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牽線木偶般與顧長柏拜堂成了親,我雖知是一場鬧劇,可委屈布滿心房,在環(huán)月被牛嫂她們強拉著出去那刻,我終于繃不住,眼淚直流。
我聽見了掩門的聲音,我知是顧長柏進了屋。害怕和擔心縈繞心間,難道今夜我就要稀里糊涂的與一個我連真實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成為夫妻?
我低著頭,眼前是一片模糊,我身子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我害怕到了極點,我開始盤算如果顧長柏真要霸王硬上弓,我該如何是好。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著,我這顆忐忑的心一直懸著,可顧長柏遲遲沒來揭蓋頭。
我豎起耳朵聽屋內的聲音,十分安靜,可當我抬起頭時,分明能模模糊糊看見不遠處的一抹紅。
環(huán)月也被牛嫂拉走了,說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要任何人打擾。
我越想越后怕,如果硬來,我肯定不是顧長柏的對手,他雖有傷在身,但畢竟是習武之人,我一個弱女子,怎是他的對手。
突然,我頭上的蓋頭被掀開了,映入眼簾的是顧長柏那張不懷好意的臉。
“喲,你在哭?”
顧長柏語氣十分輕浮,我情不自禁拉近自己的衣衫,宣告著自己對他的排斥??深欓L柏卻直接挨著我身邊坐了下來。
“你干嘛,你離我遠一點?”
我本能的朝離他遠一點的床邊挪動,時刻要與他保持距離,可顧長柏依然不依不饒。
“你我已是夫妻,你說我要干什么?”
顧長柏的頭越靠越近,我都能聞見他身上的氣息。這一刻空氣仿佛靜止,我的心也在蹦蹦跳個不停。
要保持冷靜,要保持冷靜,我閉上眼睛,心里默念,突然想起窗邊的刺繡架子上有一把剪刀。
我騰的一下從床上蹦起來,快速跑去繡架旁,拿起剪刀,緊緊握在手里。有了防身之物,心里他是不少,我便放出威脅的話。
“你別過來,你如果過來我就與你同歸于盡。”
話是夠硬,可我明顯能感覺到手在發(fā)抖。我的一舉一動怎么能逃得過顧長柏這個久經(jīng)江湖人的眼。
他邪魅一笑,完全不把我的威脅放在眼里,一步一步朝我走來。
我手抖得越來越厲害,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在顧長柏身影壓過來的瞬間,我閉上雙眼,伸出剪刀,用力向他刺去。
我還是高估了自己,在顧長柏面前我如小白兔一樣,不值一提。我伸手的瞬間,顧長柏就明了,他只需一個輕輕回轉,便讓我撲了個空。
我直接撞在了桌子上,手中的剪刀也掉在了地上。我忍住疼痛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推出,可又被一旁的凳子碰著。
我一只腳剛好卡在凳子的兩腿只見,眼見身子就要向后傾斜,眼見就要摔倒在地。
就在我以為要摔個四腳朝天的時候,我卻感受到了一片柔軟,原來是顧長柏把我拉如了他懷著。
我與顧長柏近在咫尺,他的每一聲呼吸我都聽得輕輕楚楚。我尷尬又害羞,大腦一片空白。
“娘子,相公的懷抱還柔軟吧?”
顧長柏是故意要羞辱我,我抬起手準備要反擊,卻被他牢牢握在手里。
顧長柏勾著嘴角道:“難道想謀殺親夫?難道想活守寡?”
潑皮無賴就是潑皮無賴,嘴里沒一句干凈的話。
“你放開我,不然我就叫人了。”
我撇過臉去,不再看顧長柏,仿佛多看他一眼,我就心里難受。
“叫人,你我已是夫妻,你只管大叫,別人也只會以為我們新婚燕爾,情不自禁而已。”
“你無賴。”
顧長柏的話太過無禮,我既委屈又難受,準備抬手反擊時才發(fā)現(xiàn)被他困得死死的。
“你不就是看不起我嗎,這都是你咎由自取,今日就讓你盡盡為人妻的本分?!?p> 我的一點小心思終究是沒逃過顧長柏的眼睛,在知道他真實身份的那刻,我心中的熱情幾乎燃燒殆盡。對于一個沒有任何幫助反而是累贅的人,我?guī)缀蹙褪欠笱?,連帶著譏諷。
未經(jīng)他人苦,沒勸他人善。
人生來并非趨利而行,不過是經(jīng)歷了萬千磨難,遭受過千百次背叛才如此的吧。我已不再是那個可以躺在母親懷里無憂無慮的孩童,我要明哲保身,我要利己而行。
顧長柏誤解就誤解了吧,我不想解釋,只是我要保住自己最后的體面。
我明顯感覺到顧長柏的粗魯,他一手把我禁錮住,一手攔在我腰間,仿佛只要他一用力我就要瀟香玉隕。
男人最在乎的也不過是自己的面子,我的一言一行狠狠刺痛著顧長柏尊嚴,他完全不顧我的感受,肆意掠奪芬芳。
眼淚一顆一顆像斷線的珠子往下掉,我腦海里閃現(xiàn)出杜桓之的身影。此時的我正經(jīng)歷奇恥大辱。
也許是我的無聲反饋刺激到了顧長柏,他終于放開了我,只是重重一拳砸在墻上,用力掀開簾子,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