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識心
“怎么樣?”沈儀傾見狀,趕緊問道。
“暫時沒有大問題,按我開的方子去煎藥。”戚枳走到桌前去寫藥方。
聞言,沈儀傾卻并沒有放下心,她上前去問道:“什么叫暫時?沫沫的情況很嚴重嗎?”
“你這是不相信我么?有我在,豈能讓她有事?”戚枳將方子遞給負責的丫鬟,吩咐道:“去抓藥,一日四次,分別在辰時、午時、申時、戌時,膳后用藥。”
“是?!毙⊙诀呲s緊接過方子,轉身就去抓藥。
戚枳看了床上的方沫一眼,也隨后出來屋子。
門外的人一見戚枳,趕緊迎了上前,方岸問道:“戚公子,沫兒情況如何?”
戚枳將情況又說了一遍,方岸夫妻才稍稍放下心,但心里都氣得厲害。
他們家沫兒一向乖巧懂事,性子更是文靜溫柔,斷斷不會得罪人的,所以李氏是在遷怒。
李媛握緊拳頭。
她不會就此罷休的,她九死一生才迎來的乖女兒,哪能任別人如此欺負。
“夫君……”
李媛才喚了一聲,方岸就知道她的意思,他輕點頭做了個安撫的動作,而后對著大兒子道:“濡兒,你……”
*
二皇子府,書房里,杵著拐杖的景墨對面,是一個模樣帶著些鷙氣的中年男人。
如果裴錦歌在這兒,定然就能認出,他就是撞自己的人,果然與二皇子有勾搭。
“這是還未查出是誰動的手嗎?”中年男人的聲音帶著冰冷的不悅。
在自個兒的地盤被人揍了,卻連蛛絲馬跡的查不到,看來這二皇子府的人也該清理得了。
景墨低著頭回答:“還在查,那人武功很高,我與他交手……完全沒有反抗的余地。”
“武功很高?這上京何時有了這么厲害的人,你都不知道嗎?”景墨的武功中年男人是知道的,他還指點過,不應該被人壓著打的。
中年男人道:“查一下是不是身邊出來叛徒,或許別人里應外合,府中的防衛(wèi)再差,也不至于沒有風吹草動就叫人混了進來?!?p> 景墨頓時覺得有理,他之前就說哪里怪怪的,卻完全沒往奸細上想,現在舅父提起,他認為有這個可能。他能在景沉熠身邊安插人手,同樣別人也能在他身邊安插人手。
這么一想,景墨又覺得,說不定這次的事他冤枉了裴錦歌,是景沉熠也說不定。畢竟,景沉熠趁他不在,慫恿父皇廢了不少他的人,還第一時間知道他被人揍了。
越想越有這個可能。
景墨冷下聲音:“之木,這事由你負責,全面排查府中下人和侍衛(wèi),切記,不要錯過任何可疑的人。”
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之木領命而去。
這時中年男人,也就是景墨的舅父雎兀,他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下屬道:“讓你探的事情如何了?”
那下屬立刻走上前,抱手回答:“大人讓屬下查的女子,最后進了恒安王府的大門,那恒安王府有不少高手,屬下不敢靠近,怕打草驚蛇,但屬下聽見守門的人喚她大小姐,不出意外的話,她應該就是恒安王的嫡長女,裴錦歌。”
“裴錦歌?”景墨聽了,鄒眉問道:“舅父來的途中,可是發(fā)生了什么?”
“遇到了一位命格奇貴的女子?!宾仑DΣ林种械那臒o聲息的鈴鐺說道。
景墨突然心念一動,杵著拐杖就走到書柜邊,從上層拿出了一幅畫來,他將畫對著雎兀打開,問道:“舅父說的人,可是畫上的這位?”
畫上的女子容貌傾城,手握短鞭騎在馬背上的英姿颯爽,背景上的群山萬壑,點綴得她那一身清冷的氣質獨絕冠頂,一襲紅色騎裝張揚又放肆。
仔細看去,不是裴錦歌還能是誰?
光看這幅畫就知道,下筆之人定然見過裴錦歌襄如原騎馬的樣子,因為背景雖有所改變,但人卻是沒有的。
雎兀沒有去問景墨為何會有這樣的畫作,他的視線完全被畫上之人吸引了,他點道:“不錯,就是她,你可知她是誰?”
想不到上京竟有這般人物,若不是今日恰巧撞見,他定然是要錯過的。
景墨回答道:“她就是恒安王府的嫡長女,裴錦歌。”
剛剛雎兀只顧著去看景墨和畫了,沒有注意到下屬話中所說的字眼,現在景墨再提了一遍,他直鄒眉頭道:“恒安王府?哪個恒安王府?我為何沒有聽過?!?p> 上京的事他不說了如指掌,但大體他還是有所了解的,尤其是出了新貴這種事。
雎兀又道:“為何你也沒在信中提及?”
“這是近來才發(fā)生的事?!本澳忉尩溃骸案富士粗芯俺领?,特意加封榮國公裴末為異性恒安王,并封他的女兒為郡主,好給太子賜婚?!?p> “絕對不行!”才聽完景墨的話,雎兀就立刻出聲,他道:“如若裴錦歌真是裴末的女兒,絕不能讓這場親事成功,裴錦歌絕對不能嫁給景沉熠?!?p> 景墨怎會不知其中的彎彎道道。
他也不想讓這場親事成功。
裴末身為異性王爺,又深得父皇信任,景沉熠若真娶了裴錦歌,便又多了一道強勁的阻力,他的機會更渺茫。
更何況,他也不想裴錦歌屬于他人。
景墨道:“賜婚的圣旨父皇已經下了,再有幾日便是裴錦歌的及笄禮,隨后就是景沉熠及冠,一切都順理成章,如要阻止,需得好好謀劃。”
雎兀沉重道:“墨兒,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如果裴錦歌真與景沉熠結為連理,那你這么多年的謀劃,終將是一場空?!?p> “舅父……”聞言,景墨心里一緊,他問道:“你是不是探知了什么?”
雎兀攤開手,將手中的鈴鐺遞給他看,并道:“這是我從師傅手中得來的識心鈴,知道它有什么作用嗎?”
景墨搖了搖頭。
他見過這東西,一個不會發(fā)出任何聲響的啞鈴,幼時舅父給他玩過,但他的確不知它有何妙用。
雎兀收回鈴鐺,同時對屋子里的其他人擺了擺手,道:“你們先下去吧!”
等所有人都離開,雎兀才繼續(xù)道:“識心識心,它雖叫識心,卻不是真的可識心,而是可以、識命?!?p> “識命?”景墨有些疑惑。
“沒錯,就是識命?!宾仑|c頭,似有些感慨一般:“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我對你說了什么嗎?”
雖不知道他為何提及幼時的事,但景墨還是點了點頭,說道:“記得?!?