我不敢有片刻的放松,手顫顫巍巍的把剪刀尖頭指向他。
我終于和那賊人面對面,雖然看不清楚他的臉,但他身形魁梧。我暗自慶幸剛剛沒有激怒他。
我不確定那賊人是否被虎到,但他沒有靠近我,情形暫時比較客觀。
可是我也只高興了一會而已。那賊人再一步步靠近我。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故作鎮(zhèn)定道:“你別過來,我真會動手的?!?p> 我一個弱女子哪里是一個強壯漢子的對手,那賊人根本不把我的話放在心里。
眼見那賊人就要再次靠近我,我也只有做最后的一搏,總比束手就擒得好。
“啊?!?p> 隨著一聲大叫,我把所有力氣集于剪刀之上,向賊人的放心刺去。
沒想到那賊人還有武功,他巧妙的避開了我。
“啊?!?p> 我再次大聲呻吟,沒想那賊人用什么東西彈在我手腕處,疼痛感瞬間傳來,剪刀也掉落在地。
我還沒回過神,那賊人又一個快速,頃刻間轉(zhuǎn)身繞道了我身后,我再次被他從身后困住。
“你想干什么?”
這下我算是徹底把那賊人激怒了,之前所有的計劃瞬間被摧毀。
我感覺到了絕望。
我肯定會死在這賊人的手里吧。唯有眼淚能宣泄內(nèi)心的恐懼,腦海中浮現(xiàn)出母親和環(huán)月的樣子。
“你殺了我吧,家里確實沒有現(xiàn)銀,你如果要就把這些刺繡拿去買了吧?!?p> 士可殺不可辱,我就算死也要死得體面。
我感覺腳下變得虛脫,我快要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
想是多日來隱藏起的愁思加上害怕一起涌上心頭,我開始頭暈?zāi)垦?。就在朦朦朧朧中,我聽見有人在呼叫“瀾兒”。
“瀾兒,瀾兒。”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當(dāng)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還真聽見有人在叫我,只是是個男人的聲音,是個熟悉的聲音。
我緩緩睜開眼睛。
此刻我恨不得自己是個瞎子,我不要看見此時的畫面。
映入我眼簾的居然是杜亦宸的臉。
“你什么時候來的?你要干什么?”
室內(nèi)被人點燃了燭火,我使勁眨了眨眼睛,確定眼前的這個人就是杜亦宸。
“你說我什么時候來的?”
杜亦宸眼里是嬉釁,我也終于想到,他就是那賊人。
男女有別,更何況我與他還是叔嫂關(guān)系,被人看見更是說不清楚。
“杜亦宸,你是要毀我清白嗎?請你出去?!?p> 杜亦宸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是齷蹉的,我一刻也不想和他在一起。
“看來你是恢復(fù)了,都有力氣罵人了。”
這個杜亦宸完全把我說的話當(dāng)空氣,答非所問,氣得我心口疼。
“我求你了,你出去可以嗎?”
大街小巷上都在八卦我的事情,我可不想再添一條。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人言可畏。
“你就那么不想見我嗎?”
我在杜亦宸的眼里看見了一絲憂傷,可是我不明白。我想他做甚,就是要想,我也是想杜桓之。
“你出去可以嗎?環(huán)月她們一會就要回來了?!?p> “瀾兒,我想你?!?p> 杜亦宸居然來到我身邊把我用力擁入懷。
我腦子一片空白。之前他對我做過同樣的動作,我只把他當(dāng)做是一個無恥之人。
今日的他跟以前不一樣,有那么一絲深情,一絲認真,我開始糊涂起來,但本能的把他往外推。
“小姐,你還沒睡嗎?”
果不其然,環(huán)月她們回來了。她看我屋內(nèi)亮著燭火,依然要問問。
此刻我又羞又急,好擔(dān)心環(huán)月進來。
“我已經(jīng)躺下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p> “姐姐,我們帶了你愛吃的棗子糕,要不吃一些再睡吧?!?p> 我真的快要窒息了,如果被左淑蘭看見我屋里有一個男人,我真的沒臉見人了。
“明日我再吃吧,今日晚飯吃得多了一些,現(xiàn)還有一些積食。我先睡了,你們也早些休息?!?p> 我起身把燭火吹滅,假裝睡覺,不讓左淑蘭和環(huán)月進來。
我不放心,又悄悄去到門邊,把耳朵貼在門上,直到她們離去的腳步聲再也聽不見時,我才松了一口氣。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夜我算是體會到了其中曲折。
“瀾兒,沒成想你也有如此可愛一面?!?p> 打發(fā)走了環(huán)月她們,屋里還有杜亦宸這個大麻煩。我自是不敢再點燃燭火,只得在朦朧中于他說。
“我求你了,你快些走可以嗎?”
此時我也不想知道杜亦宸來的目的,我就只想他早些走。
“你就那么不想見到我嗎?”
杜亦宸的語氣有幾分悲傷,而我理解不了他的情感。
“杜亦宸,你是要我去死嗎?我還未于你大哥和離,我還是你嫂嫂。還有,你別以為我忘記了那日在安佛寺的事情?!?p> 用最平常的需要說著最恨的話,杜亦宸是個什么人他自己最清楚。
杜亦宸想必已被我激怒,他用力掐住我的脖子,我越來越感覺到呼吸變得困難。
“別以為我不敢把你怎么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大哥是不會回來了,你等著休書吧?!?p> 這才是真的杜亦宸,心狠又絕情。
我再次感覺到頭暈?zāi)垦#路鸶杏X到隨時都將死去。
可最終杜亦宸放開了手,我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著。
杜亦宸沒再說什么,推開門一溜煙的功夫就離去。
只是我們不知道的是,左淑蘭藏在黑暗的墻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